何承安的降生,让何家和吴家一片喜气洋洋,也让这一段时间以来紧张焦虑的不安感觉消散了许多。
王长安他们都被集中起来,到郊区组织集体劳动去了。现在风头稍微有点儿平息了,何大清找了个日子,悄悄的到他们几家去看看,给他们家里送点东西。
王长安他们的工资都被停发了,每个月只有很少的一点儿生活费,这对他们的生活肯定是有影响。其实他们几个充其量也就是小喽啰,也算是受了池鱼之灾吧,不过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却不是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带过去的。
何大清也没敢带什么,每家给准备了一点儿粮食、腌菜,再就是三十块钱。就是这样,何大清也是担了不小的风险,一旦被有心人发现的话,那何大清自己就算不被划进去,恐怕也得……
王长安家里还好,袁荃这次没事儿,总算是保住了一个。他家里人口少,只有一个儿子,再就是世仆玉爷两口子,现在和他们一起住,已经成为了家人一样的。
袁荃对何大清的到来,又感激又担心,感激是因为这个时候了,别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何大清冒着风险上门探望,还带了东西,这无疑是患难见真情了。
担心是替何大清害怕,“您怎么来了?您不该来的……现在我们……”
“别说了嫂子!我和长安兄的交情可不是酒肉朋友,这时候肯定要过来看看的。家里没事儿吧……”
何大清也没敢多待,和袁荃说了一会儿话,让她有事儿给自己打电话,就放下东西告辞了。
洪四爷家里也还好,四爷媳妇是个能人,别看出身是世家千金,这时候不危不乱,把家里一家老小照顾的也很好。让何大清看了也很佩服!
她对于何大清的到来也很感激,也和袁荃一样,东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不过也是嘱咐何大清,以后没事儿尽量还是少过来,没必要这时候跟着吃挂落儿。
洪嫂子还开玩笑的说,让何大清一定要好好藏着,万一哪天她也出事了,还指望何大清帮着照顾家里的孩子们呢!何大清听着既好笑又感到一丝悲凉……
齐元白家里的情况却不太好,元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出事,家里就有点儿遭不住了。
这时候元白家里还有母亲、姑姑两位老人,元白媳妇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绝对的贤妻良母,为了不让长辈操心,一直都是瞒着消息,只是说元白有公事出差去了。
他家里不比王长安他们,底子厚多少还能坚持,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元白的薪水度日。元白还经常要买笔墨纸砚、书籍字画之类的东西,所以家里基本没有什么积蓄。
元白的工资一停,家里的日子就捉襟见肘了。元白媳妇左支右撑,好歹坚持了两个月,正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何大清来了。
元白媳妇对何大清拿来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家里又确实支应不下去了,“何兄弟,我也不和您外道了,这时候您能来,就说明和我们元白是好朋友。这些东西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您了!我这儿正犯愁呢,您真算是雪中送炭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等我们元白回来吧,让他给您……”
“嫂子,您可千万不要见外!也不用担心什么,元白会没事儿的。我和元白的交情您也放心,家里有什么事儿不用客气,困难都是暂时的,咱们一起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何大清看着元白家里的样子,不禁也有点儿难受。他想着自己万一要是也有个什么,自己那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办啊?所以,什么时候也要先保存自己,那才能有所作为啊!
每一家何大清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隐匿行踪就和个特务似的!唉!怎么办呢,就是这个形势啊!
从这几家出来,何大清又去看了看桂老和昌叔。桂老还好,毕竟早已不问世事,他这个岁数了,就是在家里颐养天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这场是非就没沾边。
和桂老聊了一会儿天,说了说王长安他们几个的情况,越说越觉得没意思,两个人都是明白人,长吁短叹了一阵儿,何大清就告辞离去了。
昌叔胆子有点小,待在家里发愁呢。正好何大清来了,拉着他问东问西的,搞得何大清好气又好笑,“昌叔,您就是一个委托商店里的打杂,您跟着瞎担心什么呀!您啊,把心放肚子里面,踏实的该干嘛干嘛……”
宽慰了昌叔一番,何大清婉拒了昌叔的留饭,这时候是真没什么心情喝酒吹牛。
走了这一圈,何大清心里总感觉堵得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喊上几嗓子!可惜不能也没用啊,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回到家哄着何昱玩儿了一会儿,和雨水聊了聊学习的事儿,何大清心情这才好了一些。有心无力是最郁闷无奈的事情了,何大清想到自己那个破系统,最近真是跟没有了一样……
晚上吃完饭,不速之客登门了。
“何主任,您吃了吗?”
“呦,您客气,您可是稀客啊!快请坐。许大哥!”
许富贵贼眉鼠眼的带着他家公子来了,好久没有出现的许大茂同志终于登场了。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串门还带着大茂啊?你还别说,大茂成大小伙子了,越长越精神了!”何大清看着许家父子俩,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琢磨这爷俩的来意。
“何叔好!”许大茂这时候刚高中毕业,还没留起他那个经典的小胡子造型,看起来倒是白白净净的,一脸斯文败类的样子。
“嗨!这不是带着大茂来给您拜个码头吗?”许富贵一边说,一边把带来的两瓶酒一包茶叶放在桌子上。
“不是,许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算什么,就是一个厨子头儿,到我这儿可不兴这一套啊!咱们一个院住着的街坊……”
“何主任呐,您就甭谦虚了!谁不知道您何主任如今在轧钢厂的地位,那是这个!就咱这院子里,您也是这个……”许富贵好听的话就和不要钱似的,一边挑着大拇哥,霹雳啪啦的就堆了过来,一般人还真不一定顶得住。
“得!许大哥,咱就别捧了!再捧我都不知道姓什么了!有事儿您就直说呗!”何大清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打断许富贵。
“嗨!是这么个事儿,大茂不是高中毕业了吗,我寻思让他跟我学学放电影,怎么说这也算我们许家家传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