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东宇国开辟就凭一剑，那一剑衍域，庇护苍生。
那是怎样一剑，凤凌霜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怎样学，不过想领教领教。
轩辕戎道，“此次秘境开启，可寻天衍。”
“哦。”
“你帮谁？”
“什么？”
“我问你帮谁，轩辕诀，还是我？”
凤凌霜：“……”
她什么时候说要帮忙了？
这人这么直接吗？
轩辕戎走过来，他低头看着依旧镇定自若坐着的少女道，“你很清楚对吧，帮我就是答应和苏家联手。”
凤凌霜：“……”
这大哥是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
她想联合苏家的事他都清楚？
“我猜的。”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作聪明了？”凤凌霜想提醒他，看穿别人的心思不是什么好事。
轩辕戎嘴角微勾，他坐下女孩旁边道，“如果是看穿你的事，那就不一样了。”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不，我一般不欺负人。”
凤凌霜：“……”她能好好和他交流吗请问？
“此次秘境之旅结束，你是不是打算下山了？”
“我没说过。”
“凤家的麒麟玉可等不起。”
“戎殿下，你对谁都这么自来熟吗？那轩辕珞知道吗？”
“不是，你例外。”
“怎么例外了？”
“因为……”
咱们有娃娃亲。
他差点说漏嘴。
可想想这事没定，终究是父母思虑深远。
或者说是母亲的遗憾吧。
感情的事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晓得其中的身不由己和求而不得。
小时候总听母妃讲战场，讲那兄弟情，讲关于凤家大帅的英勇。
那时候以为母亲是出于佩服，后来渐渐长大才知道，母亲是心中曾经喜欢。
只是一切因果起始终究败在有缘无分，她只能将心事藏下。
其实东陵阿姨是看得出来的，不过这两妇人间并没有因为感情的事而互不对付，相反成了好姐妹。
所以这世间的事万般纷纷，各种说不清道不明。
说到底是由心起始，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做。
是如她凤凌霜和陆璃雪，本情同姐妹，如今闹到这般地步，可不就是一人太自私的因果吗？
凤凌霜问，“为何不去找陆璃雪？”
轩辕戎微感诧愕，他不明所以问，“我为何去找她？”
凤凌霜冷哼，“轩辕戎，你站在边上旁观了多久，你会不知道真正得势者是谁吗？”
轩辕戎问，“难道不是你吗？”
凤凌霜：“……”
她竟有些摸不透了。
轩辕戎看起来不像个傻子，他明利的双眸里充满了睿智，此人就是传说中那种人中龙凤、之天骄。
只要他想，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也许他想要江山，也许他不想要。
而他说不要的时候别人偏不信他；他说想要的时候别人又会嘲笑他何德何能？
他是某些人值得提防的对象，不过凤凌霜并不想忌惮这人。
因为这种人深谋远虑，他不拘泥于眼前，而和这样的人合作最痛快，此间不需要担心他顾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也不用担心他见识短各种刚愎自用。
按理说深谋远虑智计超群如轩辕戎，他应该选择更得势的助手为己所用，凤凌霜实在不理解这人为什么来找自己？
她看起来不好骗，而且身后只有师尊一个人，左右就几位天赋不错的师兄，以外再无他人。
要说凤家，她离开那个家很多年了，如今她再想从凤家得势，必要先为家族创造势。
她回凤家的时候肯定要做些什么才能为自己正名，而这条路不容易，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她能重新来过，就不怕天风海雨。
轩辕戎问，“你说陆璃雪是天道之女，这是真的吗？”
凤凌霜看着随口问起的人道，“是真的，她确实是天道之女，你来选我助臂是个错误的选择。”
“可我不这么认为。”
凤凌霜：“……”
她就这么看着他，等他说出一个因由。
轩辕戎笑而不答，只道，“你若答应我，助我夺得天衍剑，我便告诉你。”
“你爱说不说。”凤凌霜才不跟这种人打赌，她又不是非知道不可？
轩辕戎笑着看远处，他道，“凤凌霜，你总是能给我各种意想不到。”
“是吗，那要是我告诉你，我不想进入秘境，你会怎么想？”
轩辕戎很惊讶，他不能理解，“这可是最难得的机会，你十七岁了，现在不进入秘境难道还要等到三年后吗？”
要知道进入秘境不仅仅是为了夺取天材地宝，更主要寻找机缘，若得机缘，个人会得到前所未有突破。
进入秘境名额有限，对修为境界也有要求，那不是谁人都能进去。
凤凌霜想，我的机缘在我手里握着，而且我怕各宗长老或者是各宗主心怀鬼胎害我师尊。
这些个老油条，就是见不得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越来越强。
天云宗掌门话语权越大，各宗主就觉得越没面子。
他们擅自闯入天云宗后山一事就充分说明了，这些个倚老卖老的东西根本不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墨景轩放在眼里。
他们更是因为知道墨景轩不会对作为老东西的人赶尽杀绝，他们才敢如此胡作非为，真真是老东西都变坏了，个个就想着眼前的利益。
要不是因为答应了宁前辈，凤凌霜就想看这些个老不中用的前辈互相厮杀，他们杀得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她承诺了宁前辈会尽力维护五大宗之间的平衡。
要不然她乐得坐观山虎斗。
轩辕戎问，“你为何不进去？”
凤凌霜看着太过关心自己的人道，“我怕进去被小人害死。”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轩辕戎知道她在胡说，他不能理解她的放弃。
“我是不是真心无需你来承认，总之你找我助力，绝对是找错人了。”
“难道你不想夺回在凤家的势？”
“那是我的事。”
“单凭你一人吗？”
“我可以试试。”
“与我合作很为难吗？”轩辕戎话语中都是失落，他知道这个人傲气，她的傲气与生俱来，也配得起她的天纵之才。
凤凌霜看着竟然会失落的人，她好心劝他去找陆璃雪，“目前她还比较得势，不过等我杀了她，她的势就会消失殆尽，那时你要想替她报仇，或许我可以手下留情。”
“可我不会跟她合作。”
“怎么……”
“我虽然不太理解你们这些女孩子的心思，但我看得很清楚，我知道谁人值得深交，谁人不值得相交。”
凤凌霜挑眉，“戎殿下，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
“在你看来，我该是怎样的人？”
“深谋远虑，步步为营。”
“呵，为何不说是攻于算计？”
“其实懂得算计也没什么不好，你说是吧？”
“那你为何拒绝与我合作？”
他还是纠结于毫无意义的问题。
凤凌霜皱了皱眉，“因为我信不过你。”
“仅如此吗？”
“若然，你希望还有什么？”
“我……”轩辕戎回答不出来。
是啊，他和她才相见，彼此互不了解，即便他自信很了解这个女孩，可她对他一无所知啊。
思及此中沟壑，莫名觉得失落怅惘，这种惆帐从未有过，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人吗？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偏偏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凤凌霜转身走了，她怕再说下去这个尊贵的皇子表现得更加可怜。
她就没有欺负人的心思，尤其是要和无冤无仇的人搞对立。
回到瀚景院，看到几位师兄正在院中打坐。
凤凌霜悄声走过去问，“师尊呢？”
“去招待各位宗主长老。”
“啊，他们怎么又来了？”凤凌霜一脸懵。
封逐鹤敲小师妹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要紧事，你是师尊的掌侍，居然不在他身边奉茶。”
“额……”这事她还真忘了，这叫玩忽职守啊。
她正想跑去救场呢。
封逐鹤把人捞住，“不用去了，都是宗主掌门的，谁比谁的身份低啊，还不都是各就坐后，让几位弟子上去端茶倒水即可。”
“大师兄你怎么不去找我啊，我跟你说了，我去后山修炼。”
“这不是怕打扰你吗，我本来是想告知你一声，可师尊说不用，他想让你专心修炼。”
凤凌霜听着扶额，她知道师尊偏心宠自己，就没想到他这么纵着，这掌侍是形同虚设啊。
“不是，你还没说这宗主长老又跑来我们天云宗所谓何事呢？”
顾明焰笑着道，“小师姐，你这属于健忘呢还是痴呆了？各天之骄子要进入秘境历练了，往年都是五大宗一起的啊。”
凤凌霜：“……”
她转身想去蹲墙角思过一下下。
她脑子现在越发不灵光了，也不晓得是不是被那妖帝给打傻了，向来反应灵敏的，没想到今日竟频频出错。
抬步走到石桌前就坐，她喝了一口茶问，“你们知道那轩辕戎拜入谁的座下吗？”
楚俊萧回答，“七院长座下。”
“啥？”
七院长收徒了？
这老头子开窍了？
封逐鹤道，“听说七院长有位故人是苏家的。”
凤凌霜瞬间恍然大悟。
故人之事，人情往来之手段，若是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难怪那轩辕珞生气的时候也就敢对轩辕益发脾气，他并不敢真刀真枪对着轩辕戎来一招阴谋诡计。
轩辕珞这小人也就会看人下菜了。
封逐鹤问，“小师妹，准备好进入秘境的事了吗？”
凤凌霜耸耸肩，“还用得着准备吗，不是按照境界高低选择进入就可以了吗吗？”
“那你要想好进入秘境寻找什么啊，总不能一股脑儿扑进去，然后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吧？”
凤凌霜眼珠子滴溜溜转，她小声问，“大师兄，你老实告诉我，先前，多少人是有去无回的？”
封逐鹤想了一下回答，“我那一届，但凡进去的都出来了。”
“可我听说只要选择进入秘境，生死不论对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师尊及各宗主还不完全掌握秘境内的情况，所以在弟子出事的时候没能及时伸出援手，故而存在有去无回现象，如今已经可以在情况特殊下提前将受伤或者是性命垂危的弟子提前带出来。”
“那如果是宗门弟子之间互相残杀呢，这样又怎般算？”
“各宗门长老都会及时跟进了解情况，除非被人为掩盖真相，那么就有可能死人，当然出来的所有弟子都会被接受讯问调查，若查出其中一人是凶手，那此人必定要被废去修为，并且被赶出所在宗门。”
“就这样吗，难道不该以命偿命？”
“以命偿命也要按照实际情况，如果是双方都有错呢，还有本来是吃亏的一方侥幸活下来，反而是先动手伤人的死了，那这样也要以命偿命吗？”
凤凌霜想，这样说的话，那规则还挺严格的，可为什么进入秘境的弟子还是会互相暗算呢？
楚俊萧道，“小师妹，你要知，人心难测啊，有人为了一己私欲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骆无忧道，“尤其是进入秘境本就是为了寻找机缘。”
封逐鹤顺着话道，“而机缘这种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凤凌霜哑然，她道，“我明白了。”
说到底就是江湖险恶。
她要去静坐修炼了，就不陪着师兄聊天了。
晚上，墨景轩回来，特意来月云峰看望徒弟，本以为她睡下了，没想到她还在打坐。
墨景轩站在窗口前看着认认真真的徒儿，想开口打扰她，又怕耽误她修炼，正犹犹豫豫中，抬头却看到贪玩的弟子不知什么时候闪身到窗口前，她支起一只手托着下巴问，“师尊是来找我吗？”
墨景轩把手上的桂花糕举起递进去，“你顾师叔下山去，旁晚的时候刚回来，我托她买了这个，听说你很喜欢。”
凤凌霜笑得眼睛明亮亮，“师尊怎么知道的？”
“龙樱蓉说的，下午你顾师叔出去的时候她让帮买些东西回来，你顾师叔随口问我，我本不知道你需要什么，然后龙樱蓉道你心心念念浮灵城闲云楼里的桂花糕，道是吃过一次难忘，故为师托人给你买来了。”
凤凌霜打开油纸，她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好香。
当拿起一块送进嘴里，香甜软糯的味道融化在嘴里，她笑得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