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川冷冷看着他,“是吗?”
他是在薄氏集团干了一辈子,但是除了当一个搅屎棍的作用外,其它的倒没看出来。
“薄景川,薄氏集团倒闭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找你,你不要这么过分!”老张气得咬牙切齿。
他显然是真的气,头发好像都要竖起来了。
薄景川淡淡看着他,“海城莲花村的项目,到底怎么回事?”
莲花村就是张昭所在的村子,因为处于边缘,所以经济并不发达,但是风景优美被开发成了生态景区。
老张皱起眉头,似乎想不起来,只是摆摆手,“我经过那么多项目,怎么还记得这个?”
但他眼神在躲闪,仿佛在隐瞒什么。
“不记得?”薄景川戏谑地挑眉,“那等我打电话报警,大概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他说着,作势就要打电话。
老张急忙过来挡住他手机,几经犹豫,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了,“就是建一个旅游区的项目?”
如今的莲花村的旅游收入并没有多少,更像是一个休闲的农村别墅区。
薄景川眼眸冷冷看着他,“是。”
“这个……这个……”老张一边看着他的脸色一边吞吞吐吐的,“没什么大问题啊,只是一个失败的项目而已。”
没等薄景川说话,他又强调道:“项目这么多,总是会有的成功有的失败,很正常的。”
薄景川没说话,只是用冷静到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老张心虚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试探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当年,薄老爷子把这个项目交给他,资金充足而且之后再没过问过,于是他便私心作祟贪了里面的大笔的钱。
并且他怕这件事暴露,于是又和村里人做了交易。
这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应该会暴露啊。
薄景川看着他心虚的模样,冷哼一声,“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总会遭到报应的。”
想到白发苍苍住在看守所的爷爷,他的目光更冷了几分。
老张低下头,片刻后拽着薄景川走到僻静处,他觉得那些老头老太太目光就像针扎一样。
他用手搓了一把剑,刚才的得意忘形消失无踪,转而变成了颓丧,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大侄子啊,我这也是不得已啊,当年家里太穷了,要是我不贪那笔钱的话,儿子就没钱买房了……”
他在嘘声感叹当年的不容易,然而薄景川却冷笑一声,“穷得吃不起饭?谁逼你了?”
薄氏集团向来爱惜羽毛,股东的分红一年足有几百万,不可能穷到那地步。
而且,就因为有需要所以贪墨公司的钱,就是对的吗?
“大侄子,我知道错了。”老张痛哭流涕,“而且集团也都宣布破产了,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外扬了吧。”
他的一世英名就算了,这大笔的钱款早就被他花光了,到时候拿什么赔?
薄景川冷冷看着他,“那因为这件事受罪的人呢?”
“那……大侄子啊,我这辈子就犯过那么一次错误,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老张期盼地看着他,“否则,你们家也不会好过的!”
他在薄氏集团干了那么多年,某些阴私事还是知道的。
面对威胁,薄景川微微一笑,拨打了报警电话。
老张的脸色霎时变了,凶狠地瞪着他,“你这么不给我面子?”
他可是薄氏集团一辈子的老员工啊!
“你在我这里,根本没有面子。”薄景川冷哼说道,眼眸里都是嘲弄。
当初的薄氏集团已经初具规模,这人不过是留任的时间长了一些,最后还成为了股东,怎么就觉得集团是他家的呢?
老张怒目圆瞪,可是对上他无所畏惧的眉眼,“好,你这么逼迫老员工,我去告诉薄老爷子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促地转身。
在他就要迈动脚步的时候,薄景川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
“你想干什么!”老张恼怒地说道,但是凶恶的外表并不能掩盖他心虚害怕的内里,下身一阵骚臭味,竟然是吓得尿失禁了。
薄景川拧着眉头,最终还是把人放下。
“我已经报警,你想要逃已经晚了,总会被抓住的。”
老张停在原地想了想,最终绝望地站在原地。
他贪墨足有好几个亿的数额,彻底完了。
这边,警方将老张抓捕归案,另一方,江时希的进展也不错。
当初将莲花村改造为旅游胜地是有合同的,上面分明写着以张昭家为中心,然而那些人阳奉阴违,偏偏把张昭家撇开了。
然后再对上老张的口供,当年的村长等人立刻也被抓住。
没到半天的时间,一笔数额巨大的贪污案水落石出,警察来到现场抓捕人犯。
江时希看着变得沸沸扬扬的莲花村,眸中带着感叹,“要是他们好好善待张昭家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怎么就如此愚蠢呢?”
“贪心不足蛇吞象。”薄景川站在旁边,“他们太贪心了。”
“轰隆!”
在薄景川的话语落下后不久,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一整栋的别墅就像是泡沫做的一样,残砖碎瓦掉落在地上。
本来井然有序的莲花村,转瞬间称为人间地狱。
“这怎么回事?”
“天啊,快跑啊!”
“快点救人,现在呼叫救护车!”薄景川说着,着急地朝着案发地跑去。
江时希正想扯住他,这时旁边的别墅也跟着倒下,“啪”一声将周围的人都掩盖住。
薄景川停住脚步,看向身后。
刚才还站着言笑晏晏的江时希,但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灰色的砖瓦掩盖在上面。
与此同时,就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刚才还富丽堂皇的别墅一栋接着一栋倒下,就像是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薄景川僵了一瞬间,接着不顾别人的呼喊,疯了一般朝着刚才江时希所在的地方跑去。
“阿希!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他用手挪开砖石和钢筋,不一会儿手已经被磨得流血,但他不敢停,眼睛死死盯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