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虽被张娘子养的单纯可爱,却不是傻得。
白晓棠将话点到为止,她就渐渐从记忆里抽丝剥茧,瞬间明白了许多事。
她以前虽也爱吃,却并不是十分贪食之人,口味也没有格外特殊的偏好。
可后来嫁到昌家,洛姨娘时不时就要给她做些甜味的点心,最可怕的是,她最开始做的点心根本就不是这么甜的!
像养一条金鱼,一点点给它喂食,一点点与它亲近,再每日加大食量,最后......
金鱼就会被活活撑死!
丫丫眼神有些迷茫,透过桌子上的点心,好像看到了曾经苗条的自己。
她欢喜的夹起那份略有些油腻的红烧肉,对洛姨娘道谢。
洛姨娘回她一个温柔地笑容,“夫人怀着小少爷,当然要多吃些,才能把身体养好。”
一转眼,洛姨娘又端来一碗鸡汤,“夫人,刚听大夫说您身子太虚了,还是要多吃些鸡汤补一补。”
白晓棠看着丫丫陷入了回忆,径自跟小丫鬟要了纸笔,细细将每日如何运动,一日三餐又要如何安排都写了下来。
“她说她就是想常年陪在我们身侧就够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沉的心思。”丫丫自嘲的笑了下,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心酸和难过。
“你可愿意与别人分享夫君?”白晓棠落下最后一撇,缓缓收了笔。
丫丫一愣,皱眉说道:“当然不愿意,可我以为她......”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都不愿意,那洛姨娘与自己相比,与夫君相识更早,又岂能不恨自己......
自从自己越来越胖之后,她就越发自卑起来,尤其是夫君对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好,让她心里更难过与愧疚。
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将夫君推去洛姨娘的住处。
虽然那样的夜晚很难熬,可一想到自己是个大度、体贴的娘子,就又能舒缓些。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丫丫屏退了小丫鬟,将这些年的心思一点一点说与白晓棠听。
白晓棠重重点了点头,“既然那么难过,又为何非要选择成全别人?
自己争取,去努力改变自己,不是更好吗?
不仅仅是为了男人,更是为了以后有底气。”
丫丫攥紧了白晓棠递给她的白纸,柔白色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耳边不断响起白晓棠的话语,眼前的字也仿佛活了起来,冲着她不断叫嚣、咆哮。
可不就是,嫁人前她活的没心没肺,从未帮娘亲分担过压力;
嫁人后她更是傻得可以,连被人设计了都要别人提醒才发现。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四岁,却已经活的精彩异常,那种自信与大气是装不出来的,是已经渗透在骨子里的。
她都十九了,孩子都一岁了,却还不如人家!
身材臃肿,脑子蠢笨,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子是自己赚来的,全靠娘家和夫家养活!
“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想变得更好,像你一样。”丫丫一点点将纸摊平,眼神里有从未有过的坚定。
白晓棠松了口气,还好这不是一个真正蠢得,不然就算帮着她减肥成功了,以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别的幺蛾子呢。
伸手叫了小丫鬟过来,指了指桌子上的点心,“将这东西扔了吧,以后你们夫人不会再吃这种点心了。”
小丫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夫人不是最爱吃这东西了吗?
丫丫冲着小丫鬟点头示意,“去吧。”
小丫鬟得了指示,这才端着盘子退了下去。
“来,咱们找个空旷的地方,我手把手教你一遍。”白晓棠站起身子,眼睛已经将周围扫了一圈,“咱们去那?”
丫丫见她指的地方正是一片扑了地砖的小路,四周只有些粗壮的大树,既可以遮阳又十分平整,“走。”
二人就快步走了过去,一前一后做起了热身运动。
“每天真正锻炼之前要先热身,做完这一套,再绕着你们这花园跑上三圈。”白晓棠来的时候已经大概看过了,三圈下来也就差不多一千多米,对于刚开始运动的人来说比较合适,“前三天不要太累,不然身体受不住。
跑完也要按照我说的进行拉伸,才不会长肌肉。”
“鸡肉?人还能长出鸡肉来?”丫丫一脸懵逼,诧异地看着白晓棠。
白晓棠扶额,“不是那个吃的鸡肉,简单来说就是人身体的一种特殊组织,一旦形成,很难再减下去。
所以你一定不能自己胡乱运动,要按照我说的来才行。”
丫丫连忙严肃地点点头,“我一定乖。”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最原始的私教课就此诞生。
等丫丫基本熟悉了各种运动动作,早就累得气喘呼呼,趴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好累啊,晓棠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白晓棠神秘一笑,等你看到我的小飞腿,还不得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点运动量才到哪啊,“明天起床你会浑身酸疼,不过不用紧张,那是因为你忽然运动,身体有些接受不了,坚持下来,疼个四五日就能好了。”
“啊,这还不算最难受的啊?呜呜,有些......”丫丫哀嚎到一半,忽然看见白晓棠瞪着她,连忙伸手捂嘴,小丫头还真吓人。
白晓棠忍着笑,“现在你跟我去厨房吧,我再跟你说一下吃食上需要注意的。”
“不要啊,我双腿直打颤......”
白晓棠无视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拽了起来,“不行,你现在能站就不要坐,能坐就不要躺。”
足有两三个白晓棠那么胖的身躯,就那么轻而易举被白晓棠拉着往厨房走去。
丫丫将嘴巴长得老大,“你力气好大啊!”
几个小丫鬟互相看了一眼,连忙紧紧跟在身后,感觉夫人今天很不一样,好像忽然鲜活起来了。
往日里虽然夫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眼里总是死气沉沉的,尤其是见外客的时候,更是常常低着头,只顾拧着手里的帕子。
可跟这个白掌柜,却一连串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还做那有些怪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