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的睁开眼,薛乔瞧见了知蓝坐在床畔,“小姐,你醒了。”
“受伤了,怎么不歇着。”
“奴婢没事,小姐先喝药,等好了就处置县令两人。”说完,薛乔后背塞进一个软垫。
“县令?”薛乔目光微沉,昏迷前的事,她可一件都没忘,口中漫开苦涩,深棕色的药汤很快见了底。
“那个小衙吏如何?”
“他和县令都关在柴房,先前是闹着要见小姐你,还是裴世子制住两人。”
“裴泽,他来了?”薛乔微睁大眼。
知蓝点头,“裴公子回来就绑了县令两人丢到柴房,随后接来知晴照顾我们,他自个已经被三皇子调走,说是又挖到重要线索,世子临走时吩咐,小姐你醒后,可自行处理柴房两人。”
薛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五味杂陈,原来她昏迷前听到的是真的。
“裴公子在衙门旁有间宅院,我们现在就在这,世子吩咐,小姐若想回府,府上侍卫立马护送,至于他那,有阿礼回禀。”
没想到,裴泽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薛乔阖了阖眼,向后靠去,压住心中的复杂。这辈子,她常会自作多情,怀疑裴泽喜欢自己。
可经历了前世,薛乔知道对方只是善意,印象里,上辈子的他们频频见面却毫无交集。
胡思乱想绝不是自己的作风,快速压住心中遐想,薛乔深深呼口气,许久,不自在的皱起脸,“知蓝,给我粒糖。”
“小姐?”薛乔以为听岔了,不确定的重复道,“奴婢没听错,你要糖?”
“这药谁熬的,太苦了。”薛乔往上拉了点被子。
知蓝失笑,“难为小姐这不怕苦的都说苦,不过这药可不是奴婢熬的,还是裴世子送的。至于糖,奴婢让知晴拿点,她身上准有。”
薛乔想了想,“你回去休息,让那丫头自个过来,别总惯着她,你的伤可不要拖严重了。”
自知小姐体恤她,知蓝点头诺下,撤下药碗,只见碗下还有层药渣。
不知道哪个大夫这么狠。
知晴来了,带着一袋麦芽糖,薛乔含了一块,舌尖发麻的苦意才稍微被压下些。
“小姐,你下床干嘛!”
倒一杯热茶的功夫,薛乔就自个下了床。
“你腹部还有很严重的淤青,还有手也被软鞭割出皮肉,小姐,快回去。”
说着,知晴推着薛乔回床。
可薛乔怎么会回去呢,她抱着腹部,立马入戏,倒吸一口凉气,“知晴,别碰我,疼。”
知晴倒退三步。
“我如今上床只会碰到淤青,你别害我。”
薛乔轻声开口,“既然下来了,你就扶着我到处转转。”
知晴语塞。
临走前,薛乔还搭了件衣服在胳膊上。
两人转着转着就来到了柴房。
“知晴,等会你可要护好我,我腿酸跑不远。”还没等知晴回话,她就拉人,一脚踹开门。
白面小衙吏恶狠狠的瞪着薛乔。
“看什么看!”知晴急忙挡住薛乔,连瞪回去。
门“嘎吱”关上,柴房的两人并不好过,自己的软鞭正吊在屋梁,另一段则拴在小衙吏的脖子上,白嫩的肌肤上已浮出深红勒痕。
至于那个县令,五花大绑的垂在空中,摇摇欲坠,像个螃蟹。
“真没想到县令竟然自个跑回来了。”抓起剪刀,薛乔拍了拍他的脸。
县令气的肺疼,当时他被小亚推到墙外,见薛乔负伤,计划回去拼一把,谁料在大门口撞见了裴泽!
“要杀要剐随你,只是此事与他无关。”
见县令难得硬气,要求自个放走白面小衙吏,薛乔笑了笑,绕到小衙吏跟前,“县令,我从始至终要的都是卷宗钥匙,你不必为难自个。”
“还有,我怎么会放了她呢?”
说完,薛乔就动手摸向小衙吏的耳垂,甚至玩弄起他的手。
知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铜铃。
“你干什么!”县令大怒,在空中张牙舞爪,使劲蹬着双腿,像是要踹薛乔。
“县令大人不知道我要干吗?”
“不可能。”县令憋红脸,咬牙切齿,“你别想。”
“死变态!”小衙吏破口大骂,一双眼睛不知何时红通通。
知晴旁观,忍不住摸了摸胳膊,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
薛乔也不想再啰嗦,“喀嚓”剪断了小衙吏的官帽,藏在其中的长发散落及腰。
知晴皱眉,这白面小衙吏看上去,怎么娘唧唧的呢?
“喀嚓”又是一声,这次是上衣的扣子掉落。
终于小衙吏憋不住眼泪,“臭流氓,我要杀了你,啊,爹爹救我。”
柴房响起女子的哭嚎声。知晴呆住,这小衙吏竟是个女子。
自小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女儿,一朝被欺,县令这心就像被生挖了般疼,终于他垂下脑袋,“薛小姐,别再动手了,我认命了。”
此话一出,“嗖”屋梁的软鞭瞬间解落,小衙吏摔个屁股蹲,还没反应过来,一件衣服就盖住了她的脑袋。
黑蒙蒙间,一人搭上她的手扶起了她,一瞬间,小衙吏心跳加快,“知晴,安置好县令千金。”
小衙吏转而一愣,她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见那人傻傻盖着自个衣服,薛乔不放心,特意在耳边低声威胁,“不要乱跑,你的老父亲还没跑掉。”
“啪”幻想破碎,小衙吏心生怨气,可她也清楚自己斗不过薛乔,只能老实跟着知晴离开。
小衙吏走出府,瞬间引起宅院侍卫的注意。
“扑腾”一只信鸽飞过。
三皇子府,
裴泽收到字条越发不安,一想起薛乔横躺在地,他的心头就笼罩起巨大的恐慌。
薛乔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两个成年男子。
更何况薛乔还受着伤,不行,他必须回去护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