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才进行了仅仅十秒钟的时间,从小宇动手到他离去,花园路依然保持着寂静,并没有一个人目睹整个事件的发生。
走出花园路,小宇又走了三、四个街口,在一个小巷露出了身形,把手套脱下,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出了小巷扬手叫了辆出租,径自向医院驶去。
回到观察室,老张头仍旧在沉睡,看来在自己离去的这几个小时内,他并没有醒来,小宇今天消耗的精力太多,觉得也有些头重脚轻,就趴在老张头的床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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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都是火。
又是那个梦境,耳边充斥着凄厉的喊叫,无数刀光剑影在眼前晃动,无数血光在面前溅射。
又是那个额头上有星形胎记的少女,陪在自己的身侧。
画面一换,自己和她一起并肩坐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少女眉目如画,明眸皓齿,额头上有一个浅浅的星形胎记,轻风拂过,少女的发梢飞舞起来,时而在自己的脸上扫过,那种幽幽的清香,闻过的人永远难以忘怀。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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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伙子,你就这样睡了一晚上啊?你是张福林的什么人?”
小宇突然被人唤醒,他的脑子依然停留在那个梦境里,呆了好一会,才醒觉过来,抬头一看,原来叫醒自己的是一位长相和蔼的中年女护士。
小宇赶紧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道,“哦,张福林是我干爹,您有什么事吗?”
“干爹?”中年女护士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怪不得这个小伙子的长相和病床上的老头并不一致,不过这个小伙子能够这样趴在床边陪老头一晚,这干父子的感情可见非同一般。
“张福林的腿部伤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只要回家好好静养就可以了,平时多给他补充些营养,应该用不了几个月骨折的地方就会长好的,现在你和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小宇心中一喜,看来老张头的伤势并不重,当下跟着护士去收费处办理出院手续。
现在医院的收费还真是高,老张头已经前期付过些x光拍照费、检查费等费用,现在结算下来,还需要小宇治疗费、病床费和材料费一共两千元
小宇暗道侥幸,如果没有从王国昌那里得来的一万元,还真付不起这出院费。
付清了费用,小宇给小刀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大牛立刻去借一辆黄鱼车,再带一床被褥到红梅医院来一次。
老张头的腿打了石膏不能弯曲,出租车的空间太小,出入不方便,还是黄鱼车坐着舒服。
小宇打算把老张头接到自己店里去住,现在自己店里人多,就算是自己不在,也有周欣、陶虹她们帮忙自己服侍老张头,这两个女孩子可比自己要细心得多。
反正自己房间里床铺什么都是现成的,正好可以给老张头养伤。
再次回到观察室,老张头却早已醒了过来,正靠在床头听mp3呢,看到小宇立刻嚷道,“乖儿子,你快帮干爹办出院手续,刚才听给药的护士说,住在这里一个晚上要三百块钱呢,这简直和住宾馆一个价了,咱可住不起。”
小宇笑道,“老爸,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等会儿大牛就会来接咱们回店里,这段时间您就在我那里养伤,我那边现在人手充足,我不在的时候,多少也有个照应。”
“那敢情好!小宇啊,干爹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老张头的眼眶有些湿润。
“哎,老爸,你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
“好!好!好!我老张头这辈子没白活,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就是收了你这个干儿子!”
父子俩正在聊着,小宇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赫然是那位和自己有几面之缘的冯警官,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莫非自己昨晚的事发了?
不过,小宇的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慢慢地站起身来问道,“冯警官,您怎么来了?”
“冯警官?”老张头一怔,转过头来,却发现来人自己也认识,正是那天抓贼时遇到的那个中年警官。
这个冯警官找自己的干儿子干什么?难道还为了小流氓打架这档子事?昨天不是审过了吗?怎么又审?难道警察还没完没了了?
老张头没好气地对冯警官道,“你们警察到底讲不讲道理?小流氓把我打伤了你们不管,我干儿子打了几个流氓,你们却一来二去问个没完没了,看来社会上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真是警匪一家!”
冯勇并没有回应老张头咄咄逼人的问话,而是深深地看了小宇一眼,想从小宇的眼中看出一丝端倪,却什么也没发现。
“张晓宇,我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有时间吗?”
“了解情况?行!没问题!您说吧!”小宇回答得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可以和我去外面吗?”冯勇示意他老张头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小宇点了点头,刚想往外走,却被老张头一把拉住了胳膊,“想问的话,就在这里问,我干儿子哪儿也不去!”
冯勇看了看老张头,觉得他也算是当事人,在这里问并没有什么不妥,就走了进来,搬了把椅子在两人面前坐下,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只笔和一个小本子,做起笔记来。
“张晓宇,请问你昨天从警局里出來后,去了哪里?”
“从警局里出來?我去买了些药物治疗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又在路边吃了两盒盒饭,然后就到医院里来了。”小宇回答得十分干脆。
“有人能够证明吗?”
“有!药店的老板、卖盒饭的老板和集贸市场卖鱼的李头儿,还有卖猪肉的苏老板等人都可以证明。”
“昨天晚上你都在这里?”
“是的,一直到今天早上,我都在这里看护我干爹。”这句话小宇含了水份,他出医院的时候,很是小心,并没有被人看到,知道自己去过花园路的,只有那位出租车司机而已。
上海出租车司机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会查到自己的信息?而且那个司机所属的公司并不是象‘大众’、‘联合’等大公司,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并且很有可能是自己单干的,想从司机这个线索查到自己的行踪,那根本是妄想。
“有人能够证明吗?”
小宇一愣,这还真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一晚上都呆在这里。
“我能够证明!”老张头却在旁边大声道,“小宇整个晚上都在这里,我老张头证明。”
冯勇微微一笑,对老张头道,“你们两个是干父子关系,我们警方不能排除你做假证的嫌疑,你的证明无效。”
转头继续问小宇,“除了老张头,还有人能证明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吗?”
面对冯勇咄咄逼人的发问,小宇只能保持沉默。
双方正在僵持之际,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门外想了起来,“我能够作证,这个小伙子一个晚上都睡在这里。”
小宇和冯勇都把头望向门外,小宇有些喜出望外,这个女人正是刚才叫醒自己的护士。
“王护士长,您又来了啊!”老张头却眼睛一亮。
“警察同志,这位老伯被流氓打伤,腿部骨折,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住在观察室,这个小伙子是下午来的,一直在这里陪护,早上还是我把他叫醒的,您还有什么问题吗?”王护士长回答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冯勇。
小宇没想到这个王护士长居然会替自己这么说话,实在是有些意外。虽然早上是她叫醒自己的,可是晚上她查房时应该会发现自己不在这里,为什么这个护士长会替自己说话呢?小宇有些不解起来。
冯勇却站了起来,走到王护士长近前,皱着眉道,“秋英,我在执行公务,你来捣什么乱啊?”
小宇和老张头却是齐齐一愣,听着冯警官的语气,他们居然还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浅的样子。
王护士长却不吃冯勇这一套,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你不是硬要这位小伙子找证人吗?我昨天晚上值夜班,一直在这里,而且和这位小伙子非亲非故,难道不能作证吗?”
冯勇一怔,却也无法反驳,他们两口子前几天刚吵过架,他生怕自己的妻子为了和自己赌气,而做了假证。
当下把王护士长拉到观察室门外,把门关上轻声对她说道,“秋英,昨天晚上我们警局的一个同事在外面被人暗算了,受了重伤,这个叫张晓宇的小伙子正是昨天他审讯的犯人之一,你可不能做假证啊!”
“做假证?”王护士长一股火腾地冒了上来,“人家老伯被流氓打成这样,也没见到你们警察派人来调查过,现在你们警察被别人打了,却想把人家的干儿子抓起来,这还有天理吗?还有,我侄子在酒吧被人捅了一刀,结果怎样?就因为对方是廖副市长的儿子,事情就不了了之,你们这些警察就是些欺软怕硬的王八蛋!”
冯勇现在有些头疼了,前几天自己和妻子正是因为她侄子的事情吵的架,他小小一个刑侦队长能动得了副市长的公子吗?就算他想动,局里也不会批逮捕令啊!
在这个社会,确实有很多无奈,也许正象妻子所说,警察只能欺负那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对于那些达官显贵,富豪巨贾并没有半点震慑力。
对于张晓宇这个小伙子,他还是很喜欢的,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很是重大,令他也不得不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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