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珊瑚簪真好看,皇兄快陪我买,快点。”嘉玉强拽三皇子,两人走向他处。
原地只剩薛乔与裴泽。
“是,给宋国公的二公子挑个生辰礼。”薛乔回了裴泽的话。
传闻这个二公子脾气暴躁,不是好相处的,但请柬已收。
“那你找对人了,我知道他喜欢什么,相比玉石,他更喜欢藏书字画。”
“那我岂不是来错地方了。”薛乔迟疑的放下手中玉器。
“无碍,我知道一个藏书字画的好地方。”
再次听到这话,薛乔犹豫片刻又选择相信,余光却意外瞧见了嘉玉的小动作,她的目光哪在珊瑚簪上,分明是粘在自己这边,笨拙又好笑。
薛乔靠近裴泽,不知嘉玉怎么暗自激动,低头哑笑的她却没发现面前人的紧张。
裴泽忍不住垂下眼帘,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随着她的靠近,他呼吸微滞,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你知道吗,嘉玉公主的掩饰真的很失败。”这话瞬间戳破裴泽缥缈乱飞的幻想,他下意识代入自己,心中蓦的一紧,“什么掩饰?”
“看看她的模样就明白了,另外麻烦裴公子带路。”说完,薛乔率先向门口踏去。
裴泽听话的转过头,见嘉玉正目光灼灼的看往这个方向。
日薄西山,金粉漫天扬。
“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去藏经阁?见薛乔翻身上马,裴泽牵住马绳建议道。
薛乔轻轻摇头,“宴会明日晌午就开始了,我们还是早去早回。”
“也好。”裴泽颔首,确保缰绳塞入薛乔掌心后,掀袍跃马稳稳坐在马背,并驱走在薛乔左侧。
“你打过仗?”薛乔若有所思。
裴泽瞳孔微动,眸光温和,“这都被你发现了,薛小姐好眼力。”
这次薛乔没再说话,她心不在焉的抓着缰绳,裴泽上马的身影似乎和脑海一人重合。
两人来到藏经阁,阁前无人坐守,阁内四周摆有青檀架摆有一些藏物。
裴泽熟悉的取下墙边油灯,在角落摸出火折子。
“观真师傅今日有事,我们直接进去。”
阁内正中数排书架拔地而起,在微弱灯光下,看不到尽头。
“这儿真大。”
“放心,这里我熟悉,也还记得那卷藏画所放之处,我们直接过去。”
晕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在火苗跳跃中渐趋渐近。
外面天色已暗,阁内窗户也少,没有多余光亮可以穿进,薛乔只能瞧清裴泽棱角分明的侧脸,生怕撞倒书架,她也紧紧跟在裴泽身侧。
穿梭于书架的她在灯光下草草瞥见一本书,暗自好笑,“这藏书阁真是无所不有,设阵修行都有门路。”
“《修行之忌:禁术》”裴泽举起油灯,念出书名,暗影下的他却神色不明,像是褪去温润这层伪装,“那薛小姐是不相信鬼神异族的存在?”
这世上最没资格怀疑的就是她,她的重生就是最真实的证据。
一盏灯光下,薛乔仰首瞧不清裴泽神色,只见他认真的抚去书封尘灰,说不清心绪,“那你相信吗?”
“无关信与不信,只是人做不成的事,祂可以做到,说不定哪日这就成了他人活下去的执念。”
“滋啦”灯芯炸开,沉默瞬间打破。
“我们抓点紧,灯芯不多了。”恍如隔世般,清醒后的薛乔催促道。
角落的蛛网罩住尘土,微弱的烛光照亮暗路。
“薛小姐,就是这个。”裴泽停在一暗褐书架前,手指拨开缝隙,身旁的薛乔伸手取出,两人合力拿出藏画。
“太好了,我们回去吧。”薛乔怀抱藏画,刚踏出的脚步就被裴泽拦下。
手提油灯瞬间被吹灭。
“等等,有人。”裴泽拉着薛乔来到周边的檀架,低声细语,“我去查看,你保护好自己。”
未曾开口,薛乔就听见对方离去的脚步声。
不一会,远处寺庙沉闷的古钟声响,模糊了打斗声。
薛乔深呼吸,凭借记忆取来檀架上的牛筋,取出随身携带的利刃,两者相结。
钟声停,寒光闪动,一柄利剑倏忽刺来,直冲薛乔胸口,人影突现,她迅速抛出掌心匕首,直冲对方要害,在牛筋极致拉扯下,铮的一声,两刃相撞,在书阁内不绝回响。
黑暗中,薛乔看不清一切,她咬紧牙关,奋力踹去窗户。
“啪”,窗户破,月光进。
终于能看清,地上黑影又近,薛乔急避右侧,手抬左胳以保性命,紧要关头下,她见裴泽赶来。
“砰”,裴泽抛出手中剑,剑钻皮肉,人定于墙而不动,淅淅沥沥的鲜血自剑锋流下。
“有没有受伤!”凌厉的寒风袭来,裴泽定定站在薛乔眼前。
薛乔弯腰捡起地上的藏画,“没事,幸好你及时赶来。”
话音刚落,她就在落帘处见到藏弓。
不好!
可抬眸间,颈部遭受重击,天摇地转间,眼前的裴泽也消失不见。
……
“大人,属下失职未拿到藏画。”
“发生何事?”高座上王尚厉声斥问,“难道王敏骗我,那藏书阁并没藏画。”
话出,藏在屏风后的王敏坐不住,跪到高堂下,“爹,女儿冤枉,世子不会骗女儿的,那藏经阁确有藏画。”
她绷紧身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又敬又怕。
白日杨淮入府得知王府收到宋国公的请柬,有意改善她在府待遇,特意透露宋国公之子喜欢藏画一事。
谁料想,仅一幅画,这人都取不回来。
千思万绪间,王敏算尽对策,只听侍卫回复,“回大人,藏经阁是有字画,只是有人撞了道,属下被人发现。”
王尚眯起眼睛,“王敏,爹误会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王敏低腰垂眼离去。
“那你们解决撞见的人了?”王尚平静开口。
“属下们…打不过来者,亦,未看清面容,只见一人以牛筋与刀刃作为兵器。”侍卫身体僵硬。落帘后的他自知打不过,收回藏弓,回复禀明消息。
“牛筋…”王尚老练的摩挲食指,拉长语调,“用牛筋作兵器的可不多。”
“大人饶命,属下定肝脑涂地找出今夜两人。”
见侍卫这般求生,王尚冷笑,“那就下去领罚吧,另外准备一副好藏画给王敏带到宋国公。”
“是。”
见侍卫匍匐离去,王尚抚胡忌惮,只盼藏画的暗名不要被人看出。
天亮破晓,次日来临,很快临近晌午。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薛乔从梦中惊醒,睁眼见知蓝着急守在床侧,“知蓝?”
“奴婢在,小姐你终于醒了,夫人见你不醒,打算带着知晴前往宋国公府。”知蓝利索的撩起床帘,扶薛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