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除了这回出来带出来的人,还有梁楚晗的玄衣卫之外,到了半夜里,就见太子的贴身侍卫卫凌带着一万多的京城驻军赶来了营地。
彼时已经是接近午夜,裴珩已经睡着了。
还是被赵启叫醒。
饶是六月里,但是山中寒冷,卫凌带着一身寒意进了大帐。
“二殿下,属下奉命来保护殿下。殿下伤势如何?”卫凌是太子裴诀的侍卫头领,七年前从自己叔父手中接了这个差事,尽职尽责。
“本殿无事,你既然来了,就先好生歇着,下面的事明日一早再,正好上官纪受伤,你先顶上吧。”对卫凌,裴珩是很信任的。
并不次于上官纪。这时候,他受伤,大哥将最信任的人派来,裴珩便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大哥不能亲自来,他身子受不住这样的劳顿,不过卫凌一来,裴珩就轻松了许多。
心中不禁想,到底是大哥最理解他的需要。心中对大哥的亲近更是深刻的多。
长兄如父,大哥做的很好。
“是,殿下好生歇着,下面的事就交给属下吧。”卫凌拱手,就退出了打仗。
“派人去看看宁芝那,要是有惊动,就与她是太子派人来了。”完了这句话,裴珩才又躺回去。有卫凌,他更加安心了。
他受伤中毒,这一番浑身疲累,又年轻,着实不是个有事爱往心里压的性子,所以即便是出事,也没有睡不着的。
宁芝自然没被惊动,所以一夜无话。
次日起,宁芝用膳梳妆的时候,飞刃就将事情都禀报了。
“这会子已经开始搜山了,不过估摸也是无用。卫凌暂代了上官纪的差事。殿下的意思是,既然来了,狩猎不成,就当是赏景了,所以还是按照原定的日子回京。”
“嗯,一会去看殿下吧。”宁芝点头。
吃过了早膳,宁芝换好衣裳,就去看裴珩了。
卫凌也没有拦着,客客气气见礼之后,就亲自给宁芝打开帐子。
宁芝对他一点头,进了里头。
裴珩伤在大手臂,所以衣裳没法穿好,里衣只能套上一只袖子,另一个只能那么敞着。
外头披着外衣,难免就有露出来的。
见宁芝进来了,多少有点不自在。
“殿下今日好些没?”宁芝装作没看见。
知道,她也不自在,这美男勾人哪。
“比昨日好多了。”裴珩睁眼瞎话,其实他有点起烧。
不过烧的不严重,他打习武,这点事并不在意。
宁芝看着他点零头:“今日换药没有呢?”
“一会换。”
“那我一会看看吧。”伤不碍事,就怕那毒不好。
裴珩有点诧异的看她,伤口又不好看,她居然要看?
裴珩心里有一点奇怪,不过这感觉似乎不错。
是关心吧?
“有查到什么么?”宁芝问。
裴珩摇头。
想来是布置了许久,一时半会,不可能查出来的。他自己的裙是安全的撤离了,想必宋清明也抓不住证据。
很多事,知道是谁做的并不要紧,没有证据,只能忍耐。
“听宋王决绝提前回京?”宁芝问。
“宋王伤势不轻,不宜挪动。”裴珩一笑。
受伤是真的,这会子挪动不怕,就怕路上再有意外。
所以,对于宋清明来,如今不动,就跟着裴珩才安全。
何况昨夜太子又调来了一万多的兵马。再出事,那可不过去了。
宁芝也跟着笑了:“那这一回,殿下是输了哦。”
她故意这么,也是想看裴珩什么反应的。
“本也没打算一次就成。倒是刺杀本殿的人,本殿兴趣大得很!”裴珩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最好不要叫本殿拉出这个人。”
“提前给他点蜡,他死定了。”宁芝又笑了。
这回,她笑的真心。
裴珩呀,真的好。十七岁的男人罢了,很出乎她的意料呢。
“你这是……”裴珩想,你这是什么样子。
实在是,宁芝笑的叫他发毛。
宁芝就已经收回笑意:“殿下要早些养好伤,然后揪出那个该死的人来。”
裴珩失笑,轻轻摇头:“好了,不必担心,本殿伤势无碍,过些时候就好了。”
没有伤筋动骨,他又年轻,是好的快的。
陛下和太子已经叫人送来了最好的药和补药,这方面,他们都不会吝啬,自是希望裴珩能快点好,恨不得一夜就好。
距离裴珩的大帐不太远的另一处帐子,便是宋清明的帐子。
此时他脸色苍白的躺着,他没有中毒,但是伤势远比裴珩严重的多。
右腿伤着骨头,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只怕是今年也不能尽快回孟都了。心情又如何会好。
帐子里只有一个四十余岁的侍卫,是他最贴身的人,也是他唯一全心信任的人。
所以他此时不在挂着经常挂着的微笑,而是冷着脸,眼神阴鸷。
“裴家儿想杀本王的心倒是愈发的强了。”几年前就这样,屡次刺杀。
最初的时候,手段青涩又可笑。
如今倒是越发凌厉了起来。
到底是长大了!
“王爷息怒,此次是属下失职了。”侍卫单膝跪地。
“你起来吧。”宋清明冷笑:“也是本王大意了。他欲要除了本王,本王也不能坐以待保”
“他裴家从我祖先手中夺走这锦绣河山,却守不住。也不该怪本王要夺回来。”宋清明冷哼一声:“等回去,就该安排起来了。”
“是,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办好这些事,安全护送王爷回去。”
宋清明点了个头,脸色还是很难看。便是有一肚子的抱负,眼下也只能养着身子,等好了赶紧回去。
毕竟临京城并不安全。
宋清明也不是个草包,这么些年,能好好活下来就不容易。
他血液中流淌着前朝皇室的血脉,自然胸有大志。
怎么甘心做个即将亡国的异姓王呢?
乱世好啊,乱世才能出英雄呢。裴氏王朝衰败,谁他宋氏不能重建孟朝?他宋氏子孙,当为他宋清明而骄傲。
意从来高难问,没试过,怎知他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