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知道裴泽不是冲动之辈,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屈辱都吞下了,他怎么会今日爆发。
裴泽不甚在意,“放心,他起不来风浪。”
三皇子皱眉,“起不来风浪,他可是自小就伺候父皇的,父皇心疼他年事已高,这才换来张公公伺候,裴泽,你必须要小心。”
“放心,我已想好万全之策。”裴泽一手搭在桌面,目光冷漠。
看到这,三皇子也不再继续说,只是这圣旨有个很大的问题。
“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你比我晚了一日出发,竟令你祭祀当日赶回去。”
裴泽目光施舍向圣旨,只是这圣旨对他已是抹布,“挺好的,我回去还可以见到薛乔。”
许久不见,不知对方如何。
当事人不急,三皇子更不会再发表意见。
边城的天真是谁变就变,晴空不一会下起暴雨。
泥土在雨水的泡发下发烂,帐篷的地基急需加固,众人冒雨加固铜钉。
雨幕下,阿礼不禁发牢骚,“小的来边城这么多日,这天气还真是没稳定过,不是刮风就是雨。”
正因这天气,他们来的路上格外艰辛。
“铛——”重物猛击,裴泽忍住手中重击带来的移动痛感,再次挥下重铁,铜钉次次深入深地。
终于加固好了,他甩下斗笠,任凭豆大雨珠冲洗脸庞,顺喉而下,阖眸轻叹,“是啊,这样的天气,也就骑马能走了。”
“轰轰——”,“啪”
闷雷炸天,闪电不歇,席卷了最后一丝酷热。
……
“公公…小心些…踩着奴家的背。”
“伞来了,伞来了”
“公公,房间都已收拾好…”
香车马车慢慢停在一个驿站处,几个太监七嘴八舌的围上前去,里头叫骂声还不停,“该死的天气,真是倒了血霉来这破地方。”
一旁人连忙应下,“是呐,回去后就回禀陛下不易,你老人家到这可都是为了陛下。”
“哼,那裴泽可半点不领我的情!”
“公公等回了京城就禀告陛下,咱们一定给公公作证。”
终于,在人背造成的长路上,王公公落下脚,一滴雨水不曾沾到的进了驿站。
路途遥远不易,他自然是等到天气好些再继续赶路。
只是他不了解边城的气候,这雨一下就下了几日,只要祭祀逼近,三皇子等人准备出发回京,这雨还是没停。
三皇子,蔡明,杨淮三人走了,边城只剩下裴泽。
坐在帐篷门口,裴泽温了壶酒,暖炉上小火不灭。
雨帘很快吞噬了众人的马车,看不清楚。
一壶酒入喉,裴泽缓缓睁开眼睛,“阿礼,你说我重夺军权的最好法子是什么?”
“军权自然是军功累积出来的。”
裴府不是过往的裴府,裴泽也不是过往直接继承侯府爵位的他,一切都要靠打下胜仗来实现。
裴泽笑了,酒杯落桌,“咚”的一声,他开口继续,“不错,而如今也是我立军功的大好机会。”
此时只有他一人可以调遣士兵,是这里的绝对领导者。
可阿礼还是不放心,“主子,在大晋,陛下有明文规定,不可随意出兵的。”
雨帘越发的大,远处物体朦胧了轮廓。
裴泽点头,“自然,我也这就带你去找名头,顺便复仇。”
他的语气少不了阴鸷与冰冷。
阿礼知道主子盯上一个人了,那个人也必须死。
故意绕开众人,两人撑把纸伞,走进雨幕中。
两人停在一个驿站门口,阿礼还不明白,直到听见里头熟悉的太监声。
驿站里歇息的正是王公公。
“混账,是叫你这么烫的水,你是要烫死我!”
“王刚,赶紧去找个好看的水嫩姑娘去。”
指使声不停,王公公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床前美人美酒相伴,不亦乐乎。
“主子?”
他带自个到这干嘛,这哪有什么打仗的由头。
雨幕下,天色昏沉,苍穹阴郁的透出青来。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窗边,裴泽将头搁在上头,突然开口,“阿礼,如果传达陛下的使者被蛮族所杀,你说陛下会不会生气呢?”
阿礼:!!!
“主子,你是要…杀了他…嫁祸给蛮族!”阿礼立马反应出话外之音,他震惊在原地。
裴泽点头,他事先早有调查,“这处的驿站人也不多,下手更方便。”
趁着众人不在的时候,他宰了这个太监,嫁祸蛮族就能顺利打仗,赢仗。
早在王公公下马车,裴泽见到人时,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老家伙最会哄太后与文帝,若他死了,定然不会轻饶下手之人。
驿站里头,
王公公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肆无忌惮的指使众人。
不一会,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来了,他左拥右抱,作响齐人之福。
突然,窗外有了动静。
他不放心看去,没有看到什么动词。
窗户下,裴泽手持镰刀,蹲在窗边之下。
两人对视读秒,下一刻,裴泽翻身跳进驿站。
镰刀落,拦腰砍断人,鲜血落了一地。
王公公大惊,腿抖的坐在一侧,“裴泽,你是要造反吗?
裴泽站在他身侧,“王公公真是好烂的嘴,尽说瞎话。”
王公公心下一紧,他着急后退半步,但也躲不过裴泽,刀片落,铁锈味糊了一嘴。
他吓得心跳要停了。
裴泽,他就是一个疯子。
王公公心惊胆战,“裴泽,你到底要干嘛?”
裴泽阴鸷的勾起嘴角,“杀你。”
“哗——”鲜血溅开,在场所有人不相信薛乔竟就这么砍下王公公的石头。
“啊————”无数只鸭子在叫喊,在求救。
可裴泽怎么会放过他们呢,屋内,倒在地上褴褛不全的女子是她们找的,人也是他们逼死的。
“哗哗”雨下个不停,驿站们大关,哭声此起彼伏,求饶声不绝于耳。
只是不一会,艳丽的血就道道泼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