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公司以前的食堂也很垃……咳，很一般般啦，是小副总上台以后力排众议坚持整改的，小副总认为，大家每天外出吃午餐，既浪费时间又容易发生食品安全问题，不如由公司统一采买，再请专业大厨烹饪，这样大家吃得好也节省时间。”
看得出来，夜影寒的这项整改措施，确实挺得“民心”的。
周甜甜说话时，字里行间难掩崇拜之意，并不是因为在萧依面前才故意这样。
萧依想了想问道：“那在公司食堂吃饭要钱吗？”
“要钱啊，吃饭付钱不是很正常吗？”周甜甜理所当然地说道：“其实公司倒是不缺这点小钱，可如果完全不收钱的话，难免会出现浪费的现象。”
这很正常，唾手可得的东西，大家总是不会那么珍惜。
这是人的劣性根，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萧依理解地点点头，佯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食堂收钱的话，员工不会有怨言吗？像觉得公司在变相赚员工的钱什么的。”
“当然不会了！”周甜甜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连忙大声申明。
没想到她看上去一副单纯天真的样子，警惕心却这么高，稍微试探下就发现了，看来能在夜氏集团混出头的，果然都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简单。
“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搞暗访的，纯粹就是好奇。”
萧依笑的越发温和，为了打消她的怀疑，还特地将自家公司拿出来举例。
“你应该听说过，我家也是开公司的，当然公司肯定是没法和夜氏比的，我家公司以前其实也弄过员工食堂，但大家都不爱去吃，后来我爸干脆就把食堂关了。”
暗访的人也不会主动说我是来暗访的啊。
周甜甜干笑一声，但紧绷的神经确实松弛了一些，“少夫人您家公司的食堂，应该就是那种普通的食堂吧？我现在说也说不大清楚，您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萧依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夜氏集团的食堂的确收费，但收费极其低廉。说是出了个成本价，估计都是对那些优质食材的侮辱，更不要说那些星级厨师高昂的工资，以及堪比星级酒店的用餐环境了。
如果说食堂是一项投资，那这项投资夜氏注定血本无归。
这或许就是萧氏食堂开不下去的原因。
因为萧氏拿食堂当生意来做，而夜氏只是当成给员工的一门福利。
定位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萧依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夜影寒确实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
夜氏的食堂建得十分有格调，食物也十分的丰盛，不仅色香味俱全，据说每个月还会更换一次菜单，可是却只收一点点成本价，这还是怕员工因为免费浪费食物。
从表面上来看，夜氏好像吃大亏了，可实际上呢，这点钱对夜氏而言，不过就是毛毛雨而已，却提升了员工的凝聚力和对公司忠诚度，这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不看重眼前的小利，只着眼于未来的发展，这就是格局。
难怪自从夜影寒入主夜氏以后，夜中天就一直被吊着打呢。夜中天毕竟是那种老思想的商人，哪是夜影寒这种接受现代化经济学教育，本身又有经商天赋的人的对手？
萧依默默在心里同情了夜中天三秒，然后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塞进嘴里。
嗷！好吃！
见她筷子下的飞快，周甜甜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笑眯眯道：“好吃吧？这是食堂最受欢迎也最受憎恨的一道菜了。”
“哈？”
最受欢迎可以理解，最受憎恨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周甜甜忍俊不禁地和她解释，“其实都是一个原因，这道菜烧得太好吃啦，大家都很喜欢，可男同事多吃没关系，女同事嘛……”
萧依懂了，“女孩子要维持身材，面对这样的美食确实非常痛苦。”
想吃又不能吃，简直人间惨剧。
于是萧依吃地更欢快了。
虽然早就已经吃过午饭，还吃得很饱，可看她吃地那么香，周甜甜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少夫人，你这么吃不怕发胖吗？”
萧依无辜摇头，“不怕啊，我从小就是不容易发胖体质。”
这可能是苏琪琪全身上下最让她满意的一点了。
她以前虽然不是那种容易发胖的体质，可平常多少也是需要节食维持下身材的，哪像苏琪琪，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简直让人羡慕得想流泪。
周甜甜确实要流泪了，“少夫人，您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出身好，嫁得好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什么幸运之子啊？
萧依也觉得自己挺遭人恨，为免自己出去后被人套麻袋，她赶紧拿了个没用过的干净碟子，拨了半碟子糖醋排骨进去，端起放到了周甜甜的面前。
“吃吧，沾点人生赢家的欧气，你很快也会变成人生赢家的。”
“少夫人，您也太幽默了吧？”
周甜甜被逗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萧依笑着又跟她逗趣了几句，眼睛和耳朵却一直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四周。
“你考虑好了吗，留公司还是重新再找一份工作？”
“我倒是想留，可问题是公司不是那么好留的啊，我业绩平平，感觉悬。”
“哎，真倒霉，为什么偏偏就动到我们部门啊？”
“想想也很正常啊，人家又不是慈祥家，天天亏钱怎么可能一直放着不管？要我说其实早该动了，要是早点想办法或许还能救过来，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直接砍掉了。”
“想想是蛮可惜的，服装产业以前可是夜氏营业额的一个大头啊。”
……
后面的交谈声，萧依没再继续听下去，因为没必要再听了，想知道她都已经知道。
不过为了确认下，她还是佯作好奇地问道：“公司准备砍掉服装产业？为什么啊？我要没记错的话，夜氏旗下的服装品牌在业界还算有口碑的吧？”
何止是有口碑，夜氏旗下的服装品牌“时光”，曾经那可是业界的领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