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姨娘把视线都引到自己身上，要逼着自己拉她起来，真是心里把她骂了千百遍。
原本今日来是想要进一步和罗姨娘打通关系，所以才答应顺手帮她把姜芷颜给弄回来，没想到今日姜芷欣居然是冲着罗姨娘来的，还把她身边的忠仆都给拿下来了。
如此，这麻烦就是粘在皮上了。
“哦？五妹妹还知晓当初的内情？”姜芷欣好奇的询问。
“五妹妹当初不是说中了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晕了过去吗？现在罗姨娘却说你清楚她的事，莫非当初五妹妹说的是假话？”姜芷玉立即接过姜芷欣的话，步步紧逼姜雪。
这是摆明了警告她想清楚了再开口，是要帮罗姨娘，还是要保自己。
若帮了罗姨娘，依着姜芷玉话里的意思，那她就要深究之前的事了，看姜芷欣的样子，难保她手里掌握了什么。
可若她自保，罗姨娘手里始终是握有她的把柄的，难保她破罐子破摔的拖她下水，更何况她现在需要罗姨娘。
思来想去，唯一能两全的办法就只有……
看着姜芷欣深藏在眼底那运筹帷幄的笑意，姜雪真是打从心底的不愿如她的意。
“对了，二姐姐，听闻前些日子宇哥儿险些中毒是吗？”
就在姜雪不愿开口，想要另想办法破了姜芷欣这张网的时候，姜芷玉突然说起宇哥儿的事来，让人摸不清头脑。
“是，只是这事并未对外人言，三妹妹怎么知晓的？”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早就听了几耳朵了。”姜芷玉说话间挑衅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让老夫人脸色顿时一沉。
但虽说不满姜芷玉这狗仗人势的态度，但更多的是不明白，
这事显然是姜芷欣告诉姜芷玉的，但她却说是外面听来的，这是打什么主意？
难不成还打算传出去？
可事情已经落在周妈妈身上，死无对证，说破大天去也没什么用啊。
“不过这事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宇哥儿病了，查到袁妈妈的时候她把一个药方子给了我，我原以为是当初给咱们下的药方，找了大夫一瞧，说不是那种药，是从未见过的方子，但能断定是毒药。
刚刚突然想起宇哥儿的事，便就猜了猜，没想到竟是真的，这方子你要不找宫中的太医给瞧瞧，说不定就是那毒药的方子。”
姜雪说着就从袖袋里把药方拿了出来，一抖落，故意让人看清楚上面的字。
确切的说，是让罗姨娘和姜雪看清楚。
姜雪当下脸色止不住的一僵，转眼狠狠刮了罗姨娘一眼。
她分明嘱咐过她捡了药就把方子处理了，没想到她非但没处理还让袁妈妈转手送给了姜芷欣。
罗姨娘不敢去瞧姜雪的眼睛，但心里也是想不明白。
这方子明明她是藏在暗格里的，只有她一人知晓，袁妈妈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可能交给姜芷玉。
“老爷，这方子是姨娘从外面的人手里得来的，奴婢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是谁送给姨娘的，但姨娘藏得深，奴婢便觉得稀奇，这才交给了三小姐。”
“外面？”姜侍郎的眼神阴冷下来。
寒意让罗姨娘后背僵硬，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清楚，姜侍郎最恨的便就是后院的人与外有通，脱离他的控制。
这些年，她之所以能得姜侍郎的宠爱，就是因为她比起崔氏来更加依附他，让他感觉完全可以掌握她，满足他的控制心理。
而如今无疑是打破了这些年她给姜侍郎的印象的同时还告诉他，她欺骗他，戏耍他。
如此情况下，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咬了咬牙，罗姨娘转手就一巴掌打在袁妈妈的脸上。
“刁奴！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我方子分明是我自己写的，哪里是从外面来的，你睁眼说瞎话，用心何其歹毒！”
话音未落，转身罗姨娘就对着姜侍郎和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哭喊起来：“妾身罪该万死，这方子是妾身家中祖传的一味慢性毒药，妾身嫉妒二姑娘得了裴太师青眼，高嫁有望，而四姑娘则被罚在庄子上，所以就买通了周妈妈让人给二姑娘下毒。
但妾身并非想要二姑娘的命，只是想让二姑娘因怪病无法高嫁罢了，没想到下毒的人阴差阳错的把毒送去了宇哥儿身边，还好二姑娘查出，才未酿成大祸。
妾身害怕二姑娘知晓定然会要妾身的性命，会迁怒四姑娘，所以不敢说，只……只能让周妈妈定罪，没曾想周妈妈居然自缢了。
这几日妾身神思难安，每每午夜都愧疚难当，原是打算找个机会认罪的，没想到这刁奴居然利用此事污蔑，妾身断不敢再瞒。
妾身有罪，妾身该死，无论老爷和老夫人，二姑娘如此处罚都行，但万万不可叫这刁奴和背后之人如愿挑拨啊。”
这挑拨指向的是谁，明显得不能在明显。
但不得不说，罗姨娘到底是摸得准姜侍郎的心的，这话一出口，立即就让姜侍郎神色微变。
“可是这字迹不像是罗姨娘的啊，反倒像……”姜芷玉说着视线慢慢转到姜雪身上，让她背脊以一僵。
不可能吧，姜芷玉难道知晓？
姜芷欣她能确定是不知晓的，她一向对她很小心谨慎，从未露出她能改变笔迹的事。
但姜芷玉，她有些拿不准。
时间太长了，难保什么时候在她不注意的时候。
可姜芷玉不是这么细心的人啊。
“像谁的来着，我这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在府里。”姜芷玉紧拧着双眉挠着脑袋，看上去好像就差那么一步，就那么一步就能想起来了。
而听到姜芷玉的话，姜雪的心是彻底提了起来。
这完全可以确定，姜芷玉就是见过，只是她并不在意，所以记忆不深，但难保这一直想下去会想不起来。
再看向品着手里的茶杯，仿佛和一切都毫无关系的姜芷欣，只能捏紧双手，咬牙转看向姜侍郎，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