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主要负责带队排查的聂波,就把手中的一张画像递给了大人。“喏,就是这个人。身高大概在175厘米左右。”
狄映接过画像认真地看着,口中出声道:“这人三十五岁年纪左右,体格并不是很健壮……但太阳穴稍微有些鼓凸,显然是个会武之人,只是武功可能不太高明而已。”
说着,狄映又捻起了手指,又在喃喃出声说着自己的推理。
“看来我没有料错:绑匪的确只有一个人。可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难道说是这人口味特殊、癖好怪异、专喜欢挑着那种年龄段的妇人下手?
可如果只是对那些妇人起了色心……
有的妇人是在田间、山林里失踪的。
像那样的地方,附近若是没有人的话,他完全可以就地强迫完妇人就走,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将人给绑走。
绑人、还是绑个大活人带走的风险,可太大了。
难道说、一次性满足不了其的兽欲?要带回去是为了长期供其宣淫?可为什么又频繁更换目标呢?
就像是……”
狄映说到这儿,从画像上挪开了视线,再道:“他总给我一种感觉:他在刻意地寻找着什么。
就好比:我们想找一颗夜明珠,一看到有相似的、我们就拿走了。但拿回去后,怎么比对都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一颗,于是,再继续寻找?
经过了长达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所以,之后再也没有同类案件的发生了。是这样的没错吧?”
“没错,大人果然神奇,这就抓到了此案的关键所在。”
聂波想也没想地就拍马送上。
狄映:“……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才推测出了这么个关键,你还敢厚着脸皮拍我的马屁。”
聂波“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的脸皮厚。本来就是大人您神奇,否则那么久了,怎么就只有您想到此节了?”
狄映:“……”
他从荷包里、摸出一枚小桃果干塞进嘴里,不准备再和聂波进行这样没油没盐的无聊对话了。
就问回正题道:“既然这是此案的关键点,那么你们就都来猜猜看:绑匪究竟想找的是个什么样的妇人?又是因为什么要找那样的妇人?”
谢净看着自家的大人被酸得皱鼻子皱眼,心里轻叹了一声,立时接口道:““我能回答出第一个问题。
很显然:最后一位失踪的妇人、就是最能让绑匪满意的目标。
从那之后,绑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可您要问为什么……大概率应该就是给自己找个媳妇儿吧?
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怎么都憋不住的。”
“那个妇人就一定还活着!”聂波脱口而出。
房斌就接下去分析道:“虽然活着,但自由一定受限。绑匪的家是肯定在这汇平县的县境范围之内,绑匪会担心有人认出那名妇人、就必然会将其给软禁起来。
周围的邻居一定只听过其声、没见过其人,一定会好奇的。这个等咱们再挨家挨户摸排一遍,就一定能找得出来。”
“不,”
酸得牙倒都快倒了的狄映,皱眉皱眼地道:“不仅仅是那些,最重要的:应该将排查的重点放在两个方面:一、其媳妇儿的声音总是在变;
二、那名男子十二年前,媳妇儿死了的。”
“大人,那这么说来、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那人的媳妇儿十二年前跑了的?”谢净好奇追问。
狄映不说话,只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腮帮子。
周凛眨了下鹿眼,也看着自家的好奇小师弟,出声回答了他。“不会。”
谢净用了两息的时间,才解读出了师兄这俩字的意思。
“也对,如果是媳妇跑了,那绑匪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耐心盯着别人家的媳妇儿,还不如、就去将自己的媳妇儿给找回来了呢。
那如此说来,大人,我们还得排查、谁家的媳妇儿十二年前死了、死之前长的什么模样、再画出画像来、比对我们那二十六名失踪妇人的身形和相貌才对是吧?”
刚说完,就看到自家的大人冲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谢净高兴了。
侍卫们看着大人酸出来的模样儿,心里也跟着酸酸的。每人上前找大人讨了颗小山果干塞进嘴里,然后酸着出去,继续新的一轮大排查。
狄映则看了看自己都快空了的、彭凉留下来的、装小山果干的荷包,正想着去找郝刚的时候,接到了一起报案。
原州衙司长谷腾,被狄映弄去找战友们去了,那司长的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事务,就自然而然地被暂代司长之职的官员、给直接转到了狄大人的手上。
有狄大人在,没哪个官员愿意去碰案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怕万一破个不好、再被狄大人给揪住批一顿。
索性就躲个懒。
狄映也不推辞,有案,他就接。
报案人是私塾的先生:叫庄开霁。年纪较轻,只有22岁。考中秀才之后,就没再考中,也放弃了再考。就在洛州西城区,做了个教书先生。
长相和气质、也挺光风霁月的。
报案的时间却是:大夏历二十三年、元月十一日的亥时三刻。
再过半刻钟,就到十二日的凌晨了。
这么晚?
且报的案子是:其学生中、有一名十三岁的小姑娘、厍小雨,失踪。
狄映看着庄开霁,有些无奈地道:“你不属于厍小雨的亲眷,且时间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的失踪、家人没报,反而是你来报案,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她的家人知情了吗?”
大冬天的,即便是客栈房间内置有炭盆,温度也并不多高。
但庄开霁却是满头大汗。
他被狄大人给问怔愣了一瞬,才一头雾水的表情问道:“小生若是去告诉了其家人、其家人不是也要来找您报案?那跟小生直接来报案有什么区别?这样还能抓紧时间找到厍小雨不是?”
狄映:“……你说她是戌时初(19:00)失踪的,现在是亥时三刻多点儿,你是怎么知道她失踪了的?你的私塾、还留学生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