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小厮跑进屋,“主子,王家公子王朗上门了。”
杨淮瞬间意识到不对劲,“他不是重伤养伤吗,怎么敢来府上!”
听到这,杨远侯丢下长刃,悔不当初的摇头,“儿啊,父亲当初死也该进宫拦住你与薛乔悔婚啊!”
杨淮的心猛的被撞击,他不能理解,目光移向杨梦,却见对方心虚躲过他。
身后传来王朗得意的声音,“呀,杨梦,你怎么能倒下地上呢,万一冻坏我王家子嗣可怎么办!”
轰,这句话像是道雷,实实击中杨淮。
杨梦嫌弃的躲开王朗的搀扶,要强的从地上爬起,目光憎恶,“王朗,你还敢来杨府!”
王朗笑的猖狂,他抖了抖歪眉,“过几日,我王氏与你们杨府就是亲上加亲,这时候不来又什么时候来!”
杨老夫人厌恶的吐了一口痰。
王朗毫不在乎,他明目大胆的围着正厅绕了一圈,“杨氏到底是刚起来的权贵,这屋子装饰比不过裴氏当年辉煌啊。”
杨远侯捏紧的拳头嘎吱作响。
“刚才我可听到杨远侯的话,好心提醒你们,如今薛乔自身难保,你们该庆幸与她退婚。”王朗小人得志的扯起嘴角,虚败的身子瘦的像杆子,弱不禁风。
这句话渐渐唤醒杨淮的感知。
在场,杨梦欢喜的问道:“薛乔怎么了?”
王朗嘿嘿奸笑,“她要和亲去蛮族了,给蛮荒子做共妻,如今可都被请进了宫,这次,谁都救不了她咯。”
杨梦不禁暗喜,太好了,薛乔和亲真是太好了,最好她就死在那里!
杨淮的眼眶逐渐湿润,他僵在原地,一颗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了又松。
当着众人的面,王朗大放厥词,“你说说薛乔是不是活该,当初她退婚,我还好心想要照顾她,结果她还不领情,现在倒好,虽说我王朗好色,可我没有和别人玩一个女……”
“诶呦!”
话还没说完,王朗就被杨淮一拳抡到地上,他直接掉了几颗大牙,口吐鲜血,“啊,窝的牙。”
杨淮被刺激的双目猩红,他缓缓走向王朗,“你还敢再说一次!”
王朗连连后退,吓得直摇头,“别再打我,会死人的。”
杨远侯满脸复杂,他看着杨淮,蠕动着嘴巴,不知说些什么。
作为父亲,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边疆打仗之余,杨淮更是说了几次将来迎娶薛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之景。
命运弄人啊!
杨淮一脚踩中王朗,“薛乔真是进宫要被和亲了?”
脚上传来痛意,王朗可顾不上什么自尊,哈巴的点头,“是啊,我没说谎,薛乔今早就被宫轿抬进宫,蛮族图鲁也进了宫。”
想起杨淮与薛乔退婚的事情,他立马擅作主张的添油加醋,“我看那薛乔就是有眼无珠,没看出杨将军的能耐,如今落到和亲的地步也是她活该!”
杨淮怒火中烧,脚下没个轻重,骨头声清脆响起,“喔——”王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难听的嘶鸣。
“父亲,孩儿要进宫,孩儿要救薛乔,孩儿心悦于她!”杨淮开口说话铿锵有力,眼泪无声砸在地面。
杨远侯沉默,一旁的杨老夫人率先尖叫,“不可以,那种恶毒之女绝不能当我杨氏正妻,除非我死,否则她别想进门!”
“是啊,哥哥。”杨梦连忙应到。
可杨淮态度坚决,他缓缓看过众人,“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说完,他就转身想要离去。
“站住!”杨远侯叫出声,杨淮没有停下。
“逆子,你是要害杨氏灭府才肯善罢甘休吗!”
杨淮停下了脚步。
“和亲是皇上的旨意,难道你要叛乱走上裴泽父亲的老路吗?”
杨远侯沉声开口,“杨淮,你与薛乔已退婚,这辈子的缘分就在这了,你是杨氏长子,你要承担起振兴家族的担子,怎么能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
杨淮攥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一旁的杨梦哭着跪求杨淮,“哥,你不能去,我的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差啊,哥,哥,我求求你救救我。”
地上,王朗呸了一地血水,讥讽的挑动嘴角,“杨淮,你还想娶薛乔,我告诉你,你只能娶王敏那个小贱人!”
见杨淮还不知道,王朗心头大快,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空虚的扶住桌子,“你的好妹妹已经怀上我的孩子,她必须嫁我。”
杨淮脸色猛的苍白。
“我王朗可也不是什么破鞋都要的,要我娶她,你必须娶王敏!”王朗邪恶的笑出声,“我要你也不得好过!”
杨淮气的呼吸不上新鲜空气,可杨梦死死扒住他的裤脚,流尽了眼泪,“哥,求你救救我,如果王氏不娶我,我真就活不下去了,父亲也会了解我。”
杨淮捏紧了拳头,这一幕惊吓到王朗,他大退三步,“我告诉你杨淮,你再敢打我,你妹妹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哥,算我求求你了。”杨梦被逼到绝境,她缓缓弯下腰,像是要给杨淮磕头。
“杨梦!不能跪!”杨老夫人甩忙抓住杨梦,“他是你亲哥,你父亲也在这,你怎么能跪他!”
说完,杨老夫人怒目圆睁,“杨淮,你怎么能对你妹妹见死不救,我都同意你娶王敏那个小贱蹄子,你还念着薛乔!我与你父亲辛苦拉扯你长大成才,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杨淮的心慢慢沉下,他不甘,嘶哑的开口,“为何杨梦犯的错要我承担,牺牲我的幸福?”
杨老太太言辞峥峥,“什么承担不承担,我们都是一家人!”
“父亲,儿子我……”杨淮红了眼,看向杨远侯,可杨远侯对他徐徐摇头,“父亲不逼你娶王敏,你可以娶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是薛乔,儿子,世家敌不过皇家。”
耳边是亲妹妹的祈求,祖母的责备,父亲的反对。宽敞的正厅中大多是杨淮的至亲,可他却倍感无助。
许久,杨淮松开拳头,更像是放弃了什么念头。
布衣店,
宋易一路狂奔来到店铺,“裴泽,裴泽,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