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先想办法侦测一下外面的情况吧,杜之笙那胖子这边算是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就看宋乾坤那边怎么让他们消停下来了。”姬霄打发道。
管家微微点头,将这个任务接了下来;不过,他目前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趁姬霄没来之前去拍卖会场那取一份影像资料,以便为自己的总结报告提供更多的资料。
“之前和那钱德勒·强森约在哪见面来着?算了,先去厕所把这一手血洗了吧……”说着,姬霄缓缓走进了会场旁的卫生间。
昏暗的灯光下,不太能看清厕所里另一人的面容,只能听到一道悠长的流水声;姬霄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那人,便卷起袖子来,专心致志地开始清除身上的血迹。
“能在这么个会场里打人,看来阁下是位大人物啊。”一个带有口音的声音传来,嘲讽道。
只是那声音的主人看到姬霄卷起的袖口时,愣了一愣。
那袖口,有一个纹章,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和他今天在左上方看到的那车顶的涂漆,一模一样。
姬霄转头看去时也顿了一顿:没想到,他竟在这厕所里碰到了三号目标!
“你,你就是天神?”钱德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片。
上面写着“离开会场”四个大字。
“我确实在今天凌晨参加了你举办的地下赛车比赛而且夺冠了,不过,如你所见,我只是个会流血的普通人。”姬霄自我介绍道,然后便心不在焉地洗起拳头上的血来。
钱德勒·强森长出一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太多来自姬霄的表面功夫和障眼法,将他这个赛车手的身份,包装的神乎极神,拆开那繁华的包装看到里面的真东西,谁都不免有种幻灭的感觉。
“说到底,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姬霄反问道,“我相信世上能入你法眼的赛车手,应该不只我一个。”
“说来好笑,看到你的真面目之后,我一瞬间有些忘了我大费周章见你一面是为了什么了,”钱德勒直言不讳,摇了摇头,“看来我是有点昏了头了。”
“就这样吧,再见,天神先生,期待你的下一次参赛。”钱德勒·强森随意摆摆手,丢下一句客套话之后,离开了卫生间,离开了拍卖会场,他的三分钟热度已经过去,这里的所有东西再也不能引起他半点兴趣。
“呵,真是个怪人。”姬霄笑道。
那钱德勒一时头脑发热砸了四千万在这拍卖会上,最后却只是这么看了自己几眼就离开了,看来那些黑衣人所观察到的性格资料属实不假——真是个直来直去的怪人。
“管他呢,只要不找我麻烦就行。”说着,姬霄的心情更是舒畅了不少,吹着口哨离开了卫生间。
杜致胜的“真身”并不是个肥的流油的败家子,钱德勒·强森因为一时想不开给拍卖会场送了四千万玄盟币,接下来,只要解决了那宋乾坤,这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最后搞到了三个目标总共七千四百万玄盟币,还成功把会场的气氛炒起来了,可以说是再成功不过了,”姬霄总结道,“不仅如此,现在就连那钱多了·强送的问题也搞定了,之后只要再搞定那送钱坤带来的打手,完成任务不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么?”
“刚才的情况和现在可不一样,”管家无视了姬霄给两个目标起的外号,严肃地说道,“刚才在那会场里,他们是只能带那么三两个贴身保镖进去,就算那估价师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们二人顶多要打倒的也就是四人……”
“现在可不同了,”说着,管家戳了戳电梯的玻璃,指向外面,“在天逸公司的地盘外,就没有人会管他们了。除了依旧不得入内以外,这一条街内内外外,早就挤满了那宋乾坤叫来的人!”
“那还不简单,无论来多少,找个狭窄点的地方,他们就只能几个几个地过来打,只要像守擂一样,不停地把一对一的单挑赢下去,不就能杀出一条血路了吗?”姬霄心不在焉地答道。
“别以为你有那么点小把式就可以得意忘形了:这世界上,还没有生出来过一个能够以一当百的人类!”管家呵斥道。
“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计,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姬霄连续用了一大串俗语安慰道。
这种状况,他就算是对着词典连续说上一万道俗语,也没法安慰到他人一星半点。
“啧啧。”虽然在电梯里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大队伍,可只要真正与他们处于同一高度,才能感受到那股令人胆颤的压迫感。
几百人站在外面的街头,将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地面的交通系统已经完全被他们霸道地“临时占用”了,半辆车都不准从这路上通行。
不少路过的行人见此场景,有远远避开的,有胆大快速路过的,更多的,则是站在十多二十米开外,兴致勃勃地议论着面前的“大场景”。
“这是在干什么,是要砸了天逸公司吗?”
“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持械行凶。”
诸如此类的话语,形成了一股叽叽喳喳的噪音,让在场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烦躁起来了。
“铁铲,钢管,木板,伸缩棍,电击枪,指虎,球棍……”姬霄清点着外面众人的武器,“哇,连带刀的都有不少!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这点他倒是猜的不错,会场内自然会留有几个宋乾坤的内应,想法设法监视着他姬霄的一举一动,看到那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被放倒在地上的杜之笙和他的几个保镖,几个内应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
然后便有了面前这么一群“全副武装”的打手。
对于管家这个身经百战的特工来说,倒算不上什么大场面,只是自己要帮忙处理这一残局的事实倒是让他有些头疼。
看到两人从电梯中出来,立刻便有个报信的跑了出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推进了数米,幕后主谋宋乾坤还明晃晃地走出来,对着玻璃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呵,”姬霄嗤笑一声,“我就是不出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是在等救兵?还是单纯只是想要和对面比拼耐心?后者可不太现实。
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成了一个死局,能够破局的,就只有第三者了,想到这里,管家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准备联系上司……
就在这时,似乎读透了两人意图的宋乾坤,派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进来。
这金发碧眼的汉子看着高大威武,没想到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软蛋,一进到大厦里面,立刻就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投降,就差没给姬霄两人跪下了。
“窝是信使!别打人!”信使进来连声叫道。
“这不是那宋小子存心恶心人?还专门找了个外地人来报信。”姬霄低声与身旁的管家议论道,后者也微微点头。
这倒还真不是宋乾坤的本意:他的意思是找个高大耐打的,至少要在被人放倒之前把自己要放的狠话传达到了。
“冤枉啊!窝根本酒不会打架,只是因为长得高大经常被人拉去……”解释到一半,那汉子拼命挠头,死活想不出他所想要说的词语用玄盟语怎么说。
刚才一进门就投降了,此时姬霄再隔空挥挥拳头,又是将他吓退几步,走进了身后自动门的感应范围——看来这人不会打架多半倒是不假。
“您怎么看?”管家试探道,想要看看姬霄有什么计划。
“还要找群众演员充场面的话,他们这阵仗里真正能打的估计只有一半。”姬霄分析道。
“一半也已经足够了。”管家忧心忡忡地评价道。
姬霄侧目看向那传话的信使,吓得后者又退几步,都退到门外去了。
“别退了,都出门了,”说着,姬霄勾了勾指头,“你的主子说了什么,说来听听。”
“宋先生说,别想跑,景天他不把你们刹了,他酒把名治倒过来写。”信使偷偷拿出一张写满音标的纸瞥了一眼,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是他的这个口音,在第一句之后就完全跑偏了。
“对了,他还说:你们使到零头了!”趁两人交换眼神时,信使掏出小抄翻过来看了一眼背面的字之后,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姬霄竟是不能自已,有如疯了一般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站直了身子,对着那紧张兮兮的可怜信使说道:“告诉你的主子,是他死到临头了!”
管家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显然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满意。
这不就是原话还回去吗?好歹也换个成语吧!
……
“老板,大厦里的人说你……使到零头了!”信使回复道。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毫无内涵的回复,宋乾坤也是夸张地大笑起来,甚至弓起了自己的腰,在大厦外上演了一出只为姬霄而演的默剧。
“尽管嚣张吧,尽管挣扎吧,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别想让你们俩完整地走回去!”宋乾坤威胁道。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架架运输机悄然起飞,向着大厦的方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