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玉知晓本宫意思,很是难受,本宫才找来你……”
皇后说到一半,意思不言而喻。
“倘若事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宫知道王家女王敏素来冒犯你,那时,本宫一定收拾她,替你报仇。”
薛乔那秀丽的身影映在地面,她摇头,“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薛乔的仇自己报就好。”
皇后眉目拧成川。
……
“薛小姐,你又是何必?”照顾她几日的宫女好声劝说,“你出宫的旨令全在皇后,若她不放你出宫又如何是好?”
宫道上,薛乔目光冷淡。
皇后不喜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更不会干涉嘉玉的感情。
这几日,嘉玉闭门不出,闹起绝食。
蛮族离开,裴泽也出宫了。
这宽敞的宫殿,只剩下薛乔一人。
窗外掠过白鸽,薛乔解下纸条,看到薛母的平安信,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好在,后面的日子,薛乔遇到了崔宜,她已与太子订婚,入宫是来学习皇室功课的。
见她无聊,崔宜拉着薛乔进了书堂,在这,她竟见到了宋易。
对方比先前憔悴了许多,沉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课堂上看画的痴迷。
下课后,她叫住宋易。
“宋易,你还好吗?”宋易苦笑,“你觉得呢?”
薛乔摇头,“糟糕透了。”
“诶。”一声叹气,宋易摇头,“更是尴尬。”
原来皇后事先串通两府,铁了心的令嘉玉嫁进宋国公府,如今的宋易说是上课,还不如说是了解驸马。
“嘉玉,她还好吗?”宋易缓缓开口。
“还没饿死。”有皇后在,嘉玉就不会真有什么事,这也意味嘉玉的反抗毫无意义。
宋易不可避免的失落,这一闹,毁了他与嘉玉两人自小的情谊。
书堂很快走了许多人,崔宜在亭下弹琴,不时望向薛乔。
这么多天过去了,薛乔开口询问,“裴泽,他还好吗?”
二图鲁突利当初害他大伤,瞧见玉佩后,她就没再瞧见过他了。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
“那家伙最近很好,没什么事,只是打猎伤了胸口。”宋易开口说到,想到一件事,神情有些奇怪,“不知何时起,他倒有了涂脂抹粉的习惯,镜前一盒红粉,不曾遗漏过。”
薛乔不由猜测,涂抹红粉,难道他的血色还没养回来。
与此同时,裴泽正在地下室。
火盆烧的发烫,他如往常般坐在犯人面前,嘴角勾起,“好叔叔,你知道吗,杨淮战败,至今生死不明。”
幽幽黑瞳下是几分激动,几分疯狂与几分急迫。
铁链下,蔡定耷拉着胳膊,他的身上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嗓子赫赫发出声,“杀了我,我要死……”
裴泽的目光动都不动,他看着火盆,脚下一踢,火盆倒下,火星粘上绒絮瞬间点燃,那人的下半身瞬间消失在火蛇中,凄厉人声想起。
裴泽神色淡定,坐在不远处旁观。
身边,老白低声回复,“主子,皇后扣押薛姑娘,不肯放人。”
裴泽舒缓掌心,嗯了一声。
离开审讯地,薛乔来到书房,在角落处抽出一副字画,上面写满了一些人的名字,这次,裴泽手持毛笔,沾染红墨,在蔡定的人名上画了一圈。
成功报复一人。
离开地牢,裴泽来到布衣店,身上的气势从嗜血蜕化为温润。
他手指不由敲了敲桌角,有了一个令薛乔出宫的想法,很快低声吩咐老白。
……
蛮族边疆的荒漠,
干风刮过,细沙飞扬,暗黄的沙地上躺有一人。
他落魄极了,嘴巴早已开裂,生命的气息逐渐减弱。
天空秃鹫盘旋,准备等待享用美食,当它俯冲下来时,地面的男子突然睁眼,一把扼住它的脖子,轻轻一折,秃鹫就成了猎物。
杨淮眼神犀利,他陌生的看向周边,有些不敢置信。
他竟回到了过去,苍天有眼,让他辜负薛乔后又得到一次新的机会,痛改前非。
这辈子,他一定好好对待薛乔!
凭着多年经验,杨淮很快找到离开荒漠的道路。
只是,他的失踪还是引起军营人心慌乱,紧要关头,三皇子推荐一人,裴泽代替杨淮担任副将。
百年功绩在此一举,文帝咬牙应下。
昔日叛乱之子竟重新回到军营,带兵打仗。
朝廷的老狐狸纷纷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杨淮消失的真是时候。
这一次消失,以后就可能是永远消失。
裴泽带兵打仗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薛乔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石桌上,她目光微滞。
这一世,终究不一样,上辈子安于现状的裴泽最后叛乱,如今他重获帝令,出兵打仗。
怎么都与叛乱两字决绝了。
短短几日,裴府的门口热闹起来,可裴泽始终闭门不见客,这大大取悦了文帝。
皇后迟迟不松口,薛乔本以为不能目送裴泽出征。
谁料,次日,皇后破天荒的开了口,准她今日出宫。
掀起裙摆,薛乔大步跑在宫道上,耳边不断响起宫女私下的讨论声,
“你说裴泽是不是当了几年书生痴傻了,皇上询问他出征所需物资,那家伙竟只求令薛乔出宫……”
“他就这个要求?”
“那当然,可是御前小太监说的,这么多年,脑子这么糊的就这一个,没有物资,还想和蛮族打。”
“送死还差不多。”
这些话一次次重复在她的耳边,提醒她,原来是裴泽相助,她才有了出宫的自由。
“咚!”战士打响闷沉的锣鼓,出征吉时已到。
裴泽再次穿上铠甲,他目光留念的看向城门。城门处,守门兵吃力推着门,两扇门的缝隙越来越小。
可就是在狭窄的空间里,一匹骏马穿梭而过,带来呼啸风声。
马蹄下是滚滚尘土,薛乔骑马而来,强烈有力的闯进裴泽心底。
“你来了。”裴泽的黑眸似有暗色,隐藏的爱意克制的流淌在眼底。
薛乔的脸被吹的发干,她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裴泽。
“裴泽,回来后,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在我窗边留下梅花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