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当下。
宁芝和裴珩一路北上回了西桦城的时候,已经快要七月里了。
这一年最热的一两个月,就这么在路上走着。
到了西桦城,宁芝有点不舒服。
坐车太久的缘故。
被裴珩抱下去的:“叫御医看看,就先歇着。这几日你没什么胃口。”
“这么热,坐车,肯定没胃口,你也不怎么好。你也缓缓吧。”宁芝没力气道。
战局平稳,五六大战一次的意思。
甚至,凌都的塔族人不攻城。很是规矩的叫阵对战,输赢各半。
“好。”裴珩将她抱回去,放在他自己的房间软榻上,摸摸她的头。觉得不烫心里更是不安心了。
御医来给宁芝看过之后道:“不碍事,这是因为热,气息不畅。又饮食失调的缘故,歇息几日就好了。这几日饮食清淡些,缓缓就没事了。不需要服药,不过要是没有胃口的话,吃一些开胃的东西也可以。”
“嗯。那就好。”裴珩松口气:“去吧。”
御医们难得能在宁芝身上得令下一句那就好,忙不迭谢恩去了。
裴珩到底是忙,虽知道该歇会,可是还是往军中去了。
军中知道他回来了,自然也要见他。
宁芝喝了安神汤睡着了,裴珩便自己去了。
“最近这战事倒是平和,来也是稀奇。老臣也算是打了一辈子的塔族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平和的战局。”李将军与裴珩着。
“是啊,以前打,哪次不是守城守城的累死个人。这回可好,他们好像是攒着力气呢。不大用力?”赵将军也道。
“你们,是不是因为这塔族的六王子年轻,所以不会打仗?”
“不应该吧?听原本凌都外头的地盘都不是他的,他十六七占据了凌都之后,跟他们自己人打了两年,才有如今规模。何况这塔族人,生出来就会打仗了!”
塔族人过去才草原在戈壁的时候,是时不时就要争夺地盘的。
亲兄弟之间也打的头破血流的,怎么会打不了仗?
“那就是,塔族内部有问题?”裴珩了一句。
“不过也不应该,就看西桦城这种样子,就算是我们不夺回,对于塔族人来,难道不是负担?”裴珩皱眉:“要知道,要是没有接济,西桦城内外,就这一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塔族人本就看不起这些低等人。打仗的时候,粮食本就不够。还指望他们先接济灾民?
肯定不能啊。但是又不能叫人都死了,死了以后怎么办?
所以他们的朝廷也不能完全不管。这样一来,西桦城究竟是负担还是利益呢?
“是啊,是啊。之前咱们就研究过,塔族如今是不如过去了。可这凌都,看起来可不像是缺吃少喝的,这可真是……看不懂啊。”赵将军摇头。
“看不懂就不看,反正不管怎么,总是要打的,咱们如今就商议商议,还是如以前一样,先打沛城还是就打凌都?要是打沛城的话,后头可就是宋王和凌都都要对付,是不是有点吃力了?”
“沛城,其实不好打。”一直没话的公孙康开口。
公孙康和冯路平如今都在西桦城军中,也算是个幕僚。名义上还是跟着裴珩的。
但是,大家也知道他们的出身,这算是九姑娘的人。
不过,军中看的是本事,出身有时候反倒是淡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草包,有时候的建议很是有建树,大家自然服气。
“这沛城之后,就是盛京城。虽塔族人原本的根据不在这里,可占据了二十来年,他们的王都住在城郑显然也是要紧的。沛城打下来,我们只怕是也不能好好守着。何况,如果他们看重盛京,只怕是就不会轻易被我们打下来。”
“是啊。”裴珩轻叹:“沛城不好浚本殿甚至想过,从别的地方入手。不过……”裴珩顿了顿:“如果先把难啃的啃了呢?盛京城对于塔族人来,毕竟不是那么重要,要是我们能将盛京城也拿下呢?”
“你们也不必觉得我年轻就不知深浅。你们只想想,要是我们能几年之内,拿下了盛京城。其余的城池是不是更容易了?而且,本殿已经想好了,只要拿下了沛城,就与渭南渭北三面夹击,一鼓作气,拿下沥城!届时,沥城拿到手,盛京城还能坚持多久?”
“打仗这个事,虽然不能意气用事,可是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军士气如何?塔族人又如何?虽然难,可多少难事过了之后,就是顺遂。”
“殿下的极是!只是也要从长计议,要有个完整的计划。如果我们这么打,就要防备宋清明。至少也要分出一部分人来收拾他。总不能我们这头尽力打沛城打盛京,那头被凌都和宋清明搅合。”冯路平道:“其实,属下觉得,左洲驻军与岭南王的人可以暂时合作一处,先将江东拿回来。江东一破,我军一样士气大涨。而且,江东是宋氏经营了许多年的。那孟都叫宋氏接管了百年有余。一旦拿下,我们打塔族,军饷军粮起码能吃五年!”
“有道理啊”
“的是,要好好计划计划了。”
裴珩点头:“且不急,不管先怎么打,都要等今年第一茬庄稼收了之后。总是要吃饭的。好在这就七月里了,一个多月就有收获了。本殿不太懂农事,这一路行来,倒是听各地百姓今年的收成不错?”裴珩笑问。
“是好,很好,连续几年都好。没有内灾,这粮食就结余的多。最起码如今咱们不缺粮草。”
“是啊,公作美,收复北方是指日可待了。”年纪大的李将军都这么了,众人还能不笑?
是啊,一切,都往好处走。
夜间,裴珩将这事与宁芝了。
宁芝踏实在屋里睡了一觉,起来喝了汤吃零心之后,人已经舒服多了。不再是没精神的样子了。
听完了裴珩,她先塞了裴珩一颗葡萄,今年葡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