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酒味漫在身边,红晕迅速卷上脸颊,听着胸口扑通的心跳,薛乔感觉自己醉了。
“裴泽,你喝醉了。”
裴泽点头,捧着木盒,他来到薛乔身前,“对,我是喝醉了,这木盒你要吗?”
相思簪,你收吗?
木盒里的首饰并不多,只是积到一半。
空气稠密的发烫,薛乔鼻尖发汗,慢慢的,手指搭在木盒上,她收下了木盒。
月光暗下,藏进旁云。
地面上,裴泽高大的身影牢牢盖住薛乔,两人似拥似抱,密不可分。
抱着木盒,薛乔手指烫的厉害,她从不知自己竟如此胆小怯懦,经不住事。
一个小小的木盒令她心颤不止。
影子慢慢分开,女子的侧脸逐渐清晰,男子垂头,两人似在对视。
薛乔退开几步,终于来到一个冷静距离,微凉的夏风吹干了鼻尖薄汗,吹散了她的心动不安。
裴泽伫立原地,冷风也吹醒了他。
“我不曾想说出这份心思的,害怕对你造成干扰,但我还是说了,薛乔,如果……”
如果不愿意,就当是场梦,风吹即散。
薛乔抓紧了木盒,她率先发觉裴泽的后退,先发夺人,“如果什么?”
“你要我们互不干扰?”
“不会的,裴泽,有了你的坦白,至少,我不会放手。”
薛乔不知道牵挂是否是喜欢。
在京城离别后,她会害怕对方在边城受伤,寄去护身符;在暗牢暴露时,她会担心蔡定之死涉及对方,暗中干扰,对方被欺,被辱,她会看不过,气愤…心疼
……
如果这些不算喜欢,至少,裴泽比其他男子都要重要。
“薛乔……”裴泽僵在原地,眼底的惊愕,狂喜与怀疑在交叉重现,化作模糊的水光湿润眼眶。
他没有听错?
薛乔也没有说错?
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他最失落无力的事实,一朝彻底推翻,原来,他不是单相思,他与薛乔竟是双向奔赴。
月光如白练,辉煌的撒向他的心尖。
红豆如愿簪乌发。
一夜过后,
薛乔醒了,她愣愣看着床头的红豆簪。
昨夜的记忆与眼前发簪交相呼应。
“咚咚”敲门声响起,阿紫在门外询问,“薛乔,你醒了吗?”
“醒了,进来吧。”薛乔从床上爬起,随意披了件外衣。
阿紫走了过来,“难得见你起晚,不过你也放心,裴泽已经交代厨房热些粥菜,待会就送到。”
听到裴泽,薛乔不自然的垂下眼。
“对了,昨晚你说的事是什么?”阿紫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自来熟的坐下。
薛乔也想到正事,她转身朝衣柜走去,“前几日,灵蛇嗅入过量雄黄,它好像不是很好。”
“啊!”阿紫瞬间站起来,“我看看呢。”
嗅到薛乔气味,灵蛇从衣柜深处窜上她的手腕,习惯性的衔尾。
“它倒是老实不少。”阿紫挑眉,“看起来还不差。”
看了一会,阿紫点头,“放心,问题不大,给它吃些药材就行。”
至于药材,只要三叔出马,刘氏不要给的太多。
“咚咚”外头有人敲门。
阿紫立马反应过来,“是裴泽,他来送粥了。”
可薛乔还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袍,哪里能放裴泽进屋。
薛乔低头就是整理衣服。
“薛乔,你的发簪在哪,我替你拿来。”阿紫理了理她长发。
“床头就有一根。”薛乔下意识回应。
阿紫快步走到床头,掀开纱帘,见到了红豆簪,她眼中闪过诧异。
这么巧,薛乔也买了这簪子。
容不得阿紫多想,她转身替薛乔簪好发就走去开门。
裴泽面前的门终于开了。
目光触及薛乔,裴泽恍然如梦,他对昨夜还有些不真切,红豆簪的出现像是极力提醒裴泽,
昨夜不是梦。
裴泽道:“喝些粥吧。”
薛乔入座,慢慢喝了起来。
阿紫敲了敲脑袋,昨夜酒喝的有些多,她脑袋还有些胀,想要坐下休息会。
摸到梳妆台,她做了下来。
突然,她目光一紧,这木盒子不是裴泽的吗?
昨日白天,她还亲眼见裴泽在拍卖会结束后,把东西放入木盒的。
慢慢拧过头,她见薛乔与裴泽双双坐在一起。
脑海划过一丝猜测,偷偷的,她伸手打开了木盒。
木盒并没有扣紧,打开并无明显声响。
阿紫果然在盒里看到了昨日的拍卖物,再次印证,这就是裴泽的木盒。
这木盒怎么在薛乔处?
她纳闷的摸了脑袋。
“阿紫!”门外,三叔的声音响起。
阿紫先行里屋,只是在离开时,她又瞥见了薛乔发上的红豆簪。
突然,她逮住了细节,所有一切都连在一起。
当场,阿紫停下,不可思议的看向两人。
“你…你们……”
薛乔疑惑,抬眸看去。
阿紫指着她的发簪,惊讶道:“红豆的,这不就是那日……”
薛乔不知道阿紫目睹裴泽买簪的事,她不明所以,反而是裴泽反应过来。
“阿紫!”他叫住了对方。
阿紫停口。
门外,三叔听到裴泽这声喊,确定了阿紫的位置。
“阿紫,我有事问你。”
阿紫张着口,还是转身开门离开。
“你知道阿紫要说什么?”薛乔抬眸看去裴泽。
裴泽紧张,“没有,只是觉得她说的不是好话。”
这种明显至极的谎话漏洞百出,薛乔喔了一声,继续喝粥。
桌面上,裴泽没有提及昨夜,他目光略有不安。他在害怕,一旦提及昨夜之事,薛乔可能就会反悔。
阿紫不能提簪子。
裴泽担心则乱,智商下线。
他不知薛乔睁眼看到的就是红豆簪,回想的就是昨夜事。
粥喝完了,薛乔放下汤勺,“阿紫酒后不舒服,你还好吗,要不喝些醒酒汤,缓缓昨夜的梨酒。”
裴泽没想到薛乔先提起昨夜,他心下打乱,像个毛头小子,“没有,我不需要。”
薛乔皱眉,对方的反应怎么这么古怪,她不确定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裴泽纳闷,“什么?”
薛乔抿紧唇瓣,“你还记得你和我说了什么?”
裴泽心中警铃打响,“当然记得,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薛乔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出处了,他在易得易失。
“不会,我不会后悔,裴泽,你在害怕什么?”薛乔素指搭在了裴泽手背,目光隐隐作笑,“对自己自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