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惊讶道:“您不知道吗?新闻上天天都在播。”
刚刚还有个贵妇在那说,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件事,结果立刻就蹦出来一个,这要不是知道她的为人,都要以为她是专门等着打人家的脸呢。
萧依解释道:“我最近比较忙,没怎么关注外界的事。”
何女士这才想起,她最近刚接手夜氏服装部那个烂摊子,肯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自然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外面那些风风雨雨,不由恍然笑了起来。
“那难怪了,这个收购案就花了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等袁家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那段时间,各台的新闻每天都在报道这事,就跟拍连续剧似的。算算时候,现在盛丰商场应该已经正式易主了。”
萧依听到这,忽然就有些伤感。
虽然她本人并不怎么喜欢逛街,可毕竟以前陪萧雪来了那么多次,多多少少都有点感情了,现在冷不丁听说商场易主,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似乎不知不觉间,很多东西都变得面无全非。
何女士并不知道她复杂的心绪,还在那里感慨,“也不知道什么人那么厉害,盛丰商场可是存世上百年,多少人眼红这块肥肉,可没有一个能拿下的,大家本来都觉得,盛丰肯定还能再战个百年,说知道这说易主就易主,圈子里都炸锅了。”
炸锅了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上,整个商界人心惶惶。
毕竟,连盛丰商场这样的存在,都毫无还手之力,这要是换作其他家被盯上,岂不是就要赴盛丰商场的后尘?
萧依也觉得感慨,不过她的感慨更多的是因为怀旧带来的惋惜,对那个震动云澜市整个商界的神秘人士,倒是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多钦佩,只是客观道:“可能就是因为所有人包括袁家自己,都抱着这样的心思,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八壹中文網
何女士被她说的一愣,“这话怎么说来着?”
萧依淡道:“一个太过傲慢自负的企业,本身就离倾覆不远了。”
傲慢和自负会蒙蔽他们的眼睛和耳朵,他们看不见外界日新月异的发展,听不见倏然逼近的危险脚步,只会一味的活在往日虚假的荣光里。
可在他们不听不看的时候,别人却在悄然观察着他们。等到刀尖直插他们的弱点,他们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一个企业又怎么可能会不倾覆?
所以萧依虽然惋惜盛丰商场的易主,却并不同情失去盛丰商场的袁家。
成人的世界本来就是现实而残酷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有的代价可能会来的晚一些,但就算再晚也一定会到。因而纵使没有那个神秘人士,终有一日也会有其他人吞下盛丰。因为袁家本就不是输给了外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何女士若有所思。
两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躲着其他人,所以有不少人都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只是像何女士这样比较有慧根的到底还是少数,大多人面上虽然不敢表露什么,心里其实对萧依的话并不以为然,觉得她在那不懂装懂,故意卖弄。
倒是那个偷偷跑来打听的助理,忍不住惊讶地看了萧依一眼。
一方面是因为萧依竟然不知道夜影寒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依的敏锐。
萧依并没有注意到她,她的视线落在了登记处。
那个帮忙登记的店员还以为做错了什么,顿时就紧张地停了下来,难掩忐忑地看向旁边的萧依,磕巴道:“怎,怎么了,少夫人,我哪弄错了吗?”
“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很好,麻烦你了。”
萧依温和地安慰了她一句,转而看向她对面的人时,脸色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不过这个人就不用登记了。”
“凭什么!”
店员还没来得及询问原因,对面的人就当先愤怒开口。
萧依有时候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萧雪的脸皮,究竟是能没脸没皮到什么程度啊,才能在发生了那么一系列事情后,还若无其事的跑过来拿邀请函?
就算她能厚着脸皮,当自己扇她巴掌的事没发生,可在发生了她去服装店找茬刘玥的事情后,难道她以为自己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究竟是什么给她的自信,让她觉得她能从自己手里拿到邀请函的,无知和愚蠢吗?
萧依脸上的笑容变得讽刺,“你说凭什么?”
萧雪心知她知道自己找刘玥茬的事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微微笑着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您的想法呢,我只知道是您自己说,只要答应离开,就补偿一张邀请函的。身为夜氏的少夫人,您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您的言行举止,可代表着夜家的颜面呢。”
这话等于将了萧依一军。
这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有龃龉了。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众人面上依旧端着,两只眼睛却噌的一下亮了。
何女士倒是忍不住担心地看了萧依一眼。
她家里是和萧氏做生意的,对萧氏的情况要比外人了解的多一点。虽然萧昌将事情处理的非常干净,但她还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敏锐感觉到,萧氏易主的事其实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样简单,萧昌他大哥全家出事也并不仅仅只是所谓的自杀。
自从萧氏易主后,她就一直十分提防萧昌,对萧昌这个女儿自然也很戒备。
从刚才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了,这个萧雪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担心萧依不是她的对手。
目前的情况也确实比较棘手,承诺是萧依自己给出的,要是现在反悔的话,无异于自打嘴巴。可要遵从诺言,那她刚才拦着不给登记的行为,就成了个笑话。
萧雪的表情隐隐有些得意。
要不是想好了说辞,她刚刚也不会过来,她倒好看看萧依要怎么办。
萧依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也笑了起来,拖长了语调,慢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承诺是我自己给出的,我自然拥有最终解释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