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桦城中,气氛也很是紧张起来。
来来往往运送军粮的,以及从别处抽调来的将士们集结一处。
只等孟都一个结果了。
而正是这样忙乱的时候,八月初,凌都忽然退兵了。
没有一句话,就直接退兵回了凌都!
西桦城外陡然一空,众人颇为摸不到头脑。
而就是此时,一封隐秘的信件,出现在了裴珩的手上。
信是狄述王子送来的,他知道裴珩要打巴格,他和巴格有仇,愿意助一臂之力。在裴珩攻打巴格的时候,凌都不会动。
就算是最后巴格被杀了,他也不会出兵援助。
“你们怎么看?”裴珩皱眉皱的死死的。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狄述王子的意思了。
“这……肯定是个阴谋!他还能不知道,如果拿下了沛城,他凌都可就独木难支了!多大仇,能这么报仇?”
“是啊,这不可信!”
“绝对是阴谋,怕是这狄述与巴格商议好了吧?”
“可是……”公孙康开口:“白了,我们一开始也设想过,这两家一起出兵。如今他凌都退兵了,难道我们就会不防备他了?还不是一样的防备?既如此,他这阴谋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公孙先生的意思是,他果然是要报仇?这没道理啊!”赵将军皱眉。
“是啊,不通,所以诡异。从与凌都开战至今,就处处都诡异!真是……”公孙康摇头:“不管怎么,打还是要打的。防备也是要防备的,其余的,我们摸不透,只能是兵来将挡了!”
“起来,这位六王子不是正与大王子争位?莫不是,这巴格是大王子一脉?这自古,兄弟相争,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咱们是用咱们的心思琢磨去了,可塔族人与咱们不一样啊!”
冯路平摸着胡子:“白了,凌都也好,还是沛城也罢,甚至是盛京城。咱们看重,可他们不看重!都是抢来的啊!就看如今西桦城这情景,他们占地多了,不定是负累!”
“这……这……你这的太……”李将军半晌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不得不叹气摆手。
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抢来的东西,是没多珍惜的……
“也不着急,这信,只当没有过。有了也只能更防备。本殿自然不信他的。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吧。”裴珩笑了笑:“冯先生和公孙先生最近也辛苦了,好好回去歇歇。”
两个人忙起身谢过。
裴珩临走,吩咐了人给两个人送去一坛好酒。
他俩是幕僚,是谋士,喝酒也不碍事。
宁芝这会子也在军中,这会子就在裴珩屋里。见他回来迎上去:“今结束的早?”
“嗯,你做什么呢?”裴珩坐下,给自己倒上凉茶。
已经是八月里了,可是今年还是热的厉害。
“没做什么,算账什么的。最近除了粮草,还有别的运来,这珍贵些的,就都叫我统计了。”比如药材,比如冬要用的棉絮什么的。
“别太累。”裴珩躺下去:“你自己也顾及身子。”
“我知道。过了中秋就开战了?实话,我觉得虽然这回肯定没有西桦城这么好打,但是也肯定会快的。”宁芝坐在他身侧,看着他有点疲惫的脸。
“你是个有福气的,有你这话,想来就不会慢。等拿下了孟都,胜算更大了。”裴珩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孟都,凌都,我觉得拿下之后改名字吧。省的他们一个个野心大。”宁芝道。
“是该改了,拿下之后,就把孟都改成孟州,凌都改成凌城好了。”裴珩的懒洋洋的。
宁芝正要回答,就见裴珩眼睛都合上了。
这是累极了……
她就轻声嗯了一下。
然后,裴珩马上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我睡一下。”
“嗯,睡吧,一会我叫醒你。”宁芝轻声细语哄着,将他的头冠摘了。
裴珩放了心,很快就睡着了。
他要那么一句,是怕芝芝觉得他不重视她。与她这话呢,就不声不响的睡着了。
宁芝看着裴珩的黑眼圈,心里叹气,还好殿下是二十一,不是三十一!
不然这没日没夜的还有个好?
宁芝轻轻起身出去,吩咐人给裴珩炖汤。不管怎么,饮食上要补补。
不然人怎么熬得住?
年轻时候不注意身子,以后老了可就一身毛病了。
上过战场的将军们,哪一个不是这样?
自己家男人自己疼吧,不然指望他自己是不会顾及这么多的。
好早苗先生如今就在跟前,直接丢了一个食补的方子,还给宁芝配了一副药。一个月喝三就成。
等裴珩睡醒了,吃过了饭,就有一碗药汤等他。
对上宁芝巴巴的一双眼,他二话不就喝了。
心你以为我是你,喝药跟要命似得。
他都想得到,这肯定是补药,至于是什么,就由她折腾吧。
以前芝芝给他喝药,还有人问。如今她怎么喝就怎么喝了。
上官纪在,还会查验,上官纪不在,就赵启看看就算了。
不过,裴珩不在乎这个。他们两个,句夫妻一体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的安排,芝芝也不会多什么。这样挺好的。
“你今日还去议事么?”宁芝给他整理衣裳头发。
“不议事了,要去城门走走。你呆着吧,还是挺热的。”裴珩弄好了,揉揉她的脸:“睡觉去吧。”
“嗯,那你去吧。晚上等你一起吃。”宁芝摆手。
裴珩低头亲了亲她,出去走了。
宁芝午觉睡醒之后,李执进来道:“姑娘,孟都来信了。您看看。”
宁芝打了个哈欠,打开了宁七的信。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旦只剩下一个孟都了,宋清明也就稳不住了。
“很好,要想内外夹击,就叫他与陈奉等人合作,晚上我就把这事跟殿下。咱们自己人,总是要清楚的。”
“是,只是这一来,只怕是上官大人不会高兴。”李执笑了笑:“算不算抢了功劳?”
“算么?宁七在孟都可是八年了。就算是抢功劳,那也没办法不是?”宁芝笑着:“哎,我呀,可以不抢,可我自己人,我也不会埋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