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翠枝明白了主薄的来意。
摆手:“这农具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拿来用而已。你们要是想做……所获盈利就当做慈济堂的资金吧。”
她像是没看到主薄和方里正惊讶的表情,又说:“那些钐镰你要是租的话,一件一天一文,要是买……”
方里正突然咳嗽了两声。
见两人都看他,连忙说:“淋了雨,嗓子有点不舒服哈哈。”
何翠枝顿悟,嘴里的话瞬改:“也不卖,钐镰只租不卖。”
也是,村里人还要年年租用呢。
卖了他们租啥?
主薄没在意这些小细节。
明县令交代他的任务完成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离开前,他还是和何翠枝说了声。
“县里所有人都会记得您的仁义。”
何翠枝打了个哈欠,看向还没有离开的方里正。
“不是淋雨了?赶紧去找二叔公拿点药。”
方里正嘿嘿笑了两下:“翠枝婶儿,你就是咱大方村最厉害的人!”
他说完,颠颠地跑了。
何翠枝摇头,然后关了门回屋。
但是经过这一遭后,她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
索性进了房子。
打开桃宝贝,目光落在那留言标志上。
果不其然,上面又蹦跶出了几百条留言。
全都是a各种让她一定要把土壤留着别卖的话。
何翠枝自然不会卖。
不是因为她特意给a留着。
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小店好像只有a这一个客户。
想卖给其他人也卖不了。
更何况,她也眼馋那所谓的体质提升液。
何翠枝在雨天,脑中思绪纷纷。
千里之外的疆场却是星空灿烂,不见一丝雨水。
整个大梁军营更是一片欢声笑语。
无他,最后一场仗赢了。
还是碾压式、风风光光的那种胜利!
最大的营帐内,方柳生看着上司们杯盏交错,安静又显眼。
安静是他本人不说话。
显眼则是因为他坐在最高将领身旁。
“柳生,来,我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老夫这次可就真的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
方柳生忙起身:“将军自有洪福,没有我也会好的。”
他话说完,旁边的上司就开口。
“你可别推辞了……”
等到月落星稀,这场名为胜利、也为拔营的宴会才逐渐消散。
方大山收拾着行李,看向自家爹。
“爹,咱们真的不往家里写个信吗?”
方柳生摇头:“早晚见面,不用费那个钱。”
虽然不知道何氏发了什么疯,会寄来这么多东西。
可若是没有她寄来的东西,将军不会恢复。
这场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和大山更是不知会不会活着回家。
何氏喜欢银子,他就多带回家些银子。
方大山此时还不知道,自家爹打算一路啃干粮回家。
他还沉浸在要回家的喜悦中。
而何翠枝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
她此时正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门前的俩衙役。
怎么也没想到,早上一开门迎接的不是新鲜空气。
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命官司。
何翠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差点把亲生母亲杀了,她告我???”
看着俩衙役严肃地点头。
何翠枝差点被逗笑。
但望着眉头紧皱的俩衙役,她憋住了。
只是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衙役:“你去了就知道,赶紧走吧。”
方老太太扯着何翠枝,满脸担忧。
大方村的人听到消息,也在渐渐赶来。
何翠枝看了他们一眼,扭头朝方老太太说:“娘,你们坐马车,先去县城。”
她说完,就跟着衙役走了。
年婶儿过来的时候,何翠枝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见方家人锁门都要跟去,连忙说:“也带上我……”
何翠枝到了公堂,她还未开口。
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
“大人,你可要为老婆子我做主啊!”
“我去看亲闺女,她竟然拿刀砍我……”
赵老婆子捂着脖子,两眼通红,头发散乱,好不可怜。
何翠枝皱眉,张口欲言。
忽然,一个烂菜叶“啪”地落到了她脸上,混着泔水的味道。
“毒妇,竟然拿刀杀亲母……”
是外面看热闹的人。
赵老婆子看到这一幕,哭得更狠了:“你们别打我闺女,别打……”
外面的人更义愤填膺:“你娘对你这么好,你个白眼狼!!!”
说完,抓起一块干粪,就往何翠枝身上扔。
刚挤进来的方家众人连忙捏住他们的手。
“你们干啥?凭啥朝翠枝儿/娘身上扔东西?”
“你们是那毒妇的婆家人?怪不得!看我不砸死你……”
“啪!”明县令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
“肃静!”
他看着公堂外乱糟糟,眉头皱得死紧:“再扰乱公堂者,罚五大板。”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登时安静了。
明县令看向何翠枝:“何氏,你母亲告你拿刀欲杀她,你可认?”
何翠枝高喊:“大人冤枉啊,我已经一个月没见过我母亲了,咋可能拿刀杀她呢?”
赵老婆子立马抬起胳膊:“你放……你胡说,前天晚上我还去你家!”
何翠枝瞪大眼睛:“不可能,前天晚上我家摸进来的是一伙强盗!”
她说完,随即像是反应过来:“娘,难道那……”
赵老婆子:“什么强盗?那是我,你连你娘都不认识?”
何翠枝摇头:“那强盗一进家就抢东西,咋可能是娘?”
赵老婆子没听出来何翠枝话里的陷阱。
像是抓住了她的错处,立马抬头。
“青天大老爷,你听见没,我闺女前天晚上见过我,这伤口就是她拿刀砍的。”
“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松开捂着脖子的手,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