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鹿有些紧张,就怕主人控制不住撸起袖子又要大打出手。
这时候先解决清凤尘煜和蒋兮儿的事要紧,其它次之。
仙鹿道,“主人,冷静。”
凤凌霜道,“你放心,我没那么冲动。”
仙鹿道,“不过这陆璃雪要是不闭嘴,还真有点难办。”
凤凌霜不以为然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陆璃雪已经知道凤凌霜重生,按理说,这个时候作为杀人凶手,就该夹紧尾巴做人,偏偏贱人就是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只能满足她。
仙鹿问,“主人想要如何收拾她?”
“有的是办法。”
说着走过去一步,陆璃雪立刻后退,她见识过这大师姐发疯起来不怕天不怕地的气势,这个时候实在不敢赌。
凤凌霜问,“陆贱儿,蒋兮儿今日这般作践自己,你功不可没啊。”
陆璃雪反驳,“大师姐你不要含血喷人。”
“哦,我怎么喷人了?”
一男弟子站出来为柔弱师妹打抱不平道,“凤凌霜,你是瀚景院一份子,开口闭口一个贱儿,怎么说也是个女弟子,你怎能如此粗俗。”
凤凌霜睨过去一眼问,“你君子坦荡荡,那为何不当着陆贱儿的面说喜欢,既然喜欢人家,那就光明正大表情达意啊,要是这样的话,她受委屈你奋不顾身保护,我就能理解了,只是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让我看着就像一个渣滓,因为见着贱人可怜兮兮,你同情心泛滥,还刻意忽略她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构陷于人的作为,敢问,你算个什么东西,既知我是瀚景院掌门的亲传弟子,你这般指着我,也是在指着我师尊知道吗?”
“你……”那男弟子气得面红脖子粗。
凤凌霜无视没事找事的人,她看向蒋兮儿道,“好了,现在说你的事。”
蒋兮儿本能警惕起来,她后悔刚才在她们争吵的时候没有逃跑。
凤凌霜好整以暇,继续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收拾胆敢从凤家身上找刺儿的人。
“说起来,整件事发生得出奇诡异,你说是不是,陆贱儿。”
“大师姐,你能好好说话吗?”陆璃雪忍不了了,一口一个贱儿,这谁听了都不好受。
凤凌霜冷哼问,“我说陆贱儿,还没指名呢,你这么着急认,是也知道自己至贱本性吗?”
陆璃雪双拳紧握,粉唇咬紧,她忍气吞声,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让她疯,还不信她能狂过明天。
“嘁。”凤凌霜很是瞧不起的,转而看向忘恩负义的蒋师妹问,“方才陆贱儿说你因为念在我以前的好心照顾情分而给我弟送吃的,这么说,你们现在是承认,先前天权院所有人都把我当牛马使唤了?”
蒋兮儿:“???”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的大师姐。
转头看着陆璃雪,希望她说到做到,这一切都是陆璃雪指使,确切说是她威胁逼迫,然后蒋兮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做这样的事。
她若不答应,就不能在天权院继续待不下去。
陆璃雪说了,她要的是忠心耿耿的人,而不是吃力扒外的人。
她收服人心的手段实在挫劣,说白了就是无计可施,然后想了这么一出奸诈狡猾算计。
而如蒋兮儿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东西,当意识到得罪了大师姐没好果子吃,就想抱个大腿以保往后无忧,所以她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陆璃雪看向蒋兮儿,让对方好自为之,她眼里分明还在警告,不要胡乱攀咬,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蒋兮儿感觉自己被抛弃了,顿时怒火冲天,她烦躁不安,看着是控制不住了,然后指着咄咄逼人的大师姐道:
“凤凌霜,你所受的一切,难道不是自己之前太想得到别人认可吗?如今靠着掌门在背后撑腰,你不仅不以身作则,竟然四处招摇,甚至仗势欺人,你用尽了各种手段,就为欺压同门,大家方才说的你们凤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难道不是事实吗?”
她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
本以为能获得一片掌声。
然而……
迎来了一巴掌。
凤凌霜突然闪身过去,纤白玉手抬起,直接扇了。
“啪!”
蒋兮儿被打蒙了,脑袋歪向一边,俏丽的脸上残留着深深五指印。
仙鹿站在主人肩膀上哇哦一声道,“主人,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凤凌霜觉得还不解恨,当即一把抓起忘恩负义的东西,随手要撕开对方的衣服。
蒋兮儿惊慌失措大叫,“凤凌霜,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贱人。”
凤凌霜看着崩溃的人道,“你不是风骚吗,我来检查检查你身上有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凤凌霜,你这说的什么话,她可是你师妹,你弟伤害她,凤尘煜敢做不敢当,让你这个做姐姐的在这颠倒黑白,你们姐弟俩才不是东西。”
一男弟子愤怒的站出来指责,他想不到凤凌霜会这么恶毒,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扒开蒋兮儿的衣服,说什么检查痕迹,这不是在人家伤疤上撒盐补刀子吗。
凤凌霜冷漠问,“如果,根本没发生任何事呢?”
那男弟子不知如何回答,想说她怎么也是你师妹。
凤凌霜觉得恶心,这时候倒记得这种虚伪货色是师妹了,那凤尘煜被诬蔑又算什么/
想到被冤枉还要跟这些人哔哔,她心中的厌恶和冷硬之情又汹涌澎湃。
当即拎着自我作践的女人走到广场问,“来,说说我弟怎么你了,他如何撕扯你衣服?他在刑罚堂牢房里手戴镣铐,你自作多情进入他被关的房间,你说你想干什么,是看上我同族的弟弟了吗?可他对你无动于衷,所以你非要以身作则,就想生米煮熟饭是吗?”
蒋兮儿被这可恨的女人噼里啪啦一番话,说得目赤欲裂,她让凤凌霜放开。
凤凌霜不放,“刑罚堂的执事,看护牢房的弟子,你们马上给我站出来。”
刑罚堂的执事弟子颤颤惊惊,这凤凌霜独自一人单挑全宗的事大家可都看见了。
她如今是天云宗最出名的人,她不仅仅叛出天权院,更甚当着全宗弟子和院长的面指着莫元初的鼻子骂。那般行为,从前没有弟子敢如此,往后也不会有,独独凤凌霜敢。
也许是因为她天赋异禀;
也许是她真的不怕死;
也或者是她背后有掌门至尊纵容宠护,所以她大行其是,无所畏惧。
反正大家就是不相信她是因为受了委屈被陆师妹当做药引子发作。
有人甚至想,她都情愿当药引子多年了,如今才爆发算几个意思?
大家持续同情陆璃雪。
刑罚堂的弟子互相看了看,他们很犹豫。
想想早上才看到凤凌霜和封逐鹤切磋,他们打得惊天动地泣鬼神,天云宗所有人都看见了,如今的凤凌霜修为不一般,她一定隐藏境界了,绝对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想到她背后有掌门师尊,几个值班的执事弟子站出来,他们颤颤惊惊交代道:蒋兮儿贿赂了我们几颗丹药,她让我们几个站到远处,所以里边发生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几个执事想蒙混过去。
凤凌霜瞥着一人问,“你们觉得我会相信吗?”
她的反问轻飘飘,语气不带感情,吓得几人胆子又是一缩。
有个执事弟子害怕,他抬头看着风姿飒爽的女孩。
她穿着一袭红衣,眉目如画,眸光明亮且锋利如刀。
那是一双看透世间的眼睛,仿佛尘世的黑与白,善与恶都逃不过她的眼。
凤凌霜察觉到那诚惶诚恐的弟子在看着自己,那是个清瘦的人,他慌乱收回视线,然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
这应该是刑罚堂修为最末子弟,心中也许还保留着些许纯粹,但又因为周遭人的影响,他被迫陷入局里。
“你,站出来说。”凤凌霜指着那弟子。
他叫慕子悠,刑罚堂最小执事。
前几年执事长老是个性格怪癖的佝偻老头,正是那老头收留了这慕子悠,所以少年得以留在刑罚堂做事。
“他本该在外门。”仙鹿给主人介绍道。
凤凌霜不想了解太多,她只想带走弟弟,而要带走那倒霉蛋,就先洗刷他的冤屈。
小人没事找事,非要设计陷害,这事目前只能找人证清白,否则会被污名构陷一辈子。
凤尘煜才来到天云宗,他还不是天云宗弟子,本就被你轩辕珞故意刁难折磨得里外不是人,如果再被构陷,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仙鹿道,“话说这蒋兮儿真舍得,为了诬陷你弟,连自己的清白也不要了。”
凤凌霜道,“你以为她是别无选择无计可施吗?”
仙鹿问,“难道不是吗,陆璃雪威胁她,这蒋兮儿无路可逃,她只能豁出去。”
“不,她有求,她想通过凤尘煜博取同情,凤尘煜是我弟,而我是师尊的弟子,回头她再哭啼啼卖惨,可不就是更让人同情了?”
仙鹿想了一下道,“这么说,她比陆璃雪还狠?”
“你以为呢,陆璃雪什么货色,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璃雪想在天权院独占鳌头作威作福,但蒋兮儿不答应,加上她常年不受重视,你说这种忘恩负义的心里得有多恨多怨?”
蒋兮儿心理扭曲了,和陆璃雪一个模样。
前几年凤凌霜心甘情愿为这些师弟师妹尽心尽力,她的好心好意勉勉强强压住了他们的恶性,而如今凤凌霜转身大杀四方,还成为了掌门弟子。
那么本就藏怀异心的弟子,他们又如何想?
再有经凤凌霜这么一通揭发莫元初的所作所为,那些弟子是不是也有所醒悟?
他们也才知道,也许从始至终,莫元初眼里只有陆璃雪,而其他人都是工具,他们的存在是为了衬托陆璃雪,他们是为了给陆璃雪当垫脚石,他们是为了给天权院充人头数,也许莫元初根本不想为弟子传道受业解惑。
那他们该怎么做,他们被抛弃了吗?难道就这样认命?
不,他们不认,因此暗暗作为,是如蒋兮儿的选择,在激流里奋进,如果不挣扎,就只能随波逐流,然后被滚进深渊里死不足惜。
凤凌霜没想过要毁了天权院,因为天权院属于天云宗,而天云宗是师尊所有。
她只想找仇人报仇,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滥杀无辜,至于同样陷入被利用被轻视践踏的所谓师弟师妹,那是他们的命,她不会管,当然,她也无法去左右这些人动歪心思。
当然,他们不该算计到她头上。
那是在找死。
那站出来的慕子悠很紧张,他刚才一直在旁观,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凤凌霜的所作所为,他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受了冤屈才如此不顾一切?还是她和蒋兮儿一样,也是在表演。
是的,表演,蒋兮儿就是在表演,凤尘煜根本没有欺负她。
蒋兮儿进入刑罚堂后,看到有人看守着,就拿出几枚丹药收买那些执事弟子,她让他们出去,不过几个执事弟子都没走,他们躲在背角里偷偷观察,就怕发生什么事。
然后就看到了蒋兮儿弄乱头发,再扒开衣裳,她大喊凤尘煜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可当时凤尘煜坐在墙边,他闭着眼打坐,距离蒋兮儿很远,他根本没有做任何。
具体经过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蒋兮儿在自导自演陷害凤尘煜,凤尘煜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任何。
慕子悠如实交代前因后果。
本是为蒋兮儿伸张正义的男弟子个个脸色难堪,一人愤愤问,“蒋师妹,你怎么能这样?“
然后,没了。
因为蒋兮儿哭了,她可怜兮兮抱紧自己,然后蹲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那些男弟子都原谅了,他们轻易的原谅她,却不愿放过一个凤凌霜。
这是为什么?
因为贱人足够矫情,可怜。
而她凤凌霜从来不示弱。
凤凌霜觉恶心,合着就是要活成别人的样子才有资格是吗?
可她不屑。
远处,执事长老走来,那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声如洪钟问,“凤凌霜,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