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到五千块钱的旅游经费时,谢月容开心得差点要跳起来。
然后,爸爸妈妈说:“你这次考得很好,先玩一下,再去学校里报道吧。”
“好啊。”谢月容快活地拿着钱,准备好了行李,自己一个人踏上旅程。
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风景,心中更是有无数的畅想,就想到学校里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然而,当她慕名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风景区时,她的梦想被硬生生折断了翅膀。
这处风景很好,她手里拿着相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森林深处,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而且,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的心里非常害怕,朝着一个有微弱光亮的地方拼命地跑。
跑到她的腿已经酸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人烟,她彻底慌了,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青年走过来,用奇怪的语言和她交流。
发现语言不通的时候,青年背着她回到了家。
她的手紧紧抱着青年壮实的背部,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救赎。
可她想不到的是,这并不是救赎,反而是万丈深渊。
来到山洞中,大家热情地招呼她吃喝,尽管是很粗糙的食物,可她吃得很香甜,那个青年则一直在被人打趣,脸红耳赤的。
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一直在礼貌地微笑。
吃饱去洗澡之后,她就被青年带到了一个小山洞中。
山洞没有门,大家来来往往都看得到他们,她剧烈地挣扎,拼命地呼喊,可并没有人伸出援手,甚至在笑嘻嘻地看戏。
她的心中无比羞耻,忍不住痛哭。
但在这时,发生了更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能是看着他们做的事情,另外两个年老一些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那青年原本犹豫不愿接受,可被斥责了一句之后,就不情不愿地让开了。
接着那两个男人扑了上来……
后来,她怀孕了很多次,可因为男人们的侵犯,孩子一直没能顺利生下来,直到她年纪逐渐大了后,对她感兴趣的人变少,才生下了一个男婴。
当时,她抱着仍带着血水的孩子,发誓让自己脱离这个苦海。
如果无法脱离,那就带着所有人一起去死。
说完整个故事,病房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谢月容的泪水还在流,说起以前的事情,她的整颗心都还在痛。
江时希拉着她的手,将酸涩的泪水逼回去,“月容姐,你放心,那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而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来,好好地活着。”
她能感觉到,她已经不想活了。
就想好好把孩子带大,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擦了一把泪,谢月容再次放声哭起来。
病房之前已经换成双人病房,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是薄景川,他抿着唇,“我会投一部分钱打击拐卖诈骗。”
“算我一份。”江时希小声说道。
哭了很久很久,一包纸巾都快用完后,谢月容的情绪才勉强稳定下来。
“抱歉,影响到你们的情绪了。”
李安手里拿着录音笔,“没关系,我现在回去一趟,争取让那伙人坐牢的时间长一点。”
他转身就走,铁血男儿的眼中居然含着一泡泪。
江时希也急忙安慰:“月容姐,你可千万别道歉,有些事情呢,说出来就好很多了。”
“我这边帮你找父母吧,你把你的信息写一下。”薄景川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面对两人真诚的目光,谢月容只能愧疚地点点头。
总有人不小心掉到黑暗中,但只要尽力拉扯,她就可以重回光明。
把父母的信息写下,谢月容深呼吸一口气,“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敢接触他们,如果……如果他们嫌弃我的话,那就别让他们知道我活着了。”
她历经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她想起都恨不得自杀。
江时希和薄景川对视一眼,无奈道:“好。”
现代信息发展非常迅速,不到半小时,谢月容父母的信息已经摆在眼前了。
他们的面容已经变得苍老,身边有个年幼的不过五六岁的男孩。
“他们……这是有了新的孩子?”谢月容抖着声音道。
她是独生女,独享父母所有的宠爱,在那个时代就像是凤毛麟角一般。
如今有了新的孩子,那所有的爱都已经转移给别人了吧?
看着照片中可爱的小男孩,谢月容潸然泪下。
薄景川看着她的模样,声音清冷道:“但是他们,每一年的每个节日,还是回到公安局,问询你的情况,这么多年,从没断过。”
整整十五年,每次都不落下。
谢月容目瞪口呆,片刻后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们!”
薄景川轻笑一声,朝着门口守住的李特助点点头。
李特助于是将病房门拉开,于是照片中的一家三口像是变戏法一般出现在眼前。
他们看着同样面容沧桑的谢月容,发不出声音,只加快脚步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
一家四口,无人说话,俱都潸然泪下。
江时希和薄景川在一旁,同样拉着手,脸上都是感怀。
终于,他们抱够后,终于发现现场有不少外人,擦着眼泪道:“月容,你还在就好。”
这么多年时间,他们都怕人不在了,可没收到确切消息,心里又不愿意死心。
懂事的男孩这时候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就是我最优秀的月容姐姐吗?”
糯糯的童音,纯真不带一丝虚假。
那对夫妻看着男孩,有些不好意思道:“月容,我们不是不爱你了,只是当时怕你已经……所以我还想着,你能不能再投胎到我身上。”
谢月容露出笑容,摸了摸男孩的头,“对,我就是你的姐姐。”
“姐姐!”男孩清脆地叫道,露出濡慕的眼神。
他们一家顿时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又开始哭了。
李特助早就忍不住,摘下眼镜不断擦着眼泪,恨不得自己也放声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