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那张小.嘴呦,成天就像抹了蜜一般的甜,哄得白正眉开眼笑,不仅当天晚上抱着小豆丁读了好久的书,第二天更是直接牵着她去了村里的学堂。
村里的孩子们虽然早就在家中,听父母闲聊时说过,有关小豆丁认祖归宗的事情。
可是当白正果真牵着昔日里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小豆丁从众人眼前经过时,学生们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个个全都瞪着惊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小豆丁,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一丝异样。八壹中文網
小豆丁虽然一直在努力迎合着众人的视线,可是砰砰跳的心脏又充分说明,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多么紧张。
白正将她带到讲台前,面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白子衿,是我的小女儿。从今天起,白子衿就要随大家一起在学堂上课,希望大家能和她友好相处。子衿的年纪偏小,入学也比较晚,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多帮帮她。”
说完之后,白正示意子衿可以做一下自我介绍。
子衿脸上带着略显紧张的忐忑,环视一圈对面的学子。
他们中的很多人,子衿都是认识,且熟悉的。
以前她从村里经过的时候,没少受到他们的指点和嘲笑。
如今居然要和他们坐在一起读书,一时竟觉得像在梦里一般。
她悄悄吞了下口水,继而张口,忍着发颤的嗓音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好,想必你们中的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就是原来住在后山脚下,跟随姐姐白瑞雪一起生活的那个孩子。”
没想到,小豆丁一开口,竟然就提起了这件事,在场的众人,面色皆是齐刷刷一变。
就连白正,也眼神复杂的看向她,只是不好阻止罢了。
感受到周遭气氛的变化,小豆丁觉得心情更加紧张。
她在身侧悄悄握紧双拳,暗暗去想,再丢脸,难不成还有先前走在街上,被人丢石头谩骂丢脸么?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迎着那些充满探究和期盼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子衿是幸运的,才过了四五年,爹爹就认回我,将我的名字写在白家的族谱上,还带我来学堂读书认字,教导我做人的道理。子衿很珍惜今天的幸福,希望今后能够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快乐的读书,好好回报爹爹和姐姐的栽培。”
我的天啊,这个小孩子果真只有四五岁么。
怎么这么会说话,怎么这么能说!
在子衿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众人全都要惊呆了。
其实,做自我介绍是每个新生入学时的传统,子衿对面的那些人,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个环节。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面对众人关注的眼神时,无一不是紧张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能当着众人面,清晰说出自己名字的,已经算了不起了。
有聪明机灵些的孩子,还能简单大方的做一下自我介绍,诸如我叫某某某,是谁谁家的孩子,平时喜欢干什么之类。
但是,能像小豆丁这样,一露面就毫不怯场的孩子,真正是屈指可数。
在小豆丁说完之后,刚开始还寂静无声的房内,先是白正率先鼓起掌来。
紧接着,越来越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掀翻了学堂的屋顶。
这一刻的众人,不管先前和小豆丁有没有过交集,或是听说过她的故事,又或是欺负过她,哪怕帮助过她的孩子,此时全都激动的鼓起掌来。
是的,他们受到感染了,也觉得震撼了,今天回去之后,他们是一定要把课堂上发生的事,传扬给全村知道的。
比较起其他人得到消息的迅速程度,白瑞雪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谁要她现在躺在屋内养伤呢,一时没能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躺了一上午,白瑞雪艰难的爬起来想要活动一下身子,顺便去门口等小豆丁放学回家。
小豆丁第一天上学堂读书,自己因为伤重没能亲自送她去就算了,总归还是要去迎一下的。
只是身子才稍稍动一下,就觉得身上的伤口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那是擦伤皮肤特有的感觉,虽然创伤算不得多深,却是非常的疼。
龇牙咧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勉强坐稳。
这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陡然开启,出现了小姑姑白兰的身影:“瑞雪,你怎么起来了,快些躺着吧。”
以前,白瑞雪和白家关系还很僵时,遇事基本都会去找郑小娥。
白兰性子弱,虽说很同情白瑞雪姐妹,可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过来帮忙。
顶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往茅屋里塞一些食物。
好在白瑞雪姊妹现在已经入了白家的族谱,一家子相处的和和美美,白兰自然也不用再避嫌。再加上她还要跟着白瑞雪学做虎头鞋虎头帽,便往小二楼这边跑的更勤了。
“躺的太久也累啊,还是起来活动一下吧。”
白瑞雪揉着酸疼的肩膀,那是昨天马车轱辘飞出去时,跌在车壁上撞的。
白兰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的出来,她有话要说。
“瑞雪,孙神医和路宥期刚刚过来了。”
“哦。”白瑞雪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伤就是孙神医治疗的,他老人家能过来探望也挺正常,只是路宥期能来就有点奇怪了,“他身上的伤势不严重吗?”
“哪不严重啊,他的胳膊都折了,现在用木板固定起来,挂在脖子上呢。”说起路宥期,白兰的情绪格外激动。
白瑞雪的脸上闪过惊讶。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说实话,出事的时候,她还真没注意到路宥期是什么状况。
只是记得自己情急之中,抱紧身边的路宥期,冲着车厢后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踹了一脚。
好在她有加持系统的帮助,这一次才能够顺利踹烂车厢,使得两人捡回一条命。
现在听说路宥期的胳膊骨折了,免不了心里着急,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吓得白兰赶紧冲过来搀扶。
忍着身上的疼痛,白瑞雪走出堂屋时,便看见吊着胳膊的路宥期、孙老、乔君千、钱心怡和钱夫人正坐在一起吃茶,旁边,是黄氏在战战兢兢的陪同。
看着黄氏将刚刚沏好的茶水端出来,没等她帮着分给众人,白兰就赶紧丢下白瑞雪,给众人分食茶水去了。
不管怎么说,黄氏是白家的长辈,由她来做这种事,确实不太合适。
“钱夫人,孙老,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听见白瑞雪的声音,众人才齐刷刷朝着这边看过来。
钱心怡连忙和芝彤一起,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孙老点头说:“嗯,恢复的不错。”
钱夫人也起身,仔细打量了白瑞雪一圈,很是惋惜的道:“瑞雪,你的伤好些了吗?这些是我和心怡的一点心意,补身体最好不过,你都收下吧。”
说话的时候,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敏芝,连忙将准备好的一个匣子端出来,里面赫然摆放着两株系着红绳的人参和燕窝。
“钱夫人您太客气了。”白瑞雪忙道。
钱夫人则是摆摆手,叹息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在我们钱府马车上出的事,这件事,我们府上也有责任。这些东西是给你补身子用的,别嫌弃就好。关于马车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昨天君千回去后,也好好调查了此事。正好瑞雪和路郎君都在,我就让君千和你们说说这次的调查结果。”
话音一落,一旁的乔君千噌的起身,手里的扇子指向门外,道:“把东西都抬进来。”
很快,钱府的随从便将断裂的车轮和车轴全都抬进屋内。
乔君千指着马车最先断裂的地方,道:“你们看,马车是被人做过手脚,才发生意外的。昨天调查了钱府上下的所有马匹和车辆,可以保证,整个钱府上下,仅有这么一辆车出了岔子。”
“之后,我们还调查了凡是能和马车接触的所有人。钱府的马车都是由专人管理,且都是府上忠心耿耿的老人,他们的妻小家眷,以及死契都捏在我姑妈的手里,断然没理由做这种蠢事。而且,就算有人想在府上捣鬼,可能性也是极小,那么就可以得出结论,这辆马车,是在府外出的事。”
乔君千也说:“我问过了赶车的车夫,昨日清晨从钱府出来后,他基本没有离开过马车。只有在咱们打牌的时候,他因为肚子疼,上了几趟茅房。可能马车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的岔子。而且根据车轴锯过的深度可以判断,清晨你们乘坐马车前往镇上时,马车应该是安然无恙的。”
听完分析的白瑞雪和路宥期对视一眼,基本明白了其中缘由。
昨天虽说是钱家派马车来接送白瑞雪的,可是苗家人,以及昨日一起出现在苗家的宾客并不知晓。
为了低调行事,这辆马车在出门的时候,还特地摘掉了写有钱家名号的木牌。
于是,那些人想当然的以为,马车就是白瑞雪的,也是很可能的。
那么,现在就要查明,究竟是谁在马车上动的手脚。
想到这里,白瑞雪沉吟半晌,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于是道:“钱夫人,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让始作俑者露出马脚,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听白瑞雪说,竟然已经有了法子,能让真凶露出马脚,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