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我的东西。”姜幽准备挪动脚步去捡那支箭。
“你的？”云涧两指一挥，残箭直接飞至他的手中。
他的眼神自带柔和与试探，让姜幽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这是什么眼神？】谢流云瞧着他看着自己的寄生残箭，眼中更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奇怪。
【算是……深情？】姜幽试探性的皱眉一问。俩人开启了只有她二人能听到的传音对话。
场内小范围下，姜幽与冀渊立在东南，云涧与谢流云在西北，距离也只有大概四五米左右，因而……每个人的表情但凡有一丝的异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深个大头鬼啊！他的眼看谁不是深情？】经过这前前后后不到半个时辰发生的事，让流云深觉云涧是个会装模作样的鬼君。
所以，她可不信。
【他是不是认识这支箭的来路？】姜幽总感觉会不会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她能感受到云涧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可是……她总感觉那日在忘川相见，是被提前安排好的。
【怎么可能！】谢流云失声否认。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进入到箭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怎么会知道？
【我的印象里没见过他。】谢流云满眼笃定。
【你才活了一千年，南君都活了将近万年了。你觉得……他会没见过你？】姜幽继续反问思考。
此时此刻，在眼前已经处于安静的氛围下，她二人的眼神对视倒是颇为显眼。
【这么老？】谢流云将云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得出了结论。
而姜幽对于谢流云关注点实在是有些无言以对。
“阿渊，我很老吗？”
在这些话脱口而出后……
姜幽眼神错愕。
谢流云狂咽口水。
不是吧？！
任谁都没想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传音还能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只见云涧眉梢一挑，静默的场子下，他依旧保持温暖笑容。可笑容虽然看似让人瞧着满怀善意，却还是让姜幽感到背脊一凉。
谢流云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眼神已是生无可恋。
可她还是跟姜幽对视成功，将传音转为了视线交流。
【你我二人之间的传音，为什么他能听到？】
【废话，这是鬼君啊。杀了我们都不在话下。】
何况只听她二人的谈话？姜幽开始心虚的将眼珠在眼眶中来回转动，却无意间对上了冀渊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冀渊将视线看向了别处。而她也立马别过了脑袋再次碰上谢流云那双眼睛。
【那你怎么不早说？】
姜幽回她一抹勾唇假笑，笑死！她要是早知道，死也不会用传音的好不好？
“所以，我真的很老吗？”谢流云的尾音未落，云涧的声音便应声而起。
引得姜幽与谢流云再次没了脸。看来这南君真的不会放过她们了。姜幽是真的没想过南君会如此的小心眼。
“你不老吗？”冀渊的声音平静，带着质问的语气，倒是在这一瞬间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们相识两千年，你现在是因为渡魂使他们的几句话，竟然觉得我老了？”
冀渊显然不想跟他打岔，面上轻轻的挪开了视线，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吵多了他烦。
“南君，小鬼错了。”谢流云双手主动抱拳认错，跪抱大腿这事儿她现在还做不出来，但面不改色的立马认错，她可以。
云涧本就离谢流云够近，结果她冷不防的举动几乎都要贴上云涧的身上。尽管……还差点。
但足以让姜幽目瞪口呆。
她所听到的传闻，南君此人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亲近。
谢流云突然间的紧凑，定然会让云涧无所适从。
想到此，她赶紧疾步溜过去想要替她打圆场。
残箭还在手中拿捏，云涧眼底的情绪无波无浪，依旧保持淡笑。
“哦？说说错哪儿了？”他拿着箭在眼前一抬，示意想要出口的姜幽闭嘴。
“我不该在背后议论您，说您老。”谢流云把内心那一套说辞，从嘴里徐徐吐露，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嗯，本君不接受。你呢？”这会儿轮到她了。他将目光扫向姜幽。
谢流云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深觉，这道个歉其实也蛮容易的。
等等，不接受！
她看着明明说地如此云淡风轻的南君大人，还真以为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小气鬼！嗤，他就是个没人要的老鬼！
姜幽就更冤了。
关她什么事儿？阎王在上，她可没说鬼君老呀！
“小的……有错！错在没有将此鬼好好调教。让她言语不慎出口伤了南君。”
姜幽急中生智，想到了他说二人的契约渡魂之事。
虽然不是真的，可凭借姜幽的嘴，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是难事。
既然是契约渡魂的鬼，那姜幽自然就顺理成章的接下这茬。
“你在说我心地脆弱？”比起逗谢流云，看姜幽犯难……才是他最大的兴趣。
“小的不敢！”真难缠啊这南君。
姜幽立马赔笑。自从被贬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是把自己的赔笑表现得淋漓尽致。有声有色，有时候……不夸自己都不行！
真是处处犯难，处处难！
“你是不是在心里面觉得……我很难缠？”得，读心术也用上了。
“没……”姜幽连连摆手。他要是再敢问一句，姜幽估计都得跪了。
【赶紧收拾残局。下个月酆都的事更多，你要是不想堆积如山，就赶紧解决。】
无关紧要的事他完全可以视若无睹，除了姜幽不一样。
“急什么？我还没问清楚呢。”云涧的两句话显然是朝着冀渊说的。
离他们十来米的叶浮然依旧匍匐在地，她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也不轻。
如果不是姜幽突然出现在贩宝鬼阁，她也不会利用谢流云来故意招惹她。可她不懂，明明鬼君是默认的……
她的双手此刻撑在地上，逐渐的由掌化拳。
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此时的姜幽，表情依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犯难神态。
可细观二位鬼君之间，他们似乎也在暗中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