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西域爱情 > 55村野狂欢(2)

55村野狂欢(2)(1 / 1)

狄丽拜尔突然站起来,豁的一下把窗子打开,探出头去,怒气冲冲地喊一个过路的农妇:阿克西亚!那农妇吓了一跳,在窗户射出的灯光里想转过身来,岂知滑了一脚,拍哒一声沉重地跌倒在地上了。狄丽拜尔仰着身子,哈哈大笑起来,哈里甫也笑了,那个男孩高兴得尖叫起来。大家精神振奋了。就像是一个闪电,雷雨就过去了,……空气又澄清了。过了半个钟头之后,哈里甫兴奋地弹奏起了冬不拉:几个人像小孩子一般跳起了舞。狄丽拜尔和刚刚进来的那个农妇阿克西亚舞姿优美,又会调情戏耍,哈里甫一边弹奏,一边贪婪地望着她。她脸色发白了,鼻孔张开,眼睛一会儿炯炯发光,一会儿又黯然失色。维吾尔的村野女子们一旦玩得入迷了。就收拢不住。那个维吾尔男孩两条矮胖的腿在女人们后面蹒跚着,仿佛雄鸭追赶雌鸭一般。连邻居的姑娘小伙也从家里出来,先在门口站了一会看热闹,看看舞到酣处,突然跳着参加进来,又歌又唱舞蹈起来。狄丽拜尔飞奔到另一个房间里,拿来了一把六弦琴,从肩上卸下披肩,迅速地坐下来,抬起头,唱起维吾尔情歌来了。她的声音响亮而颤抖,好像一只有碎缝的玻璃铃;歌声一会儿昂奋起来,一会儿又沉静下去,……使人听了心中觉得又美妙,又恐怖。啊,燃烧吧,跳吧!……哈里甫拉着我跳起了剧烈的动作。维吾尔男孩跺着脚,走着小步子。狄丽拜尔全身扭动,仿佛火里的桦树皮一般;纤细的手指在六弦琴上敏捷地移动,浅黑色咽喉在双重的琥珀项链底下慢慢地一起一伏。有时她突然默不作声了,困惫地坐下来,仿佛不愿意地弹拨着弦线;于是哈里甫站定了,只是耸动着肩膀,在原地替换着脚站着;男孩像木偶一般摇着头。有时她又发狂似地迸出歌声,挺起身子,突出胸脯,于是哈里甫又蹲到地上,高高地跳得几乎碰着天花板。他像陀螺一般旋转,嘴里喊着:快!……快,快,快,快!男孩子很快地接着叫。到了半夜,我和三哥才离开哈里甫。我觉得,这是自己进入新疆之后第一次真正地体验到了维吾尔狂欢文化的味道……“我,你知道那女人的来历吗?”

回到小房子,三哥就问我。“不知道,难道她……”“军武,不要小瞧她。她原来是个罗布泊女人,因为能歌善舞,被库尔勒民族歌舞团招收为专业演员。走红的时候,曾经是团里的台柱子呢!”

“她?”

我楞住了,心想,既然是专业歌舞演员,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她是违犯纪律,谈恋爱怀孕,不得不跑到这儿来避难。可惜,她结交的男人太多,几天就换一个;所以,没有正经男人敢接纳她。”

“可是,她现在与哈里甫……”“不过是非法同居罢了。为这,生产队长想要罢免他呢!”

“就为这事儿,罢免人家,也太严厉了吧?”

“哼哼,光是这事儿也就罢了。可是,这个哈里甫风流太过,连队长的女人都敢勾搭。我看,他早晚要为了女人倒霉!”

“呵呵,看不出。我还以为他是个农村的活跃分子呢!”

“嗯,军武,明天咱们去看看苏政委吧!”

“好。应该去看看。”

我立刻点了点头。去二支队时,三哥领着走了一条近路,我才发现自己来的时候拐到县城走了弯路。实际上,从村里出发,过了那条小河,再翻过王甫庄园的那个山岗,就可以看到二支队的帐篷群了。我凭着感觉,一下子就找到了苏政委一家住的那一顶帐篷。帐篷门口,苏政委的女儿小三正与弟弟玩耍。“小三儿!”

我喊了一声。看到我,小三儿立刻朝着帐篷喊了一声:“妈妈,沈阳军区的叔叔来了!”

听到喊声,苏大嬸就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连忙招呼:“军武来了,快,请进!”

我和三哥一进帐篷,就看到苏政委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看到我后面跟了个穿便衣的男人,就问:“军武,这是你哥哥吧?”

“是。他是我三哥。”

我连忙介绍。“苏政委好!”

三哥连忙与苏政委打招呼。“你好你好!”

看到三哥向他鞠躬,苏政委连忙站立起来,与三哥握手。“苏政委,你没上班么?”

我看到苏政委这么悠闲,觉得奇怪。“呵呵,军武,今天是星期天啊!”

苏政委告诉我。哦,我恍然大悟,这些日子,脱离了集体,真就忘记每天是星期几的日子了。“苏政委,你让我弟弟免费搭车来到且末,可是帮了大忙了。不然,他说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

“呵,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再说,军武在沈阳军区服役,也算是我的老乡呢,这忙,应该帮。”

“政委,你回来很忙吧?”

我客气地问候了一声。“嗯,就是那些乱事……工程的事有行政领导,我不过问。思想政治工作,也就是那么回事……”接下来,苏政委就问三哥在公社里做什么工作?三哥说,公社让自己负责推广精耕细种,可是,这儿的生产队嫌麻烦,不太接受……“边民嘛,多少年就靠广种博收。一下子推广科学种田,当然不习惯。不过,科学种田,迟早都要推行。“新疆幅员辽阔,大面积耕作靠人工是不行的。你看看北大荒那些康拜因的机械化耕作,就是未来的方向……”这时候,女儿小三儿带领弟弟进了帐篷。三哥就问苏政委:“孩子在哪儿上学?”

苏政委就叹息了一声:“本来是在县汉语小学读书,可是,最近,不少维吾尔干部的孩子挤了进来,学习质量就难以保证了。“听说县教育局要在你们公社试办汉语小学,不知道筹备的怎么样了?”

“嗯,王甫的那个维吾尔女儿阿瓦古丽正在筹备。现在正选拔汉语教师。连我军武被她预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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