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
在这一连片“恭送吾皇”声中,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我想起来了!”
“五公主手里有一封来自庆林县的信件。”
众人惊愕望去,是褚上将军。
他们疑惑又茫然,唯有云太尉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妙来。
“信件?”
大梁帝顿住脚步,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褚上将军声音如钟:“是啊,五公主之前不是被庆林县一农妇救了?”
“她和那农妇感情深厚,时常联系。”
“上次五公主出宫看府,老臣正好遇到她,也在庆林县待过一段时间。”
“交谈了些许时刻,见五公主愁眉不展,便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那农妇试图通过五公主的手交您一封信,说是什么铺路大事。”
“当时我还以为那农妇竟敢无视天威,贪婪成性,试图借性子和善的五公主……”后面的话褚上将军没有再说。
自有人补充完成。
借和善的五公主做什么?自然是企图得到大梁帝王的视线。
他们思绪发散的想着,随即瞳孔地震。
铺路?
铺路大事?
他们没听错吧!
事实证明,在场没有一个人耳朵出了毛病。
因为褚上将军的话还没有停止:“现在想来,那信件和这水泥出现时间相差不久,对方给的铺路相关信件应该……不是假的。”
这一瞬间,在场一大半的重臣都看向了大梁帝:“陛下?”
有人接受到云太尉的眼神,试图继续搅浑水。
然后就——
“嘭!”
“唔!老匹夫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个不懂变通的酸儒生,褚上将军都说了,五公主手里有铺路相关的信件,信件,动不动?”
搅浑水的人寡不敌众,眼神闪躲避开云太尉阴翳的视线。
很快,谷雨便被传唤了过来。
拜见过大梁帝后,还不等对方开口,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脸震惊。
“是……是真的?”
众人疑惑看去,就见谷雨小手颤巍巍的指着灰色粉末,嘴巴大张,吐出来的话震耳欲馈。
“婆婆说的三五天内便能铺成一条平整又坚硬的道路材料竟然真的存在?”
大梁帝、众多大臣:“啥?”
谷雨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脸有些红,轻声道:“有一封庆林县的信……”
她后面的话和褚上将军毫无二致,只多了一个信件里面的信息。
那信息正是如何利用这灰色粉末铺路以及其他的利用。
说完,她手指还点了点因为烘干过度爆开的灰色板状物,道:“这材料铺完路要自然晾干,否则就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唯有云太尉失神落魄。
有了褚上将军和谷雨的一番超级配合,探查自然被推迟。
只等那的仅剩的灰色粉末、哦、不,水泥在五公主指挥下,重新铺到大殿前,均匀抹平,三天后是否真的变得平整又坚硬。
在这三天内,云太尉时时刻刻都想破坏掉那水泥。
却没有找到一个机会。
别说大梁帝时刻派人保护着,寸步不离。
就连白日,来来往往大臣们也会停驻片刻,观察那水泥情况。
一有不对,立马就能发现。
云太尉牙齿都咬碎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水泥从糊状,逐渐坚硬,最终成了无数人、马、重物走过、碾过,也没有一点断裂痕迹的“神迹”。
“吾皇啊!神迹,真的是神迹!”
在最后的承重实验结束后,所有围观这这一处连两平米都不到,甚至都称不上“路”的水泥路的大臣们,震撼、惊喜、无措……种种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在他们脸上如数绽放。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一堆粉末,只是简单倒了一些水,只是平平整整铺上三天,便成了水火不侵的路。
众人已经能预料到这种平整到让人震撼的路铺满大梁疆域了。
是的,铺满大梁疆域。
所有人都没有错过五公主那天指挥铺路时,所说的话。
这水泥只需要路边最常见的石头、沙子等等配以相应比例,价格低敛到让人不可思议。
他们傻呵呵的笑着。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语速超快。
“陛下,这、这水泥是国之重器,一定要护好,派兵把手……”
“对对对,陛下,庆林县绝对要派重兵把手!”
“庆林县县令绝对是大才,大才啊陛下!一定得是保护的重中之重!”
大梁帝笑得意味深长:“我记得之前可还是有人要弹劾庆林县县令呢。”
大臣们眼神瞬间凶狠起来,死死的盯着之前弹劾庆林县县令的人。
弹劾庆林县县令的人沉默了一瞬。
“是我当时浅薄了,我见识短了!”
“是老臣片面了,应当多想多思。”
他们老脸红红,至于云太尉?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甚至还有人拍了自己的嘴一下:“陛下,是臣糊涂了,庆林县县令不仅不玩忽职守,他有大才,是大才啊,陛下,臣以为庆林县县令担得起闵洲洲守一职,还望陛下早日定下啊。”
云太尉?
不好意思。
庆林县县令手中可是握着绝世水泥。
能铺满大梁疆域的水泥啊。
这其中利益……大臣偷偷摸摸吞了口口水。
彼时,何翠枝还不知道水泥已经在朝堂掀起了巨大的滔浪。
甚至让某些势力有了重新洗牌的趋势。
她正一脸认真的翻阅着贪污账本。
找到了!
汝洲洲守,果然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