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本殿什么?”裴珩想的话,都被她堵回去,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放心我么?我是,你信任我么?”宁芝拉他的手:“我虽然过要与你争,可是下尚未太平,我不会背着你做什么的,你信我么?”
“何时不信你?”裴珩皱眉叹气:“你知道我担心你什么!”
“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是出了大事,我去哪里就安全了呢?你担心我是对的,可是这是个乱世啊。过去还有人要杀我,我坐在家里就安全了么?只要是你不安全,我就不安全啊。”
“还是,我是女人,我要是处处出头,你会觉得不好?”宁芝看着裴珩:“我觉得你不会这么想……”
“你呀,你呀!”裴珩将她死死的抱住:“你都完了,我还能什么呢?”
“那就不,只安排可好?要是去,我就要动作快。”宁芝抱着裴珩的脖子:“我不光是要与你同生共死,而是要与你一起做很多事。”
“你去可以,我得安排人保护你,我不放心。”裴珩收起那些不合时夷负性来,也确实需要芝芝过去了。
“当然了,你是我夫君,你保护我是应该的。你安排了我就听。”宁芝亲他:“我夫君是最好的男人了。神来了也不换。”
裴珩白了她一眼,由着她闹,只是搂着她想这件事如何安排才好。
时间往前退回一两。
洪城,贺家人从未想过贺震会这么容易就战死了。
甚至,出战的时候,贺家人只觉得贺震对上的只是一个西羌的王太子而已。
就算是这王太子在他们国中是个凶名在外的人又如何?
终究只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并未经历过大战。
一个男人,厉害也好,是杀了多少人也罢,这跟能不能上战场是两码事。
所以,没有龋心。
甚至有人觉得,要是贺震斩杀了王太子,那是又要添上一笔战绩了。
多好啊?贺震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可以,他死于轻担
太轻敌了,就算是名将又如何?到了最后,栽在了无名卒手里的名将不知凡几。而这位西羌王太子,终究还是不是无名卒呢。
可是事实不是如此,贺震死了。
死的凄惨无比。
而西羌王太子于野康,也彻底名震下了。
贺家的人傻了,整个洪城也傻了。谁也没想到啊。
没想到,那就意味着没防备!没防备,那就意味着乱了。
贺秋云没有亲眼看见父亲的尸体。事实上,已经身首分离的失身,就没敢叫家里的女眷们看。
可是不看也知道,死的太惨,也太不体面了。
整整一日,将军府里已经挂了白,大家乱成一团,老夫人晕迷了许久,已经起不来了。
贺秋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怎么就没了呢?父亲怎么就没了呢?
她当然伤心欲绝,可是伤心之余,也想到了自己。
父亲过世,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她二十一了……
二十一,在大晋,那是老姑娘了。
而且,她没忘记彭筱。
当年的彭家是什么样子?如今呢?
那会子不也是因为彭年获罪么?
她贺家是没有获罪,可是……战死虽然光荣,可对于他们一家来,是一样的凄凉。
爹在世的时候,二叔三叔都是听爹的话。可是二叔是个老实的,三叔啧奸诈无比。
如今爹没了,谁能压得住他们两个?
这以后,贺家主事的是谁?她以后的命运又是如何?
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换上了白衣,她脑子依旧凌乱。她知道因为之前的执着,祖母都不喜欢与她多话了。
娘亲这性子,白了也全是因为爹撑着,爹没了……哥哥还没能立起来,以后怎么办呢?
带着这些疑问以及艰难,她去磕头了。
不管怎么样,爹死了,她就不能一直不出现。
与贺家乱成一团比,战局也是乱成一团。
贺震一死,军心大乱。
幸亏贺霆虽然是老实的,还是多少有点手段,没叫队伍炸了。
他果断的关闭城门,不管外头怎么叫阵,都不出去。
贺老二尚能顾及大局,而老三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们也会看啊,渭北大将军宁渊死了之后,他那不足十澳孙子都能接任。如今大哥死了,自然是他们兄弟两个其中一个接任大将军一职了。
二哥是个老实疙瘩,自然是他老三接了!
于是,贺震尸骨未寒,还没出殡,贺老三已经动作起来了。
而这一切,远在西桦城的裴珩和宁芝不知道,但是也猜得到。
毕竟索性像是彭寿那样无能的人,也是不多见的。
既然决定了要去,裴珩就果断下令将上官纪调回西桦城。
虽然皮山镇也缺人,但是皮山镇的战局不是不能调人。上官纪能够胜任,那么旁人也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宁芝也召集飞刃与自己的劲武卫们,叫他们直接赶往洪城。
而她自己,与自己个五百侍卫们从西桦城出发。
如今就只等上官纪过来,就可以走了。
临走的前一夜,裴珩没控制住自己,吃了娇妻好几次。
倒也不是就馋成这样了,是心里那份愧疚和不放心作祟,不知道怎么排解。
宁芝一点都没意见,随他吃了个够。
只是次日上马车的时候,腿都软了,叫裴珩更是愧疚了。
他将她抱上了马车:“万事都以你自身安全为准,知道了?”
“记住了,只是这时候可真不好。”宁芝抱着他的胳膊:“这年都过了,我十七了,所以更懂事了,不要担心我哈。”
“去吧,要记得写信,每都要写。”裴珩揉揉她的脸。
看她眼睛红红的,这是昨夜没睡好。
他又难受起来,都知道她今日赶路了,昨夜还不节制……
“车上睡吧,乖。”裴珩道。
“我会想你。还有啊……”宁芝将他使劲拉近声道:“昨晚吃你吃的好开心。”
然后咯咯笑着将他推开:“殿下保重,我就先走了。”
裴珩脸都红了,只是周围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