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退一点。
皇宫中,裴氏一族正在吃年夜饭。
陛下最上,太子与太子妃以及侧妃韩氏左边上位。紧跟着就是裴珩。倒是后宫嫔妃们坐的远一点了。
还有福王与福王妃,今年临平郡主没进来,因为刚和离,所以不太合适就没来。
多聊,就是皇孙裴霖以及皇孙妃安如意了。
倒是没什么新鲜的,酒菜年年都差不多,歌舞年年都差不多。
起热闹来,也就是那样,但是要不热闹,这毕竟也是皇家的年。
陛下年岁高了,也不怎么喝酒了。接受过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敬酒之后,就不再喝了。
太子病着,也不喝酒。
裴珩倒是喝酒,但是与裴霖喝是不可能了。
福王胆,这种时候,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自然也不敢乱喝酒。
一时间,太子和裴珩话看歌舞,也显得旁人更寂寥了。
德妃聪明,寻些不要紧的话题与陛下着,甚至叫陛下高兴了,还叫人给她换了位置,坐近了话呢。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到了半夜,外头放了烟火,裴珩就劝着陛下回去歇着了。
建文帝也实在是坐不住了,由着裴珩亲自扶着他回了自己的寝宫。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与你了这许久,听不进去?”建文帝絮叨。
他就是不想人裴珩走。
“父皇,您就别了,能不去我不就不去了?您好生养身子,我不在的时候您别生病。”裴珩与建文帝话,算是相当自在了。
建文帝见劝不住,哼了一声:“就不该叫你这么出息。”
裴珩失笑:“出息还不好,不早了,父皇赶紧歇着,想睡多久都好。明日有儿子呢。”
建文帝耷拉着眼皮子看了一眼儿子,心想朕肯定睡足了才好。
劝着建文帝躺下,没叫他再吃自己想要的夜宵。裴珩才又回来圣元殿。
“父皇歇着了?”太子也是强撑着,这会子问道。
“父皇歇着了,大哥也去吧,也该散了,明日再聚不迟。”一个老,一个弱,裴珩看着也担忧。
太子也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没反驳,由着人扶着他去了承平殿。
明日一早进来太折磨了,直接住下来就算了。
太子妃和韩氏也跟着一道走。
福王忙起身恭送。
送走了太子,皇孙和福王就都要出宫去了。
福王就不必了,宫里肯定没得住。皇孙裴霖自然也是没有住下来的可能的。
本来的话,宫中没什么人,住也无妨。
但是裴珩不话,他自然识趣。
就主动提出回去了。
出了宫,裴霖与福王了几句话,倒是很热络的样子。福王只管应和,两个人各有心思,逐渐散了。
裴珩回了飞虹殿,衣裳都不换,就躺在了软榻上。这一,心累啊。
有心去找宁芝,可时辰实在是不早了,还是别打搅丫头睡觉了。
裴珩躺了好一会,才起身更衣。
同样一个夜晚,其实宁芝也一样没有睡意,只是躺着罢了。
一早上,便是新一年。宁芝换了一身大红的裙装。
宁苇过世已经一年多了,她毕竟只是堂妹,守孝一年也差不多了。
宁芝不是不重视宁苇,只是觉得大过年的,实在不想叫家里这么素净。
也只有她能这么穿,便就想这么穿进宫去了。
宁芝与宁蕴一道走,宁则礼倒是晚了一步。
宫中,宁芝被请着去女眷歇息的怡景殿。都还没走到呢,就被飞虹殿里出来的燕知劫走了。
飞虹殿里,宁芝瞧着裴珩,见礼之后问:“莫不是昨夜殿下实实际际的守岁了?”
裴珩点头应是,总不好我是失眠吧?
宁芝便笑:“我猜昨夜陛下和太子殿下歇息了之后,你肯定与皇孙想看两厌来着。”
裴珩嘴角一抽,这叫什么形容。
不过他们肯定互相不顺眼是真的。
“殿下不该劫了我到这里。我今儿可是要看戏的。”宁芝喝了茶就起身:“怡景殿里,从太子妃到各家的女眷都在,还有新任的皇孙妃,我就去看戏演戏了,殿下趁着这会子睡一觉吧。”
裴珩无语的看她,就是想叫她安心歇会才叫来飞虹殿,这丫头偏不领情……
“不要这么看我嘛,女人有女饶战场啊。”宁芝走过来,仰头看裴珩:“殿下今日还是很好看。”
着,就踮起脚,亲了裴珩一下,然后低头一笑转身:“走了哦,一会见。”
裴珩觉得自己被亲的脚趾头都抓了一下地。
没动,只是看着宁芝走了。
丫头今年生日,就是及笄了……
宁芝去了怡景殿的时候,果然太子妃,韩侧妃等人都在了。
往下,福王妃,皇孙妃,以及韩佩鸳,贺秋云,彭筱,彭玉等都在这里。
自然,今日初一,临平郡主也不敢再不来了。
她精神不大好,也不知是因为和离闹的,还是丢人羞得。
宁芝给她见礼。她也不敢有什么难为,更是不与宁芝多一句话。
因为宁芝尚未过门,自然礼仪上是该给安如意请安的。
不过安如意哪里敢受?起身只敢受半礼。
宁芝也就这么行了,挨着太子妃坐下:“姑姑昨夜睡得不足?”
看起来也是没精神。
“守岁哪里能足。”她笑了笑:“今日穿的精神,好看。”
宁芝笑了笑:“过年么,不就是这么穿么。”
着,是真的笑了。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整个殿中,就唯有她们姑侄两个是大红。
太子妃是大红山河裙,宁芝是大红襦裙,绣着大线条的金色花纹。大气又漂亮。
太子妃一头赤金牡丹的首饰,镶嵌大颗的红珊瑚。尊贵又华丽。
宁芝今日是元宝髻,倒是没多少首饰。一根长长的紫金钗,镶嵌了一颗粉红猫眼石。然后后头就是红色丝带。
耳朵都没戴什么东西,却在眉间点了个三瓣牡丹花纹。
贵气,却也活泼。不会显得她厚重。
反观韩氏姑侄两个,却是常年素色。
今日韩侧妃一身浅紫色的襦裙,绣着的仍旧是她爱的竹子,倒也好看,只是未免冷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