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乔心里也很委屈啊!
要是她能决定的话,她当然是不愿意来找沈归求助的,奈何情势比人强呢
如果她嫁妆的东西全部都像布匹、收拾、器具等东西都是摆在明面儿上的,让人直接去看就行了,甄乔当然自己就可以查清楚的,让明秀和明心带着正院的下人多忙几天就行了。
可是呢……甄乔回忆着她在甄世鸣面前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嫁妆里面还有各地庄子铺子良田这些东西的存在啊!
说多了都是泪。
不查是绝对不行的。
既然都说要全部都要查,那么得就连她见不着面儿、摸不找到边儿的铺子庄子山林土地都派人去实地看一下,然后让甄世鸣去向甄老爷告状的时候,才会分析究竟是下人动的手脚,还是甄家的主子示意吩咐的。
如果只是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出了问题,那是甄家的下人以次充好,欺上瞒下替换了倒是很有可能;但如果连各地的铺子庄子都有明里暗里的问题,不用多说,肯定是甄家的某位主子在背后示意,故意对甄乔的嫁妆动的手脚了。
甄乔要是只查了明面上的东西,没有将那边铺子的情况都摸清楚,西南甄家那边知道了之后,大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下人的身上,只要再暗中对下人的家人允诺各种好处,恩威并施,不怕下人不愿意当替罪羊。
但查铺子庄子什么的,可不像查嫁妆箱子里那些摆在眼前的东西那么简单,甄乔一句话吩咐下去就行了。
就甄乔自己知道的,她的嫁妆当中,蜀地有一片山林是她的;江南和京城郊外她也有良田若干,京城郊外近在眼前,甄乔可以吩咐侯府里的管事过去打探打探情况。
但京城郊外的良田比较少,这都是甄家好不容易才为甄乔特意买下来的,大多数的良田早就被京城的权贵世家等早早儿的瓜分完毕——京城周围的良田,定北侯府都有那么一亩三分地呢!
甄乔嫁妆中的上好良田、水田等主要都在江南一带。
江南啊!
那么的远。
除了京城,当下最繁华的就是江南了。
在江南,甄乔除了有良田、庄子,甄家分到她名下的很多铺子也都是在江南的,江南算是一个贸易中心,商业发展异常繁华。
还有在山西、陕西、江南、蜀地等许多地方,甄乔的嫁妆里也分别有几处庄子和铺子,这些庄子和铺子一直都是甄家的,在给甄乔准备嫁妆的时候,便从中拨了几个庄子铺子出来,放到甄乔的名下。
各地的特色都不同,如果都靠在外面买的话,不一定能买到好的,所以但凡有些钱或者权势的人家,都会选择买地买庄子,这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投资。
到了庄子田地产出的季节,既可以让庄头将收成送一些来府上,自个儿享用,也能卖出去,还能赚些银子。当然,如果遇到了天灾,收成不好,主人家也是要赔本的。
别的不说,只要你还要面子,庄子没了收成,帮你看庄子的庄头、佃户们,你总不能不闻不问吧?也要出些银子安抚一二,获得一个善名。
不然,自己的庄子上传出了有人饿死的风声,不管哪方面,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但这也不代表说,庄头等人就一定是弱势群体了。
但凡能有许多庄子田地的人家,都是大户人家,主事的主母等都是金尊玉贵的娇小姐出身,年纪大了、或者有经验的还好,若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对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熟悉,难保不会有坏心的庄头欺上瞒下,故意谎报说今年的收成不好,不旦可以将庄子这一年的产出昧下了,装进自个儿腰包里,还能从主家手里再得到一些安抚的赏赐。
所以,每一个当家主母都是非常忙的。
除了日日都在眼前的内宅琐事,还要府外的这些事情,要会看人,会懂时节清楚情况,要分析究竟是庄头在故意装穷叫苦,还是今年真的收成不好。
如果连续几年庄子一直都是赔本倒贴的状态,当家的主母还得好生找下原因,考虑一下这庄子该如何处置了。就像买股票、搞投资一样,是及时收手呢,还是不信邪继续压?
铺子上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光是账本的事情,不是经验丰富的内行,都是轻易不敢接受去查的。
当初将这些嫁妆送来的时候,甄世颢和甄世鸣说了,这些他们都已经打点好了,和庄子的庄头、铺子的掌柜都吩咐过了,甄乔只需要等庄头和掌柜的将收成和铺子的利润银子上交,坐着拿银子就行了。
掌柜的和庄头都是甄家经年的老人了,甄家对他们很是放心,一般情况下,出了问题他们都能自行解决,不用甄乔操心,铺子和庄子都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样说,那嫁妆箱子里的那么多布匹和首饰,说不定甄世颢和甄世鸣他们也吩咐过下人仔细主意着呢,不照样出了问题吗?
所以铺子和庄子、田地的情况,甄乔觉得还是自己派人去亲眼看看情况,才比较放心,有什么问题提前查清楚,自己心里有数,以免她真的信了甄世颢和甄世鸣的话,万事不操心,等事到临头了才慌得一匹。
说到派人,可甄乔又哪来的人呢?
她连定北侯府都是最近几个月才接受打理的呢,也就管过侯府后院这一亩三分地,手下最得力的就是明秀和明心两个丫鬟了,大不了再是侯府内的几个管事,但这些都是侯府后院的人。
于侯府之外,她是没有人的。
她现在不旦要找个能在府外帮她办事的人,还得找精明懂行的,懂得去分析铺子庄子和田地里的情况,能够察觉分析究竟有没有问题的人。而且这些地方里京城很远,在交通不发达、路程缓慢的情况下,将甄乔散布在各地的“不动产”都全部研究一通后,再回京,最快恐怕都是大半年的时间了。
这就更难了。
在这个时候,甄乔突然就懂了甄世鸣遇事就想找甄老爷和大哥甄世颢的做法,因为她现在也很想找沈归帮忙啊!
甄乔不止是想,她还付出了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