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彻底急了。
他着急地说着自己的难处,“这个篮子要将竹子破成一根根铁丝大小的小棍子,然后慢慢地用手编织,最后还要上色,一般要两天才能做一个……”
他想到家里人的辛苦,又想到对方竟然连18块钱都不肯给,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两天时间?”薄景川走过去,将篮子轻轻地拿下来。
工艺的确精湛,还有巧妙的花纹镶嵌在其中,可是两天时间未免太夸张了。
小伙子梗着脖子就要点头,却被阿婆阻止。
阿婆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其实只用一天,还有一天是用来泡竹子的。”
但是需要一天时间来编织的篮子,工程量也并不简单。
小伙子看着他,忍着怒气道:“最低18了,竹子也是需要成本的。”
江时希在旁边不由轻笑起来,她无奈道:“一个篮子一百,可以吗?”
“一百?”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宛如一个天文数字。
江时希淡定地点头,“但是你们要保持这个水平,不能粗制滥造。”
小伙子眉开眼笑,“你们放心,只要将监督的责任交给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做!”
要知道,因为家里老人年纪大了,他只能留在家里照顾,心里可憋屈了,现在多了一样赚钱的工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赐之福。
薄景川眼眸含着深意,看着这个会来事的小伙子,点头道:“好,那你来负责。”
这小伙子,看着还是挺聪明的,说着,他将李特助的联系方式,“你有什么需要对接的,和这个人联系吧。”
小伙子连忙点头,“好哎。”
他笑得咧出大大的牙齿,显然很开心,商量好这件事情后,江时希当即要离开。
记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在薄景川的恳求中,跟着一起离开。
毕竟留一个孕妇单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危险了。
于是,一行人起身送江时希离开,车子就在门口处不远。
在他们的身影都悄悄离开的时候,老瓦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拉开。
然后,一个像鬼一样的男人快步跑过来,他扫了一眼客厅,最后目光停留在浴室门口的地方。
那里静悄悄地躺着一个粉色的钱包,上面还有歪歪扭扭的一朵小花。
文彬迅速走过去,然后把钱包拿在手里,又快速地回到了瓦房中。
他在听到有陌生人做客之后,心里一直不安,那个老房子里也没有玻璃,门拉开的动静也太大,他等得心急如焚。
在陈旧的凳子上坐下,他拿出钱包察看。
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十几张钞票,还有一张黑色的卡,并不能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再看钱包,虽然看着图案非常幼稚,可手感却很好,绝对不会是便宜货!
反而更像是自己diy出来的产物。
文彬的心下抽紧,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拨打了卡上面的电话号码。
“嘟嘟”的声音就像是敲打在他的心上。
一下一下,终于被接通。
“喂,您好。”对面是甜美的女音。
文彬看着黑客,指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念下来,“请问,我的会员过期了没有?”
他记得薄诗汀有这种卡,是全球银行通用的,但是需要资格,是有时间限制的。
“是江小姐的卡哦,会员还没有到期。”女音更加恭敬。
一个“江”字,就像是刀子戳中心脏。
文彬的呼吸都一下子变粗了。
他抖着声音问:“是江时希吗?”
“是的。”客服那边迟疑了,“你和卡的本人不熟悉吗?如果捡到她的卡,麻烦归还哦。”
文彬全身都在颤抖,他咬着牙,将通话挂断,然后一拳打在凳子上。
“轰隆!”
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凳子,被他这一拳打下来,一下子散架了。
这半年来,他伪装流浪汉,伪装乞丐,跪在地上毫无尊严,都是拜江时希和薄景川两人所赐!
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如今,他们又像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来抓他了是吗?
文彬站起来,拔腿就想要跑,可是迟疑了一下又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跑?
这半年多以来,他过的生活实在太苦了,他一点都不想要再过!他要抓住江时希,让他们放过他,如果不放过的话,他就和江时希同归于尽!
心中怀着的念头,文彬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快速地冲了出去。
司机拉开车门,江时希刚要坐上去,就看到不远处冲来的一个影子,她不由迟疑地停了下来,眼眸看向那个方向。
小伙子也看了过去,然后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个人,好像是他收留的流浪汉?
可是,就算晚上出来,这个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压根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这个人,也就身形长得有些相似。
薄景川正在打开后备箱放东西,并没有看到疾驰而来的人。
而在小伙子思忖的时间里,男人已经到了近前,他穿着灰色的衬衫,看着脏兮兮的,也不知道这是本来的颜色,还是弄脏的。
小伙子仔细辨认他的脸,正想要打招呼,忽的看到他拿出一把刀,然后一下横在江时希面前。
“不要动!”
现场人都傻眼了,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出。
江时希倒是很冷静,双手下意识放在自己肚子前面,看着面前男人狰狞的脸,试探开口:“文彬?”
这个男人脸上有着纵横的伤疤,黑乎乎的像是蜈蚣一样的伤口,就像是恶鬼一样吓人。
可是,从他的五官来看,应该是文彬无疑。
文彬扯起唇角一笑,将她挡在自己身前,“没错,是我啊。”
“你想要干什么?”江时希保持不动的姿势,但也能感觉到刀锋落在肌肤上,带来阵阵冷意。
将身体抵靠在车上,文彬笑得肆意,“你们追得我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到处跑,难道就没有想过付出代价吗?”
“你把诗诗害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该死?”江时希冷冷地看着他。
她还记得,在医院里看到的薄诗汀,那凄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