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赵老爹。”
陈志起身,认认真真地朝赵父行了一个礼。
赵父想避开,陈志把人的肩膀按住,硬生生让人受了自己这一礼后,才再道:“谢谢您这么维护我们家的大人。不过,赵老爹,您有没有想过:您说行凶的歹人就是毕子墨,证据呢?
就像您问我讨要证据一样,人家若是问起你,您又要如何证明、那就是毕子墨呢?
不能吧?所以我就必须得阻止您喊出那一声,否则,您就太危险了。”
“你又为什么相信我?”
赵父反问道。
陈志就抹了把脸,回道:“您是我们自己人啊,我不信您难道要去信一个外人?再说您老实本份了一辈子,难不成还能对我说谎不成?
哎呀,越扯越远了。
我这么跟您说,我们因为是要暗中保护你们,就不能影响到你们日常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发现我们的存在。所以呢,一般不会靠得你们太近。
出事那晚的时候,因为风雨太大、视野不清,我们怕您几位出事儿,就悄悄地藏在了您家的院子里。
我们也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儿,但是没有出去看。就只发现您爬到墙头上去看了,就赶紧设法引开了外面人的注意力。
抱歉,赵老爹,看到您在瓜棚下面淋雨,我们因为不能让您知道我们的存在……加上,我们也担心会有歹人进院查看时发现什么……所以……让您受苦了。
要不是在衙门外您突然想喊那么一嗓子,我们……唉,这下要挨骂了。”
说得赵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倒没有因为对方让自己淋雨有什么想法,反而因为自己拖累了对方而有点儿心里难过。
他小小声地问道:“你们的人……受伤了吧?”
那些歹人好凶、也好厉害,赵父就有点儿担心。
“嗯……”
陈志轻轻点了下头,再微微笑起来道:“没大碍,就是一点儿皮肉伤罢了,养两日就好了。对了,赵老爹,你们家可能我们不能再让您仨回去了,我们得把你们转到狄家庄上去住了。
您之前那一嗓子虽然没有喊出来、但我们还是担心您会被毕子墨给注意到,那样你们就会危险了。
那晚,您发出的那声响动,就有惊动到他们的人跃上您家的院墙查看。八壹中文網
那些人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当晚我们的人将他们给引开了,恐怕,他们也不会在乎多杀你们几位老人家的。
这三日来,也有人鬼鬼祟祟地在您家附近转悠,可能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些什么。赵老爹,抱歉,是我们不够警醒,让你们陷于危险之境地了。”
这把赵父给说得啊,眼泪都快下来了,也更加不好意思了。
就想起身行礼给人道歉。
明明都是自己太冒险惹下的祸事儿啊,怎么、怎么……唉,不愧是狄大人的人啊。
不过这道歉礼也没能行得下去。
赵父只好拉着小伙子的手就道:“谢谢你们,是我这个一把岁数的人了还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们让我们搬,我们就搬。那狄家庄,我们老早老早以前就想搬过去住了。这下,我们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
不过……我听我家三儿说过,我们是不能胡乱挪动的,否则会给狄大人带去危险,你真的能确定我们能搬吗?还有那个毕子墨要怎么办?就由着他蹦达使坏儿吗?”
“这个……”
陈志听了挠挠头就道:“不是我信不过您老,只是吧……那晚我们将歹人引开之后,再绕了个大圈子回您家去的。
您家在西南这块儿,我们在东北那一块儿、有见到毕子墨正在冒雨指挥着衙差们抢救要塌的房屋……
按照时间上来算,在您家院墙外面杀人的、就绝对不会是他。所以之前我也没敢让您喊出来。
我有猜到您那晚看到了什么,一见您打眼往公堂上一瞅就想喊的样子,我就猜到、您看到的凶手就在公堂上面。
倒是没料到您看到的会是毕子墨……
不过,这些问题您就别想了,交给我们家的大人去琢磨吧。
您这就跟我们去狄家庄吧,回头我再安排弟兄们、偷偷地把您需要的物什转到狄家庄上去。
对了,要委屈您一下了,您还得假死。
我们会找个已死的老人的尸体,让老管家和老花匠帮忙公开送下葬。这样朝廷就没法追究了。只是您以后……”
“哎呀,那些都是小事情,你们怎么安排、我老汉就怎么听就是了。走吧走吧,这就走。”
赵父一听事情反正是自己琢磨不明白的,还有狄大人兜底,便什么都不想了,抬脚就往外走。
这倒把陈志给意外了一下下,随即就笑了开来。
心头忍不住感慨:这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领头羊是什么样儿、带出来的羊群就是什么样儿。
唉,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调到自家大人的身边去啊,是不是更得努力一些才行的啊。
……
而他们的领头羊呢?
又被杭子轩那个小家伙儿给难为住了。
狄映下定决心要捅一把大的之后,还没怎么样呢,就收到了巡城兵士的汇报。
“大人,有个叫杭子轩的、十五岁的孩子,挟持了一个14岁的、同村的男孩子,站在悬崖边儿上、想要见见您呢,您要去吗?”
话音还未落,这名兵士的眼前、就已经没了狄大人的影儿了。
离着下溪村不太远的、一座山峰顶上的悬崖边边儿上。
狄映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杭子轩的刀子架在那个男孩子的脖颈上,还站在那块、再退后两步就会掉下去的位置上。
乌云很了得啊,这样的山,它愣是驮着狄映爬上来了。这会子两个大鼻孔里往外喷着热气,就冲着那俩男孩儿。
狄映自动自觉地帮乌云翻译了一下:这俩小屁孩儿又闹得哪一出啊?
想完,狄映的面上就露出了笑意,很温暖的笑意。
他在杭子轩允许的最大接近范围之处站住。
大概离着有五米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