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达芙妮的头发便恢复了原来的色泽,且很快就离开了医疗翼。
而爱尔柏塔则继续待在这里,她看着因为各种小事故受伤的学生们来来去去(其中有一个男生的门牙长到了胸口处)。她本以为自己待两周就能离开,却没想到最后住了整整一个多月——直到十月下旬,她的腿才能勉强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地走路(因为长期躺在床上,她都快忘记走路的感觉了)。
当然,在此期间也有不少人来看她,包括洛哈特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同时她注意到,西德尼在送了那些醒神药剂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疗翼——至少她清醒的时候没再见过他。
而爱尔柏塔虽然着急出院,但比她还急的人是弗林特,毕竟十一月之后就要进行魁地奇比赛了,她作为击球手已经缺席了很多场训练。不过很可惜的是弗林特没说几句话就被庞弗雷夫人给赶走了——因为他试图把爱尔柏塔从床上拉下来(这让她怀疑对方不是喜欢她,而是喜欢她的魁地奇技术)。
等到了十一月初,万圣节过后的第一个周末,她总算是能自己走路了,这也有赖于庞弗雷夫人不断的帮她按摩肌肉,并不厌其烦地陪着她在医疗翼内来回走动。这让爱尔柏塔对这位女巫充满了感激,决定回去后准备一份礼物。而在离开医疗翼前,她拥抱了对方并亲吻了女巫的面颊。
得到的却是庞弗雷夫人故作严肃的‘不要再让我在医疗翼看到你,弗利小姐’。
于是瘦了不少的爱尔柏塔慢悠悠的走出了医疗翼,可冷风却促使她不得不给自己施了一个保暖咒,最后加快速度往地窖赶去。
然而等她走入一条距离地窖很近的走廊时,却意外的遇到了形色匆匆的红头发女孩——金妮-韦斯莱。这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走的非常快,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似的——她甚至都没发现迎面走过来的爱尔柏塔,就这么半低着头擦着她的袍子离开了。
爱尔柏塔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有很多学生会因为各种原因迷路到斯莱特林地窖附近(霍格沃兹那时不时变幻的楼梯的确让人头疼),等他们知道那是斯莱特林所在的区域后,一般都是韦斯莱的这个反应——仿佛地窖里会跳出一个吃人的怪物。
所以爱尔柏塔只是单纯的感觉女孩的精神不济,那黑眼圈可比她之前见她时还要浓上不少。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金妮-韦斯莱的背影,这才收回视线并继续往前走,然后她拐了个弯,步入一条阴暗潮湿的地下甬道。
因为在医疗翼躺了太久,所以觉得这里实在是暗的她抽出魔杖用了一个荧光闪烁,可是却在拐进另一条甬道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刚才是不是在拐角那儿看到了什么东西?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的爱尔柏塔回过头并将魔杖探了过去,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一本湿漉漉的四角包着金属的本子正安静的躺在角落的阴影里。
“……”
第一眼还以为那是女级长-洛佩兹之前借给她的手册(她已经归还给了对方),疑惑之下爱尔柏塔便上前将本子捡起,随后用了一个清新咒和烘干咒,接着便想借着魔杖的微光看看那本子到底是什么。然而忽如其来的鬼叫却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她猛地抬头,看到了将身体嵌入墙面的皮皮鬼。
半透明的鬼魂的手里还拿着水弹,它一边嬉笑着将水弹往金发斯莱特林身上扔,一边尖声大笑:“抓到你了抓到你了!你这个狡猾的小鬼头躲在这里打什么坏主意!?”
爱尔柏塔顺势将这褐色的本子塞进了袍子的口袋里,随后她甩出一个盔甲护身挡住了那些不知道装了什么液体的水弹。她神色中的轻松惬意顿时消失无踪,并毫不犹豫的放出一个恶咒,“我看你是真的相当想念巴罗阁下,皮皮鬼。”
“无趣!无趣!”
皮皮鬼一听到巴罗的名字便惊叫着缩回了墙里,可它很快又探出半透明的脑袋嬉皮笑脸,“听说继承人在斯莱特林——你们这群小坏蛋可高兴了是不是!是不是!不不不——波特才是继承人,波特才是!”
爱尔柏塔因为皮皮鬼那毫无逻辑的话而皱起了眉,什么继承人?
然而还不等她再说话,皮皮鬼就嗖的一下钻回了墙里,消失在了阴暗的甬道中。见甬道再次恢复沉寂,爱尔柏塔也没有久留,而是抱着疑惑的心态离开这里,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中。
但公共休息室的氛围也相当奇怪,几乎所有学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了这里,神色凝重的窃窃私语。而爱尔柏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壁炉前的德拉科-马尔福,他的表情相当兴奋,一张脸也微微发红,像是在和扎比尼,莉娅,高尔克和拉布他们说着什么趣事,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至于小格林格拉斯则坐在另一头,和达芙妮待在一起。
可爱尔柏塔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其他高年级生的注意,坐在窗边的女级长第一时间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她了然的颔首快步走了过去,与几个七年级纯血坐在了一起。
在之后的交谈过程中她才知道,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一是兰迪-西德尼再次被孤立,二则是在万圣节前夜,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和他的两个朋友在城堡二楼的墙上发现了一串用血液写出来的字,而字的旁边挂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洛丽丝夫人。
说到这里,女级长洛佩兹轻轻挥动魔杖,两行缩小了的殷红的字体便出现在了爱尔柏塔的眼前。
【密室已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爱尔柏塔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明白皮皮鬼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伸手将那行血色的字母挥开,细细思索。
女级长洛佩兹见此便低声道:“传闻中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瞒着其他创办者而设的,他用了什么方法封闭了那个神秘的房间。而只有他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学校才能开启密室,把里面恐怖的东西放出来,让它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你怎么看,弗利。”
“我没有看法,级长小姐。”
爱尔柏塔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传说,据说萨拉查-斯莱特林不愿意接收麻瓜学生,他认为魔法教育只应该局限于纯魔法家庭。但传说终归是传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密室的存在——听说学校调查过此事,也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作为斯莱特林,我想所有人都应该对此事保持沉默,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什么?”一个七年级男生皱起眉不赞同的说,他是纯血的绝对拥护者,相当厌恶麻瓜,“这可是个好机会,弗利。如果按照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建校理念,那么那些肮脏的——”
“恕我冒昧卡特先生,”爱尔柏塔几乎和女级长同时甩出一个隔音咒,她继续说:“现在的校长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对于纯血,混血和麻瓜的态度想必您也清楚。”
她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没有去看表情不快但闭上了嘴的卡特,而是若有所思的摸着魔杖,“诚然血统极其重要,但是我想大家没有忘记斯莱特林的学院传统——重视荣誉,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和胜利至上。”她露出一个有点谨慎的微笑,岔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诚挚的建议各位不要轻举妄动。而据我所知,现在更多的人在怀疑波特才是继承人——但他是个格兰芬多。”
既然皮皮鬼都提到了波特,那想必是有人在怀疑他的。
坐在卡特身边的另一个七年级生却不明不白的笑了一声,接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说不定波特应该是个斯莱特林——在分院时他经历了帽窘。我猜我们伟大的救世主一定是听别人说斯莱特林是邪恶的,专门出黑巫师的学院。”
围坐在圆桌上的‘邪恶巫师’们应景的笑了笑,沉郁且隐约带着点疯狂意味的氛围立刻轻松不少。
“那么就让波特自己发愁吧,”女级长-洛佩兹闻言略带兴味的说,自然清楚万圣节过后的小小流言,她用魔杖卷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在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哦——这可真是件妙事。那么在波特先生向我们这些邪恶巫师求援的时候,可得帮帮他才行——”随后她将魔杖抵在桌边敲了敲,“敬波特。”
其余的高年级生同样笑的格外怪异,他们抽出魔杖点了点桌面,态度上可不怎么尊重,“敬波特。”
之后几人闲聊了几句便纷纷离开,只剩下爱尔柏塔和女级长还落座于窗边。
“西德尼先生为什么会被孤立?”虽然对那个密室挺感兴趣,但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于是她便问起了另一件事,毕竟以西德尼的魔药水平,就算不受欢迎也不该被孤立才对。
洛佩兹却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事’的表情,“这就要问马尔福先生了——在庇护结束的一分钟后,马尔福先生就对他用了锁腿咒。”
爱尔柏塔的表情当即微妙起来,“西德尼冒犯他了?”
“如果算上那个一年级混血在休息室里练习漂浮咒,结果不小心将青苹果砸在马尔福先生的身上的话,”洛佩兹说,她又一次改变了对西德尼的称呼,“我想是的。”
爱尔柏塔皱起眉,她不明白西德尼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对方可是看见马尔福就躲的类型,“马尔福先生没有当场发作?”
洛佩兹答:“没有,弗利——那个一年级混血当时还处于你的庇护之下。我想马尔福先生也清楚地明白这点。他甚至跟我确定了你庇护结束的时间,”女级长这么说着的时候侧头看向了正兴致勃勃和朋友们说话的马尔福,接着回过头看向蹙着眉的金发四年级,意味深长的说:“不得不说弗利,你和马尔福先生的关系——相当不错。”
正在思考的爱尔柏塔没有听出来洛佩兹语中的深意,她只是礼节性的笑了一下,接着便同对方道别离开了休息室,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单人寝室中。
她脱袍子的时候还在想这事有点奇怪,毕竟以马尔福的脾气,如果他真的生了气又怎么会给她面子?
然而当手指接触到一个硬物的时候,爱尔柏塔便暂时将西德尼和马尔福的事放下,转而抽出那本自己捡到的本子看了看,结果却发现这四角包着金属的本子不是女级长洛佩兹的手册,而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
她本以为是谁粗心的将日记本落在了甬道里,可当她看清封皮上褪色的日期时,赫然意识到这竟然是个五十年前的老物件。莫名起了兴致的爱尔柏塔拿着日记本来到桌前坐下,接着翻开了封皮,在内页看到了模糊不清的人名。
【**-里德尔】
最前头的字母已经看不清晰,而在她的记忆里,霍格沃兹里并没有姓里德尔的学生——至少成绩优秀的人当中没有。她又翻了一页,发现纸页是空白的,再继续往下翻,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隐形墨水还是魔法物品?
爱尔柏塔拿起魔杖在日记本的空白处点了三下施了一个显形咒,但这本日记本却没什么反应。
“魔法物品?”
她更感兴趣了,但手指却立刻离开了这本日记——毕竟有相当一部分的魔法物品具有危险性。接着她盯着那泛黄的纸页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挥动魔杖让羽毛笔飘了过来,并操控着羽毛笔在纸页上落下了一串字。
【我想知道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
紧接着她便见到这行字慢慢淡去,接着另一行行云流水颇为优雅的字体浮现而出。
【你好,我是里德尔,这本日记的主人。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谁?是如何得到这本日记本的?】
爱尔柏塔却没有第一时间予以回应,而那行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淡了下去,纸页重新变得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异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魔法物品,它的用处是什么,仅仅是对写字之人予以相应的回复?
难不成是用来解闷的?
心中虽然疑惑,但爱尔柏塔还是挥动魔杖让羽毛笔再次落下了一行字。
【你好,里德尔先生。我是凯丽,在一条走廊的角落里发现了你的日记本——需要我将它归还于某人吗?】
她这么写的时候还在想,应该没人会对一个魔法物品说出自己的真名,同理这魔法物品的原主人也不一定就叫里德尔。而在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母之后,那串陌生的字迹再次浮现而出。
【不,不需要,亲爱的凯丽。既然你拿到了这本日记本,那它就属于你。】
还不等爱尔柏塔再次写字,就见这行字消失,然后又出现了一串新的语句。
【这是我十六岁时制作的魔法小道具,出于某种纪念意义,我在毕业前将它留在了霍格沃兹——希望能给得到它的人带来一点学业上的帮助和惊喜。】
她挑了一下眉,十六岁就做出了这样的魔法道具?
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这对于能人辈出的霍格沃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她还有些在意这本日记本为什么会出现在甬道里,难不成这日记本一直在那儿,但始终没人发现?她仔细想了想,通常来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甬道那肮脏潮湿的角落,再加上那里的光线不好,这日记本的色调也非常黯淡,所以也有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
但这些也可以暂且不提,她更想知道这魔法道具(在她眼里这就是个道具,不是什么里德尔)口中对学业的帮助和惊喜是什么——等她摸透了这东西所包含的知识,再将它交给斯内普教授也不迟。
于是她挥动魔杖,羽毛笔晃了又晃,再次写下了一串字。
【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里德尔先生。那么——或许你愿意慷慨的为我解答一些小小的疑惑。】
她娟秀的笔迹再次消失,像是被滴入湖泊的墨水那样消失无踪。而很快,里德尔也做出了回应——
【荣幸之至,我亲爱的凯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