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塔摸摸下巴，“主人，你敢吗？”
“你想干嘛？”
“什么叫我想干嘛，是你要不要帮师尊，当然不帮他也可以，就是他自己忍痛受苦而已，反正他也不会吱声。”
凤凌霜：“……”
“他不想放弃无情道也可以理解，这些年修炼一直依靠无情道，突然放弃，他是怕无法静下心换其它道统加强修为，但以他的领悟力，不借无情道照样修为大增。”
“所以师尊可以弃无情道。”
“当然可以弃，这又不是什么契约之类，修炼与否本在他心念之间，就是他想多走一道好变得更强而已，如今纠结就是不愿放弃多一条道，那只能让自己痛着。”
“你告诉我该如何做？”凤凌霜诚心请教。
琉璃塔挠挠头，“主人仔细劝劝，让他心甘情愿放弃无情道，不就是缺一道法门吗，墨尊者少一道最多是修炼进展慢一步，不会少他一块肉。”
“若是如此，我倒希望师尊能放弃那无情道。”
“其实你师尊的无情道属清修那一类，借助修炼的确能做到心无杂念，这也是他未遇见你之前为人冷情冷性的原因，主人也知道，一个人享受孤独久了是不希望被外界的人和事打扰。”
“那我算是扰了师尊求道吗？”
“不算，他这种就是即便不遇见你，也许会遇见其他人。”
“会吗……”
“停停停，越说越远了，主人你不要跟我探讨他的感情之事，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被无情道影响了。”
“哦。”凤凌霜把琉璃塔扔进古兰戒里锁起来了。
琉璃塔叩门，“不带这样，放我出去。”
“你先清修。”
“我不看。”
“看什么看，我没做什么？”
“那你锁我干嘛？”
“闭嘴。”
凤凌霜锁起古兰戒。
天地清净。
她靠在师尊怀里，感受着他的不安问，“师尊，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墨景轩否认，“没有。”
他抱着徒弟，明明在受折磨，却不想放手。
凤凌霜直起身子，她看着不说实话的师尊问，“您修炼了无情道？”
“这没什么影响。”墨景轩想解释，可这心念越偏，就越能感受无情道的反噬越强烈。
凤凌霜拿着师尊的手，“放弃无情道吧。”
“凌儿。”
“道法自然，若不自然，那择其一而行。庄有云，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师尊二选一，选徒弟我，还是选无情道？”
墨景轩：“……”
“师尊选什么？”
墨景轩无奈叹息，“凌儿应该知道。”
“我知道吗？”凤凌霜直起身子，她近距离注视着眉目如画的师尊。
他剑眉下星目璨璨，眉宇间的清冷如雪早被春风洒扫。
此一时的墨尊者拥人间道意，道统依旧至上，强依然强，至真至雪依旧。
凤凌霜缠着他的五指，微微靠近去，记得任性而为万般，却未曾有一次是清醒如这般，她近身吻住师尊清冷薄唇。
选无情道？还是徒弟？
其实他早就做选择了，只不过是想鱼和熊掌兼许，然事不能两全，那么相濡以沫于心心念念理是应当。
心随意动，妄念横生，使得无情道崩解如屑。
顷刻间，心意择道而行，是若渊渊乎其若海，魏魏乎其终则复始也。运量万物而不匮。则君子之道，彼其外与!万物皆往资焉而不匮。
此其道与!
琉璃塔抬头看着无穷道意流转，这还挺别样，在舍弃道则的时候居然还能开辟浩瀚道意。
凤凌霜心思不专，本意是想劝师尊，可这吻着吻着，有点纵火烧山的感觉，而想到那杂乱无章妄念，她三心二意的，然后被咬了。
她委屈巴巴移开一点点，不知该怪师尊凶残，还是怪自己不尊师重道。
墨景轩捧着不认真的徒弟问，“被咬疼了？”
凤凌霜闷嘴不说话。
墨景轩裹着徒弟姝绝昳丽的小脸，让她张嘴给看看。
凤凌霜摇头不要，真没事，也是她胡思乱想才……
墨景轩非要看哄诱，“我就看看。”
凤凌霜微微松开嘴唇，不疼的。
墨景轩看到一点点咬印，他道歉，“是师尊不知分寸。”
凤凌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话以前听过，那时师尊一身俨然，她有些狂妄，而今竟觉不好意思了。
“唉，我那两活宝呢？”凤凌霜站起来拍拍身上法衣，她才想起两只灵宠不见了。
“仙鹿，九曜你们在哪儿？”
啪嗒，砰。
一只鹿和一只火凤凰从一道洞穴里滚出砸下。
随之滚下来的还有一大块巨大石头。
两灵宠落下来的时候钻进了洞穴里，然后遭遇了一系列险恶疾苦，最终滚在了林下清风的主人面前。
凤凌霜低头看着问，“你们这是……”
“主人，这鬼地方邪门得很。”
凤凌霜转头看看，“感觉是挺邪门。”
墨景轩又化作白貂的模样，他让徒弟抱抱。
“好。”凤凌霜应了一声，她带着师尊去找出路。
墨景轩道，“去找涅槃石。”
“嗯。”
她东敲敲西瞅瞅，四周阴风阵阵，感觉是空气不好，其余没什么糟糕的体会。
凤凌霜喊枫霜，砸在缝隙里的佩剑嗖的一声窜起，它飞回主人手中。
凤凌霜伸手接住，手腕转了转，一剑斩破天渊。
亦步亦趋靠近来的黑雾猛然被斩灭退开。
“我在此放话，不清理你们，我誓不罢休。”
她的佩剑泛着盈盈白雾，好似灵气的模样，这白雾照应着黑雾，黑雾张牙舞爪，如同魔爪四处扑腾着，可它们没办法蜂拥包裹上来困死这坠落深渊的少女。
凤凌霜挥剑扫净方寸之地黑雾，看着脚底下的砖石，纹路古补，竟不是刀刃纵横的深渊底部，这应该是地宫的最底层。
仙鹿化作小小一只挂在主人脖子上道，“咱这是误打误撞来到最机密的地方了？”
凤凰化作小小一只站在凤凌霜头顶道，“可不是吗，直接进入核心区域，这是地宫心脏。”
两灵宠化成小模样，它们不敢远离主人，因为四周都是黑气。
凤凌霜小心护着白貂师尊，她朝着远处的地宫宝座走去。
墨景轩道，“先找涅槃石。”
“在找了。”凤凌霜去翻箱倒柜，懒得动手直接用脚踢。
搞得噼里啪啦的。上方的人听到底下传来回音，声音很沉闷，像是巨兽苏醒了正在咆哮怒吼。
凤钦寒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渊道，“小霜应该没事，她有灵蕴护身。”
一人道，“那书库保住了？”
众：“……”
皇帝们姗姗来迟，来到看见一帮人站在深渊岸边低头看，他问，“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