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阿紫的脚步略有迟疑,三叔拉着她的手不曾停下。
客栈的楼梯处,阿紫反拽三叔的手腕,无喜无怒,“三叔,我再帮他出口气。”
三叔别眼他处,没有吭声。
阿紫喉咙微梗,袖中暗器瞬间挪到手指处,这一次回眸,她看了宋易最后一眼,暗器随之脱手。
下一秒,客栈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声音越发遥远。
客栈走廊处,
暗器射中杨淮肩部,他倒吸一口凉气。
宋易抬眼,看到了阿紫那近在咫尺的暗器,急忙看去楼梯口。
可此刻又哪来的人。
松开杨淮的手,宋易快速跑到薛乔房间,在窗边,他如意般看到了阿紫的背影。
人流如潮,两人走在其中,越发的难找。
望着那卦风旗,宋易抓着窗边的手指用力到苍白,直到两人彻底消失,他才松手。
人群中,三叔见阿紫魂不守舍,语气复杂,“阿紫,你是喜欢上宋易小子了?”
心事被人点破,阿紫没有遮掩,慢慢点头。
三叔不悦,“那小子是不是拒绝你了,害你这般伤心!”
阿紫惨笑,“拒绝不才是正常的,人家有喜欢的人了,不喜欢我很正常。”
“什么!”三叔愣在原地。
阿紫勉强笑了,她悉心护着怀中画护了一路。
走在人群中,阿紫脑海不自然响起宋易说的话。
在她表白时,宋易站在原地,不喜不怒,只是盯着她,目光中的情感复杂到看不懂,只是对方终究说了一句,“抱歉。”
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笨拙重复着,“没事。”
明知这段感情没有结果,但离开时,阿紫还是放不下,明明就几日,偏偏她认真了。
许是照顾她的心情,离开时,宋易送了幅画作告别礼,一句珍重了所有。
三叔笨拙的注意阿紫的情绪,见对方的眼眶越来越红,泪水夺眶而出,顿时心急,“阿紫!”
阿紫笑着,手背抹去眼泪,勉强道:“我没事三叔…三叔,我再也不要来大晋了。”
三叔连连应道:“好好好,我们再也不来了,我们回蛮族去,阿紫不哭…”
闹街上小摊叫声不绝,“快来看,快来看,好看的红豆簪,买了送给意中人。”
……
缘得来客栈,宋易神情黯然。
杨淮透过窗,他也心知自个找不到人了。
他瞥了眼宋易,“你知道他们在哪?”
宋易摇头,眼眸黯然无光。
杨淮愤怒,“你不知道他们在哪,你还放他们走,万一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宋易苦涩的笑出声,“找不到才好,三叔带着她,等回去了,她就是高贵的蛮巫。”
杨淮看不下去,这家伙和当初的自己一样蠢,拽起他的衣领,“找不到才好?宋易,你在自欺欺人,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那个蛮族女子,她走了,你就当真舍得?”
眼睫毛发颤,宋易没有反驳。
舍不得又怎杨,留在大晋,阿紫就是在受罪受难。
三叔说的对,她就是长在蛮地的花,离开蛮族,迟早逃不过凋落。
那样向往自由,喜欢骑马飞奔的人,怎么能困于四方宅院呢?
杨淮气的胸腔起伏不止,他手指用力指着宋易,“我告诉你宋易,你迟早会后悔的。”
宋易的今日就是杨淮的昨日,杨淮的今日将是宋易的将来。
恨铁不成钢,杨淮丢下宋易,既然神医和薛乔都离开齐州,那他也没有必要留在此地了。
他要回京找祖母和薛乔。
“驾”响亮的催让声下,杨淮快蹄离齐。
宋易独自坐着马车回京。
这一趟,宋易是养好伤了,可他好像又受了更严重的伤。
在太子不知道的情况下,众人先后撤离了齐州。
当太子处置好一切,想起来料理裴泽忽视命令时。
找了半天人的他,最后在守门兵口中得知,对方早早离了齐州。
“大胆!”怒声下,茶盏四分五散,泼了一地热水。
“太子不好了,县令死了。”
又一个噩耗传来,太子的头隐隐作疼,“县令,他怎么会死?”
属下迟疑开口,“太子殿下,县令是听令随裴泽援助的,只是没想到黑衣人炸死了县令。”
死了一个县令,可不是小事,这下又如何是好。
齐州的一地鸡毛,留给太子慢慢收拾。
一日一夜,薛乔等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薛乔回京的消息传遍众人耳中,当属薛母最高兴。
一大早张罗人打扫薛府,准备母女团员的饭菜。
县令更是激动,取来一根藤条,气势冲冲赶到城门口,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他狠狠抽了下去。
“混账,谁叫你自个跑出去的。”县令没忍住落泪,他又是不舍又愤怒。
小亚一声不吭跪下地上,藤条在背上留有血迹。
县令真是急狠了,托人的福,他得知丞相一直关注齐州政事,他舔着老脸求见丞相,求他告知小亚近况。
在得知小亚被诬陷杀人,县令只觉得天塌了,如果不是薛乔管下此事,他怀疑自个可能就抛下官职位,不管不顾的跑到齐州了。
这世上,他可就小亚这一个亲人了。
慢上一步的主蒲看到县令打女,心下一紧,急忙上来劝和,“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小亚好不容易回来的。”
说完,他冲薛乔微微行礼,看到了薛乔身后的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