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真的没有拖泥带水。第二名被害人、就只被割了三下;第三名被害人、两下;第四名开始、直至最后一名:皆是一下。八壹中文網
而没有死于被割喉的、除了那六名孩童之外,就是死于心脏中刀。有的在前、有的在后。
可能是凶手偶尔想换一换手法。但都只有一刀。
初步推测:凶手在杀人前、应该拿动物做过测试。包括捅人心脏之前、也有练过手。
否则,扎人心脏的时候、也不该那么准才对。毕竟当时凶手的割喉经验、已经成熟。
面对被害人的死亡、不会再那么惊惶害怕。
想着这些,在到达田门村的村口之时,因为彭、周、谢三人的相貌气质实在出色,狄映便让他们从暗中跟着自己就行。
狄映自己不用乔装。他已经是个三十岁的微胖中年人,笑起来就和和气气的,不会显眼。
就这样,他就笑眯眯地去敲司艳卉婆家的门。
现在是半下晌的时间,也就是歇完午憩后、起来喝水、准备下地的时间。
院里有人。
院门都是开着的。
狄映敲的是敞开的半扇门板。
一个22岁左右的年轻妇人、手里端了盆清水、从灶房里出来。听到敲门声,侧脸望过来。
问道“你找谁?”
狄映上下、快速地扫了年轻妇人一眼,便微笑地打着招呼道:“大妹子,你好啊。我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可以吗?”
狄映觉得:自己这副中年和蔼胖大叔的模样儿,是非常讨喜的。尤其是在百姓之中、特别讨喜。
一般人见了他这样儿的,绝对不会起疑心的。毕竟他也长得满脸正气不是?虽不过分英俊、但也相貌中上,应该不至于就让人排斥他的。
但是,今儿就见着古怪的了。
一听是想讨水喝的,年轻妇人便皱眉道:“去别家问问吧。”
说完,端着水、就朝着东厢房过去了。
盆子边沿上搭着块布巾,显然、是伺候着谁洗脸去了。
洗手的话、不会用那么多的水。那水面还微微冒着热气、应该就是净脸用的。
进的是东厢房、而不是堂屋,大概率:里面那位需要净脸的、就是这位年轻妇人的相公了。
可明明……
案宗里写明的:司艳卉只有两个大叔子、两个大姑子,没有小叔子。
也就是说:这家人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司艳卉的相公、是这家人中最小的儿子。
司艳卉被害时、25岁。其相公的年龄是27岁。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零两个月,其相公郁阳波、现在应该有34岁。
这22岁的年轻妇人的相公、究竟会是谁呢?
农村人、可极少有纳妾的。看那年轻妇人的衣裙裙角处露出的、是条正红色的底裤,这也能说明她不是个妾。
而且这郁家也并不多富裕的样子,怎么纳得起妾室?
狄映脑中急转,然后就道了声谢,离开了院门口。
人家不让进、他也不会强行要求着进去。除非亮出身份。
但狄映现在还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
万一凶手听说他狄映来了,跑了怎么办?跑去别地儿作案了怎么办?
狄映不会去赌那个万一。
他转身离开后,便走到院墙的外拐角处、蹲在那儿,琢磨了起来。
时下女子是15及笄,一般16岁嫁人。那年轻妇人有生过孩子的经历,如果她是郁阳波的续弦……
也就是说,大概率在司艳卉死后的第二年,郁阳波就又娶了这么个鲜花似的姑娘回来。
那这年岁上、也就对得上了。
但是吧,鲜灵灵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人、还是给人做续弦呢?
看样子郁阳波还比较懒,年轻小妇人还要伺候着他。这么委屈那小妇人的吗?小妇人又图的是什么呢?
还有年轻小妇人手腕上露出来的伤痕、那分明就是被大力给握出来的。还有其脖颈处露出来的掐痕,新旧痕皆有……
是郁阳波有对媳妇儿施暴的恶习吗?
想到这点,狄映其实也挺无奈的。几乎每家每户的男人、都有拿自家媳妇儿出气的习惯。
不是踹一脚、就是掐一下、要么就是扇一巴掌。这都算是轻的了。重一点的就是多打几下、多踹几脚。
在这些事情上、相对起来,越是大户人家、反而越少。因为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妻子也是有背景的、不能乱动手的。
而且还有下人可以用来发泄。
顶多气急了也就是一巴掌,打完了还得仔细考虑考虑后果。
但那个年轻妇人身上的痕迹、就有点儿重了。
狄映之所以不是完全认定是其相公动的手,因为那些位置上的伤痕、有可能是其婆母、姑子、妯娌等等给留下的。
虽然那个伤痕的印记、显示出是个男子的手掌。但也不能就因此完全肯定。
毕竟这家人里、人口较多,男女皆有。
有些事,也不是那么太讲分寸,就像有些人,也并不是那么太懂道理一样。
狄映琢磨明白后,便起身,去敲了邻居家的敞开的院门。
院里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子,正在“咕咕咕”叫唤着、召唤两只老母鸡来吃食儿。
听到敲门声、闻听是一个想讨水喝的过路人,便把人热情地往里让了让。
“有水,正好也有煮开了给温着的水。是要等着一会儿给他们送田里去喝的。我这就去给倒一碗,你先在院里坐着歇歇脚。”
说着,就去灶房里,很快就端了碗温水出来。然后再去喂鸡。
狄映大口大口、几乎是一仰脖、往里倒的似的、“咕嘟嘟”的就给灌了下去,然后再将空碗伸向大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大婶子,再给来一碗呗?实在是太渴了。”
“行,等着哈。”
大婶子见这人实在渴,便去灶房、索性将水壶给拎了出来、放在桌上,让对方自己喝、自己倒,管够。
这第二碗,狄映就放慢了速度,小口小口地饮着。
而大婶子就问起了他来。“大兄弟,见你渴成这副样子,你这是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啊?瞧你这身上虽然旧,也没有破、还没有补丁,日子过得还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