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雪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却自有一番玲珑娇俏。再加上她有着令人艳羡的冷白皮,更是平添了一副纯洁模样。
偏生就是这样一个娇俏的小娘子,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让人从心底渗出惊恐来。
其中一个人早已被蛇蝎包围,身子被禁锢在瓦缸中挣扎不得,也不知道被咬了几下,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两条腿中间还热乎乎的,分明是吓尿了。
眼见这边做的差不多了,白瑞雪又道:“接下来,该你了。”
说话间,已经掌握精髓的侍卫,拎着剩余的半桶蛇蝎毒物,就要朝那人走来。
已有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此时的这人早已精神崩溃,连连高声求饶:“我的姑奶奶,祖宗,求你了,不要放,千万不要放,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侍卫停下手里的动作,冷着脸等他说完。
那人瞥了一眼已经面如死灰般的同伴,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说,我都说。求你们,看在我说出实情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情了。”白瑞雪低头抠着手指甲,脸上尽是漫不经心,“反正我家小院后面就是阴森森的大山,到时候玩够了,把你们往后山一丢,任由你们自生自灭就好。我这小院一样干干净净,不沾染一丝灰尘污泥。至于幕后之人,我相信他们肯定还会派人过来的。到时候如法炮制,再玩一次就好。总会有人识时务,说实话的。”
那人吓得一颤,这女人,分明就是要谋了他们的性命。
而且在谋他们性命之前,还要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好狠的心啊!
好恶毒的女人!
“我说,我都说。”那人不敢再讲价钱,连忙将知道的全都说个底掉。
听完之后,众人的心里全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何要对付她。
从柴房出来的一瞬间,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白瑞雪却仍旧觉得有股子寒意,从后背袭来。
她扭头看了看乔君千,又看了看路宥期,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能猜得到,那人为何要对付我吗?”
路宥期没说话,乔君千则是焦躁的扯了扯衣领:“那种神经病怎么想的,本公子哪会知道。你和她很熟吗?还是你们之间有仇?”
“都没有,我和她只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过,哪来的仇。”白瑞雪无奈苦笑。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好端端的,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破事,还差点搭了小命。
路宥期眼中神色沉沉,只低低的说了句:“这件事还没完。”
与他们一起出来的秦忠,有些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见大家忧心忡忡,只跟着说了句:“瑞雪,宥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找俺。俺别的不行,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就好比先前护卫们去找蛇和蝎子,如果不是有秦忠带路,恐怕他们不会抓的这么顺利。
白瑞雪点点头,道:“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秦忠的心里一暖,他知道自己不方便继续留下去,便带着自家的竹篓回去了。
这一次,乔君千直接找白瑞雪询问:“你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和先前的客气询问不同,这一次,乔君千分明是准备要按照白瑞雪嘱咐行事的。
白瑞雪也听出了乔君千语气的不同,笑着调侃道:“你怎么想起来询问我的意见了?突然被你如此高看,还真有点不习惯。”
乔君千颇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毫不掩饰的说道:“瞧你刚刚做的,可是女人该做的事?得亏心怡表妹没来,不然非被你吓晕过去,和你绝交不可。”说着,他也调侃起来,“还好老天爷有眼,当初没让本公子接手你这个烫手山芋,要不然以后指不定给本公子闹什么幺蛾子。连这么恶毒的刑罚都想得出来,还做的脸不红心不跳,也是真有你的。”
“我觉得瑞雪做的没错。”路宥期平静的接了一句。
乔君千简直要被他气歪了鼻子,顺口骂了句:“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你们天生一对,行了吧。”
“好了,别瞎说了。”白瑞雪笑着接话,“我的做法很简单,咱们直接去她家走一趟就行。”
“太明目张胆了吧?”乔君千有些惊讶。
对此,路宥期则是兴奋的亮起了眼睛:“听起来就很不错。”
“对啊,你喜不喜欢?”白瑞雪笑的眉眼弯弯。
越是明目张胆,才越是不会让人怀疑。
更重要的是,她们的来去都有人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
至于那个该死的幕后之人,他不是喜欢背后搞小动作,喜欢看人自生自灭么,那好啊,也让他玩一次吧。
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说干就干,白瑞雪和路宥期等人,一边和白正等人说明审问结果,一边等待侍卫赶马车过来。
毕竟有两个“不便见人”的瓦缸,还藏在柴房,既然人家全都招了,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
听他们说了原委,白正等人一阵纳闷,纷纷询问:“那个人是谁?和你们有什么交集吗?”
白瑞雪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去了镇上,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你们要去镇上?不行不行,你们身上的伤才刚好。”翟氏一听这个,当即紧张的大声阻止。却不料原本和白文哲凑在一起的孙寅,对此却颇为不满的辩了句:“她身上的伤早好了,就连宥期也能走路活动。如果坐马车的话,想必不碍事的。”
翟氏还想要说什么,孙老又紧跟着念了句:“这次他们是要去镇上找仇人说话的,不去才是遗憾。”
于是,翟氏终于忍住了担心,不敢再劝。
黄氏则是满脸好奇的询问起旁的事情:“瑞雪,你们是怎么让那两个人开口的?”
白瑞雪眨眨眼,自然不会说实话。
黄氏等人性情淳朴,又有些胆小怕事。
当年遇到王氏出事的时候,他们都秉着明哲保身的做法,任由王氏一个人面对风吹雨打。现在,要是听说白瑞雪用了如此恶毒的方法,吓得那两人开了口,恐怕会有心理阴影。
“我只是和他们说明利弊,又吓唬两句,他们就乖乖开口了。”
“你们没有打人吧?我听见那俩人叫的挺惨。”白正有些不相信。
就连路闵也紧跟着说了句:“对对,千万不能打人,犯法。”
一句“犯法”,吓得乔君千连连摆手:“没,绝对没有,我们连根手指都没动他们。就像瑞雪说的,一直在和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着。不信的话,诸位长辈可以去亲自检查,保证那俩人身上一点黑青都没有。”
白瑞雪悄悄白了他一眼。
那俩人身上确实没有黑青,只是裤裆里的尿液,以及身上数不清的,毒物咬的伤口,就不知道算不算伤了。
路宥期也发话了:“爹,白先生,诸位放心,我们办事有分寸的。”
和白瑞雪、乔君千比起来,路宥期那沉稳的声音,要让人信服的多。
毕竟路宥期平日里的做派,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相信像他这样的孩子,应该不会乱来。
听他们这么说,大家也就放心了,自然不会真的去查看那两个倒霉蛋究竟如何。
很快,侍卫将马车赶了来。
随同马车一块过来的,还有兴冲冲的钱心怡。
一看见白瑞雪,钱心怡就笑呵呵的冲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最近我一直在打听事情的进展呢,听说有眉目了,特地过来瞧瞧。”
白瑞雪笑着指了指柴房:“是啊,都问出来了,我们准备带他们去见那幕后之人。”
听到这里,钱心怡更加兴奋,连忙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去吧。”
一旁的乔君千听见了,抽空不冷不热的念了句:“你还是少去为妙,免得某些人吓到你。”
他说的,自然是指白瑞雪。
毕竟刚刚白瑞雪吓唬人时的模样,可是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吃了一惊。
将人丢进密封的瓦缸里,还往里面倒蜂蜜和蛇蝎虫蚁,真亏她想出了这么恶毒又恶心人的法子。
钱心怡不清楚白瑞雪刚刚是怎么审问的,只当是说那幕后之人呢。当即叉起腰,毫不畏惧的反驳道:“一个敢背地里给人下套的小人,能厉害到哪去。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们陪在我身边吗?我不管,反正你们休想丢下我。”
乔君千还想说什么,路宥期却是道:“都准备好了,上车出发吧。”
白瑞雪、钱心怡乘坐同一辆马车,因为路宥期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他也和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
剩下的两辆马车,则是分别载着两个瓦缸。
不能怨他们谱太大,实在是装有活人的瓦缸巨沉,别看一辆马车里只载着一只大瓦缸,可是重量一点都不比栽了三四个人的马车轻。
骑马的乔君千,带领护卫走在一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镇上出发。
待他们走后,长辈们才忍不住针对刚刚看到的场景窃窃私语起来。
翟氏问:“刚刚那两人为何撞在瓦缸里?”
光是从露在外面的脑袋来看,那两人的皮肤如常,确实不像有伤。可他们又是面如死灰,好似在经历什么难言的痛苦一般。
“我想,应该是防止他们逃走吧。”路闵试着猜测,“算了,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有分寸,咱们还是在家静静等着消息吧。”
其他人闻言,全都点头赞同。
只有白正满脸疑惑的看向路家夫妻,心里想的是:路宥期既然能乘坐马车去镇上,说明他已经可以回路家养伤了吧?毕竟是个男儿身,一直住在瑞雪这里,算怎么回事。
他想好了,等他们从镇上回来,就提一提这件事。
终归是不能让瑞雪吃亏,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