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也不明白,放低声音,“昨夜明明有人进我屋中取走了小衣。”
如果王敏手上是假的,那真的又在谁手上。
“有人进屋是真,取走小衣是假。”薛乔开口。
“怎么会,我昨夜亲眼看到的。”
薛乔摊牌,“你亲眼看到的,有进屋当事人清楚吗?”
崔景皱眉,“什么意思?”
崔宜了然,“原来是你啊,薛乔。”
“等等,是你!”崔景惊得跳脚,“不可能,不可能,昨夜那人有喉结,是个男的。”
崔宜摇头,“傻妹妹,别较真了。”
“当然,做戏要做全套,不然,怎么吓住你,报复失约黄鹤堂一事。”
“你,你,你…”崔景说不出话,她想不到还有薛乔这样的人。
亲姐姐崔宜表示,“幸好这次是薛乔,如果真是王敏所为,那崔氏就麻烦了。”
崔景还没有消化完,她看着薛乔发愣。
“若你想要回报我的恐吓,我一定恭候。”
“我…”崔景面色难看。
一开始失约的是她,偏信王敏的也是她,说句难听的,是她先招惹的薛乔。
只是没想到一次戏弄,炸出了王敏的真面目。
“那王敏威胁也是你做的手脚?”崔景心神恍惚,像被施了定身术。
薛乔挑眉,不赞同道:“怎么会,我只是给了她冒名的机会,但威胁是她自个的想法。”
说完,她静静回望崔景,“难道不是吗?”
崔景像是被雷击中,她不由僵硬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听到这,薛乔低笑。
这一刻,崔景已经做好不得罪薛乔的打算,她知道自己扛不过薛乔,一个恐吓报复就吓的她够呛。
但崔景还是担忧,“虽然你没有拿我的小衣,可我确实少了一件啊。”
薛乔抬头,目光望了望她身上,“你晚上也穿小衣?”
崔景不理解的摇头,“不啊。”
“那你身上穿的又是什么?”薛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衣啊。”
说到这,崔景才明白过来,少的那件不就在她身上!
一旁的崔宜叹气,再次警告,“崔景,别忘了你是为何从齐州回来的。”
如果不是得罪了齐州骑兵营的总教头,崔景又怎会愿意回来。
“我也是得知姐姐与太子退婚,那人恰巧与太子要好,我这才回来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随后,薛乔提起祭祀的对接,崔宜最是清楚这事,当下包下与崔氏的交接之事,至此,崔府的对接告一段落。
薛府,
“崔府…接下来就剩一个杨府了,小姐。”仔细比对名单,知晴拧过头开口,身后,薛乔正静静写着毛笔字,她一声不吭,墨迹透锋芒。
只要一封信写好,她才慢慢开口,“杨氏不同崔氏,不可能好说话的。”
“那我们怎么办?”知晴担忧。
薛乔叠好书信,束在信鸽脚上,轻轻放飞了它。
“当然是硬碰硬,打架,我又怕过谁?”转过身,薛乔稳重开口,“走,我们去衙门看看县令。”
打架肯定不能少帮手。
看到薛乔这神情,知晴一下心定,笑着应下,“好嘞。”
白云飘飘,晴空万里。
“主子,主子,信鸽回来了!”捧着鸽子,阿礼跑回院中。
床头,裴泽立刻起身,“她回信了?”
“主子,小心你的伤。”阿礼不免提高声音提醒道,但更快的赶到床头,他知道主子等这信等了多久。
裴泽半裸上衣,白色的绑带突兀的从胸前缠过,浅淡的红色渗了出来。
“快给我。”他神色急切的开口。
阿礼拽下信纸就丢开鸽子,递给了裴泽。
裴泽立马打开。
“很好,勿扰,祝平安。”
内容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提着的半口气突然下去,裴泽慢慢向后靠去。
“主子,线人回禀,薛小姐负责祭祀,前日刚在崔府教训了王敏。”
“教训的好。”裴泽肯定,没一会,轻咳了几声。
“你还是快些养伤,薛小姐还不知道主子你受伤的事。”阿礼捏把汗。
前几日,蛮族来犯,裴泽与杨淮带兵迎战,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情报错误,粮草不足,险些遇上大凶。
“我清楚自个的伤。”裴泽举着手中信纸,神色不明,“我交代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情报错误,粮草不足。
说是意外过失,可裴泽不信,这世上的意外分很多种,人为意外也是意外。
阿礼摇头,“这边情况还在熟悉中,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裴泽点头,但身子不见松懈。
“主子,你说会不会是杨淮动的手脚,明明都是一块出战的,大家都情报错误,粮草不足,怎么他就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反倒是你,身受重伤。”
回营后,蔡定还说城中并无重病散,这刮骨之苦是裴泽硬生生扛过来的。
对此,裴泽冷笑,“杨淮毫发无损,这不是很正常?”
自打对方上战场,他还真没受过伤,即使战败也是险里逃生,好像老天爷时时刻刻都在眷顾他,简直红了众多将领的眼。
反倒是他,裴泽嘲讽吐了口气,年少成名后迎来的是家族败落,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今日的副将之位付出了多少。
可等待他的就是情报错误,粮草不足,险些交代性命。
裴泽想着想着,目光忍不住放远,透过这封信,他似乎看到薛乔回信时的镇定自若,可他在写信时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他怕自己撑不过去,所以将许多想说的话都写了下来,最后,他还忍不住交代杨淮幸存的消息。
见主子这番神情,阿礼就知道他心飞回了京城,默默离开。
与此同时,
“混蛋,蔡定,你竟敢做这种事!”
“啪”桌子碎成八段,杨淮愤怒质问,“你怎么敢拿打仗当儿戏,人命当玩笑!”
他面前的蔡定笑笑,“杨将军不要动怒,我也是有原因的。”
杨淮横眉,“什么原因?”
蔡定狗腿的笑了,“我早有所闻将军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