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姨娘顾不上脸上传来的疼痛，傻愣愣看着门外。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可虞老爷就跟没听到似的，大步流星走的极快。
隐约间，好像还说了句，“真不知道是纯还是蠢。”
“姨娘，您快些坐下，这伤口在脸上，若是处理不好，留了疤可怎么办！”小丫鬟急的团团转。
可纯姨娘就跟没听到似的，失魂落魄地瘫在了地上。
当初，她指甲不小心劈了一点点，他就能又是宝又是肉的哄她半天。
当初，一天三顿饭他都是在这吃的，从来没说过哪道菜不好吃。
哪怕是他最不爱吃的，只要是她夹得，他都能吃的香喷喷。
“终究还是老了吗？”
默默低语，眼泪无声滑过，心也一点点坠入深渊。
扶云院，虞思言一身红衣，静静看着天边的月亮。
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将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下去吧。”
懒懒的嗓音，似乎还有一声嗤笑。
黑衣人应了，快速隐匿在黑暗里。
虞思言薄唇轻抿，眼里发出渴望嗜血的光芒来，“终于来了，小姑娘，我等你很久了。”
正月十五，整个大荣国又比新年那天更多了几分热闹。
白晓棠随着林氏、白和明进宫的时辰尚早，但街上各商各户都已经开始挂花灯、写灯谜、准备烟花了。
小姑娘们穿着各色簇新的袄子，红的粉的绿的，犹如冬日里娇艳的鲜花。
守着宫门的锦衣卫也满面和气，一瞧竟然是平南大将军，立马露出崇拜的表情来，十分殷勤地将人请了进去。
她们来的不算晚，但大殿里也已经有不少官员贵女到了。
白晓棠刚一落座，就听见一个又清又脆的声音。
“夏珠儿拜见白将军、白夫人、白小姐。”
夏珠儿比她略矮一点，长得圆鼓鼓，很是可爱。
身侧跟着的约莫是夏夫人，生的十分艳丽，自有股成熟妇人的韵味在里面。
白晓棠也依次见礼，又解释道：“早就听柯念说起过夏姐姐，本来一到京都就想来拜见姐姐的，奈何家里实在没收拾妥当，姐姐勿怪。”
夏珠儿掩嘴一笑，这小姑娘怪机灵的，三两句就把事情过了明路，“我可是听说你有一手好厨艺，要我不怪你当然可以，不过等你安顿下来，可得亲自请我吃一顿才好。”
两人心里都清楚，之前碍于乐瑶长公主事情未了，所以才不好见面，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自然就没那么多事了。
林氏见两个小姑娘投缘，心里也高兴。
直接褪下手上的一只玉镯子，笑的温温柔柔的，“来，珠儿，这是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莫要嫌弃。”
夏珠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收了。
两个小姑娘就干脆坐到了一起，林氏与夏夫人携手落座。
“咱俩年岁差不多，你就不要夏姐姐、夏姐姐的叫了，直接叫我珠儿就好。”夏珠儿往她这边侧了侧，低声说道。
白晓棠点点头，“那珠儿直接叫我晓棠就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辣的还是甜的？或者是比较清淡些的？”
见她将自己的话如此放在心上，夏珠儿更觉得这姑娘看着顺眼，捂着嘴直笑，“你瞧我这身材，当然是什么都爱吃的那种。”
谈笑间，就见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缓缓进了大殿，惊呼一声，“顾二公子怎么来了？他可是从来都不耐烦出席这种场合的！”
顾渊很应景的穿了一身仙气飘飘的月白色长衫，脸上带着温润如玉般的笑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圣光之下，每走一步都像踏进了众位贵女的心尖尖上。
就连白晓棠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没想到他打扮打扮还挺好看啊。
“啊！是顾二公子！我原本还想装病不来呢，幸好我来了！我太机智了！”
呵呵，圣上的宴会都敢装病不来，姑娘你这可是欺君呐！
“呜呜呜，我终于见到顾二公子了，想当初我天天往书院跑，可他倒好，跑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如今终于回来了，我、我的春天来了！”
白晓棠扶额，她的奉安县好着呢谢谢！鸟想进去拉屎都得排队谢谢！
原本看见顾渊的那点高兴劲，此刻全都变成了一股股酸溜溜的味道。
这人绝对是闷骚型的，这么大的场合，非得打扮的这么骚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顾渊前进的步子一顿，直接就转身往她这走来。
白晓棠一阵紧张，大哥，你不要过来啊！
“青时书院顾渊拜见平南大将军，早就听闻大将军英武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谁知道顾渊竟然又一个扭转，直接对着白和明就拜了下去。
呃，好吧，虽然这样给足了自家老爹的面子，但她心里又有点失望是肿么回事！
顾渊忍着笑跟白和明寒暄了几句，他都好几天没见着晓棠了，刚刚在门口远远一看，差点没把持住！
但在这种场合，他要是过去了，直接就会将白晓棠列为众人的‘公敌’！
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等旨意下来了，就再也没人敢对他有非分之想，更不会有人敢借着仰慕他的由头，去做伤害晓棠的事儿了！
“他、他、他刚才对我笑了！”夏珠儿满眼冒星星，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白晓棠的袖子，激动地都磕巴了。
“啊，是啊。”白晓棠冲顾渊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大孔雀！
顾渊刚一落座，就又有一道红衣似火的身影飘然而至。
“白姑娘，别来无恙。”
慵懒、魅惑。
听在白晓棠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厌恶，“虞公子，请不要做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虞思言轻笑一声，手里的扇子一转，就要抬起白晓棠的下巴，“别这么冷漠无情，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吗？”
真是一张见鬼的臭嘴！
白晓棠强忍着怒火，心中默念，这是在宫里、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这位公子，请自重。”白和明一把抓住虞思言的手，心中十分不满。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公子，力气竟然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