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丫宝现在所身处的是地狱,那水镜中所展现出来的场景,就是天堂。
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是两只玩耍打闹着的黑白团子。
它们互相玩闹着,在草地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
随着敲击铁盆的声音传来,画面中走来了一个身穿蓝色罩衣的年轻人。
“来来来,喝盆盆奶了!”
本来打的难分难解的两小只听到声音,连忙分开,争先恐后的往年轻人身边跑去。
更是一边一只,直接抱上了青年人的左右两条腿。
“别急别急,都有都有哈。”
在年轻人无奈的笑声中,两小只一熊一个铁盆盆,恨不得把头都给埋进去。
“喂喂喂,乐宝你可不能抢丫宝的,你的已经喝完了!”
见其中一只小家伙喝完了自己的盆盆奶,开始往另一只小家伙身边凑。
年轻人连忙蹲下身子,用手臂挡在了它的面前。
一直等到两小只全部把盆盆奶喝完,且把铁盆也舔了一遍之后,年轻人才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毛巾来,给它们挨个擦脸上弄上的奶渍。
......
【水镜中的是乐宝跟丫宝?!】
【仔细看,那个奶爸好像王馆长啊。】
【不是像,那应该就是王馆长。】
【我刚刚去查了,王馆长年轻时,就是丫宝跟乐宝的奶爸。】
【哇,破防了。王馆长看到当初自己一口奶一口笋好不容易喂胖的丫宝变成这样,会难过死的吧。】
【那是肯定的,你们没注意吗?】
【王馆长在水镜里的画面刚刚出现时,就已经哭了......】
......
这时,一直紧紧闭着双眼的丫宝也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最先引入它眼帘的,就是一个红艳艳的果果。
“嘤~”
快拿着呀,这是给你哒~
见丫宝只是盯着果果看却不上手拿,果赖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
“嘤?”
久未开口的丫宝好不容易想起来如何发出声音,可只发出一个音节它就闭上了嘴。
那是沙哑的,如同从破旧风箱中发出的一般,破碎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心尖上有什么东西在戳一样,生疼生疼的。
与果赖奶呼呼的脆嫩声音,再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嘤~”
张嘴,啊~
见身前的小家伙像是呆住了一样,果赖小短手举得高高地,努力想要往丫宝的嘴里送。
它努力地连脚尖都垫起来了。
可还是差了一截。
直到这时候,某个刚刚睡醒没多久的糊涂蛋才想起来,它是可以空间瞬移的!
于是,在丫宝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红艳艳的果果就被塞到它的嘴里了。
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口腔流入胃里。
很甜很甜,甜的它眼前模糊一片,眼里也酸酸涩涩的。
也是在这时,有个蓝色的毛巾伸到了丫宝的面前。
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果果都没去管,直接转头往身侧看去。
“没事了,我来了。”
王馆长伸手接住从丫宝嘴边掉下的苹果,朝着那个面目全非,全然不是当初胖嘟嘟,奶萌萌的大家伙笑了笑。
已经不复壮年的他明明是在笑着的,可两侧脸颊边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从水镜中传出了对话声,是年轻时的王馆长与另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人。
“小王啊,这两只小家伙明明是叫丫丫跟乐乐,你怎么一直叫它们丫宝跟乐宝呢?”
“因为,它们两个是上天赐予国家,也是赐予我们动物园的宝贝啊。”
望着两个四仰八叉睡在爬架上的小家伙,年轻时的王馆长唇边笑意明显,眼里也满是宠溺。
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年轻时的他,与哭得双眼通红的,人到中年的他,
在这样的时间点,意外的同框了。
而水镜中两个连睡觉时都要黏在一起的白胖小家伙,也与此时身形单薄,形单影只的丫宝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隔阂,又双叒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中的气氛,也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明天的明:【我的鼻子快撸秃噜了,我看不得这个啊啊啊】
小小爱花花:【我已经用了两大包抽纸了!】
夳亖:【说好的治愈日常呢,这其实是致郁日常吧!】
【我真的不想哭的,但是我的眼泪有自己的思想......】
【山神大大,你倒是出手啊!】
【把丫宝带回家,我们的国宝不能任由鹰酱欺负!】
【对啊,把丫宝带回家,带回生它养它的祖国!】
爱在西元前:【说起来,你们还记得刚刚听到的脚步声吗?】
【我没看到人进来,现在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会不会是山神大大已经出手了?】
......
看到这个弹幕后,常白点了点头。
“我用了点小障眼法,那个家伙已经越走越远了。”
在常白开口的同时,丫宝也像是认出了眼前人一般,它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朝着王馆长伸出手臂。
王馆长一把抱住了这个自己带大,但是又分别了数年之久的老丫头,
“丫宝,我来了,来接你回家。”
那个与水镜中颜色一样的小毛巾,没有用来擦丫宝的嘴,却是被用来去擦拭丫宝面颊上的眼泪。
安抚了一番丫宝的情绪后,王馆长回头将视线看向负手而立的常白。
“您,真的是神明吗?”
见识了种种不同寻常事件的他,此时心中竟然隐隐产生了些许的期待来。
他想现在就带丫宝回家,回到自己的动物园中,一刻都不想等了。
这个自称是山神的主播既然能把自己从万里之外拉过来,是不是也可以直接把他跟丫宝就这么直接送回去?
“嗯,我是长白山山神。”
常白微微颔首后,蹲下身子将跑回来扒拉他裤腿的果赖抱到怀中。
“如果你是想要现在就回去的话,还不行。”
“可不止这个小家伙一个在这里。”
“既然来了,当然得一次性全部接回家才是。”
说着话,常白十分自然的问了王馆长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左边小腿上有点凉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
本来沉浸在悲伤与重逢情绪中的王馆长经过常白的这一个提醒,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左边小腿上确实布满了凉意。
“确,确实有些凉。”
在极短的时间里,王馆长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小时候与长大后看得各种乡野怪谈与民间传闻。
能让人感知到寒意的东西,通常来说好像都是......
阿飘?!
眼见着面前的老实中年人连脸色都苍白了不少,常白出声安慰。
“别乱想,它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些,并没有想要伤害你。”
“小家伙,我知道你见到这个人很高兴,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扑上去知道不?”
“乖,先松手,然后把那两只崽子也叫过来,我带你们回家。”
一脸懵逼看着常白与空气对话的王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