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多数对麻瓜相机完全不感兴趣的斯莱特林学生,剩下的魁地奇球队队员们几乎人手一张神情各有不同的相片纸。
面容严肃的霍琦夫人同样如此,她看着照片,如鹰隼般锐利的金色眼睛罕见的弯了弯,眼尾暴露出岁月的纹路。随后她将这张纸片妥善的放进口袋里,接着又望向身边的年轻人们,这些逐渐趋于成熟的脸孔无一不是在轻松的笑着的,这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回想起了学生时代同朋友们在赛后勾肩搭背的回城堡的情景。
于是她什么也没说,随即安静的离场,将氛围难得和谐的空间留给了这群孩子们。
“……”
正靠在栏杆旁的爱尔柏塔虽然留意到了霍琦夫人的离开,但她并没有在意。
因为她此刻正注视着莉娅和小格林格拉斯离开的方向。
几分钟前莉娅忽然双手捂住脸背过了身,而小格林格拉斯则拥着她的肩膀并垂下了头,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一幕令爱尔柏塔的胸膛内突然钻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情绪,这让她感到了久违的厌倦。
马尔福此刻正与弗林特他们待在一起,与多数斯莱特林一样,他的手里同样没有相片纸。男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队友的话,时不时撇撇嘴,露出一个或不屑或嗤笑的表情——他们大概率是在讨论救世主哈利-波特。
这让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离开马尔福庄园前,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对话。
【马尔福家的前任家主似乎总是一副宁静温柔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
他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位长辈,而是爱尔柏塔的朋友或者兄弟姐妹,但实则不然。
“新的学期总是令人期待,对吗?”
寂静的图书收藏室内,夕阳热烈的余晖穿过细长的柳叶窗,温暖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爱尔柏塔正埋头翻阅一本魔纹图解,那些讨人厌的纹路惹得她头晕眼花。
在马尔福庄园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卢修斯-马尔福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除了某些具有特殊意义的房间,她几乎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不会干涉她的日常行动,甚至从不过问她的行踪。同时对于她提出的需求——例如一些昂贵难寻的魔药材料,晦涩难懂的如尼文图纸也一一应允,并在第二日清晨送进她的卧室。
当然,和这些必需品一道送来的,还有可口的蓝莓曲奇,一些口味经过调制的睡眠药剂,雕刻精美可爱的香薰蜡烛,漂亮小巧的配饰珠宝,间或掺杂一些古旧的书籍等等。
爱尔柏塔并不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单纯的小姑娘,她虽然同意认真看待德拉科-马尔福,并承认自己栽了个跟头,但这可不代表她赞同马尔福家族的理念,也不代表她会像只乖顺的绵羊般任人摆布——
毕竟从之前的对话来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极其擅长拿捏并煽动人心。
而一旦走进他所编织的陷阱里,那就很难再从他塑造的逻辑圈里走出来——他似乎足够了解她这类人的经历和缺陷。
真是让人拍手叫好的能力。
于是爱尔柏塔也不拒绝,统统收下——对方既然都大大方方的送来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更何况这些小玩意比起什么石油和矿脉可是廉价不少。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接受那些触手可及的财富的原因也显而易见。
此刻,爱尔柏塔对于这位前任家主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她语气平稳且头也不抬的说:“的确——或许您有什么事找我?”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她金色的发顶眨眨眼,他和善地笑了笑,“你该休息了,小公主。”
他说的倒也没错,因为爱尔柏塔已经在藏书馆里待了整整六个小时,连家养小精灵送上来的水果和饮料都没碰上一次,同时婉拒了小马尔福的魁地奇邀约。
她不得不承认德拉科-马尔福对于魁地奇的热情不是一般的大。
而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完全沉浸在可怕繁复的魔纹世界中时,小马尔福抱着扫帚陪着她坐了一个小时,可惜却没能得到她的一个眼神。他气闷的抿起嘴唇——这是男孩即将开始抱怨的前兆,可他终究是憋住了什么都没说,最后静悄悄地离开了图书收藏室。
“......”
爱尔柏塔闻言停下书写的动作,她很高兴自己最后勾勒的图案没有出错。虽然她偶尔会逞能强迫自己做一些事,但这种情况比起过去也好上了许多,她舒出一口气,礼貌的回应了前任家主的‘关心’,“可时间不等人,先生。”
她不等他再开口又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显然明白她语中的含义,他抬手抚摸了一下微瑕的宝石发带,“现在还不是时候。”
“......”
爱尔柏塔终于抬起了头,她轻轻地揉了揉发红的指关节内侧,越发认为马尔福家的前任家主比卢修斯-马尔福更加傲慢。
但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异常平静。
“没有人能永远帮他。如果未来发生了我们都没预料到的事,至少他得能保住自己的命——勇敢面对的确困难,但逃跑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画框中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抬眼看了过来,温和的语气蒙上了一层浅薄却不容忽视的阴影,“你认为他会逃跑?”
爱尔柏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图纸莫名有些走神儿,继而忽略了对方那冷厉到几乎毛骨悚然的视线。随后她漫不经心地合上魔纹书,答非所问:“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枷锁。您认为呢,先生。”】
回忆的片段渐渐远去,她低下头去看捏在手中的照片纸。
爱尔柏塔长久的凝视着相片中自己微笑的脸,接着又瞥向马尔福那骄矜却不掩神采飞扬的神情,十分庆幸自己在信中同意了前往沙菲克庄园的提议。
她想,自己或许会有新的收获也不一定。
…
……
时间很快步入二月,糟糕的天气仍旧没有改变。
迎面而来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着面庞,让人愈发想要待在温暖的室内。
但是这显然拦不住爱尔柏塔不定时的前往禁林,而在这次的捕猎过后,她还来不及清洗被溅到身上的血迹,小狼们便结伴咬拽着她的毛发,神神秘秘的带着她向禁林深处走去——它们说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
其实爱尔柏塔早就收到过来自小狼们的礼物,比如活蹦乱跳的兔子,瑟瑟发抖的幼猪,半死不活的小蛇,被吓死的麻雀,甚至还有一些闪闪发光的石头(是独眼小白狼送她的,它似乎特别喜欢耀眼的小东西)。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那条正待在自己口袋里的金色飞贼项链,她曾想把它还给马尔福,却又被他原封不动的寄了回来。后来她便将它放进自己的首饰盒里没再动过,直到昨天要清理盒子时,才无意间发现金色飞贼的球体似乎是可以扭动拆卸的。
可还不等她仔细研究,达芙妮便急匆匆地来寝室找她,她就顺手将项链揣进了衣兜里。
思绪回笼,等爱尔柏塔跟着小狼们到达了禁林的一片小空地,却没看到什么‘礼物’——但她嗅到了非常浅淡的陌生的气味。
这里曾经有什么动物驻足,但不久前离开了。
而奇怪的是她竟然什么也没有听到。
另一边,小狼们看着空荡荡的场所也有些意外,独眼小白狼与小灰狼对视一眼,接着三只小狼一同钻进了灌木丛,但没过一会儿便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独眼小白狼一反常态的没有靠近她,反而是衔着兔子的小灰狼和另一只小白狼乐颠颠的上前并亲昵的蹭着她脖子上顺滑的绒毛,【给你的给你的——刚才的猎物逃跑了,给你的!】
兔子的气味和她刚才闻到的气味完全不同,她看了一眼平整没有痕迹的草地,灿金色的兽瞳瞥向一言不发的独眼小白狼,便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舔了舔两只小狼的脸。她心想,在她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或许出现了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
可是这对于小狼们来说,大概是一件好事。
爱尔柏塔心中不无失落的想,认为自己这个引导者的角色是时候退场了。
可就在她同过去一样与小狼们告别,开始前往自己埋魔杖的地方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于是她迟疑地抖了抖耳朵,随后果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漆黑到仿佛能够吞噬生命的林子。
黑狼巨大的身躯被淹没在暗淡斑驳的树影中,唯有虫鸣与夜枭煽翅的声响同她相伴。很快,像是明白她在等待,一抹雪白的影子恍若幽灵般矫捷地从树后钻了出来。
是独眼小狼。
它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骇人,小狼站在距离她五米外的位置,发出一声哀求似的低鸣,【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可还不等爱尔柏塔回答,它又急急地往前走了两步,两只前爪在原地着急的跺了跺,呜呜叫着:【我很厉害的!我可以给你抓好多好多吃的!】
“......”
爱尔柏塔眨了眨灿金色的眼,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走过去用下巴蹭了蹭独眼小狼的头顶,随后低下头和它的脑袋贴在一起,【为什么?】
她的这个动作令情绪激动的小白狼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得到了依靠。过了许久,它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害怕。】
【害怕你会和妈妈一样离开我们。】
爱尔柏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干脆保持了沉默。
【你会离开,】它很聪明的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是你不会像妈妈那样……死掉,对不对?】
【不。我会死,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爱尔柏塔歪过脑袋,她惊异于小狼的聪颖,又想起母狼惨死的场景,便轻轻碰了碰它冰凉的耳朵,【不要害怕,我不会死在你的面前。】
独眼小狼颤抖了一下,它使劲儿往她的身上蹭,似乎是想汲取一些温暖,最后抻着脖子很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脸,【我才不害怕,我们很强——可以保护你的!而且就算他们怎么说,你就是你呀。不管你是谁,我们都会永远爱你的。】
“......”
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它说出‘永远爱你’这几个词的时候,爱尔柏塔差点忽略了小狼口中的‘他们’。她感觉到心里一涩,就好像咽下了一大口甜腻的枫糖浆。可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独眼小白狼却第一次坚定的用吻部推开了她。
【你的家在那里对不对,那个好大好高的石头,】独眼小白狼见她没有反应后,又凑过来用脑袋使劲儿撞了她一下,推搡着让她调转了方向,催促她快些离开,【快走吧!下次我会送你更好看的石头的!】
“……”
爱尔柏塔顺从的借着对方的力量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回过头,却看到独眼小白狼仍站在原地。
静谧又冰冷的月光抚摸着它的身躯,让它的毛发在夜色中溢出柔和的微光。而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已经死去的母狼的影子。
美丽却又不屈。
于是爱尔柏塔不再犹疑,她扭身进入低矮的树丛中,接着快速奔跑,在茂密的林间穿梭。等她遥遥看到矗立在夜空下的城堡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三只小狼的名字。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它们吧。
从树根下刨出魔杖,恢复人身的爱尔柏塔捏了捏鼻梁,她缓慢的舒出一口气,随后有点心不在焉的整理了一下袍子,接着便顶着幻身咒静悄悄地离开了。
…
……
而在回到城堡准备考试的闲暇之余,她意外的发现赫敏-格兰杰似乎和她的朋友们闹了矛盾。
这源于某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她偶然间在图书馆内看见格兰杰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头奋笔疾书——悲伤的情绪似乎并不能降低对方完成作业的效率。等爱尔柏塔再度抬头放松脖颈的时候,棕发小女巫的手边就摞了好几张羊皮纸和几本新书。
她当时还在想格兰杰真的是既有天赋又非常努力的类型,毕竟她作为级长在参加级长会议时,也曾听格兰芬多的级长们说起这位天资聪颖的姑娘。而且看着女孩蓬松的头发,也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来图书馆前似乎遇到了格兰杰——对方和她走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不过那或许并非是格兰杰,只是个和她外形相似的学生,毕竟她当时走的急所以没有看清女孩的脸。又或者那的确是格兰杰,但不过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行程。心里这么想,爱尔柏塔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显然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询问格兰杰哭泣的缘由,于是她便低下头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
等到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比赛的当日,得知梅薇思要写作业不能去观赛,爱尔柏塔便抱着新盆栽去找桃金娘,对方竟出乎意料地提起了格兰杰,也顺势解答了她的疑惑。
“噢——可怜的小女孩。”
在那副厚重的镜片后,桃金娘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那尖细的声音里充斥着怜悯以及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幸灾乐祸,“她跟那两个男孩吵架了,躲在隔间里哭的稀里哗啦——”她抽了抽鼻子,先是绕着洗手台上的鸢尾花和新盆栽飞了一圈,接着又意犹未尽的说:“还说凯蒂没吃斑斑——要我说,猫吃老鼠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她叫我走开!”
最后桃金娘冲进了一个隔间,紧接着哇的一声从隔间的上方探出头来,“就在这儿——”她有点兴奋的说:“这里有我最喜欢的抽水马桶!”
爱尔柏塔默默地看向她,倒也没有对朋友奇异的喜好指手画脚,“好吧——我知道了,桃金娘。”她避开瓷砖上大片的水迹,很给面子的上前打开了隔间的门,去欣赏那与众不同的抽水马桶,这里也曾是她一年级时练习魔咒的场所,“或许那只猫的名字是克鲁克山,不是凯蒂。”
“是kitty!”桃金娘十分不愿意的尖声叫着,她嗖的一下钻进抽水马桶里,又忽的从另一个隔间飞了出来,“kittykittykitty——!”
爱尔柏塔被这声音吵得脑仁儿发疼,不过这会儿她也弄明白格兰杰为什么会哭了——无论是被朋友误会,又或者自己的猫咪真的吃了对方的宠物,“fine——it'skitty.”
紧接着她照例开始和桃金娘聊天,但大多时候是桃金娘单方面絮絮叨叨的说着画像们的态度不好,皮皮鬼有多么讨人厌等等。
从某种程度来讲,爱尔柏塔的确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当然桃金娘几乎没给她插嘴的机会)。
在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她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桃金娘,前往了礼堂用餐。而有趣的是,这一路上她听到不少学生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哈利-波特的火箭穹——是的,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先生骑着火箭穹入场,并赢得了比赛。
对于拉文克劳的落败感觉到了些许遗憾,爱尔柏塔准备过几天找梅薇思聊聊,而在她走过拐角的时候,竟意外的遇见了斯内普教授。脸色蜡黄的男人表情黑沉,显然是非常不愉快,以至于爱尔柏塔向他问好,他也只是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接着板着脸大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
爱尔柏塔早就习惯了斯内普教授的这幅样子,她只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惹到了对方,接着便轻快地进入了礼堂,然后荣幸的从男级长霍尔的口中得知了斯莱特林被扣五十分的消息。
“......”
她放下银汤匙沉默的听着霍尔尴尬的说起马尔福与高尔,克拉布以及弗林特一起扮做摄魂怪去吓唬正在比赛的哈利-波特,接着反被对方的守护神咒吓了一跳,最后被愤怒的麦格教授扣分并罚了禁闭的故事。
爱尔柏塔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总的来说也是这几个男孩活该。她回忆起斯内普教授那难看的脸色,又瞥了眼长席上空着的几个座位,感觉马尔福和他的朋友们就是那几个倒霉蛋了——真希望他们能长点记性。
默默在心里祝贺了一下终于成功用出守护神咒的哈利-波特,爱尔柏塔随手将头发勾到耳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头发了,或许该换个新的造型,要么找一枚卡子临时对付一下。
接着她与面带担忧之色的霍尔平淡的交谈了几句,得知罗尔一行人在课上讽刺特里劳妮教授就是个骗子的事情,便兴致缺缺的放下刀叉提前离席,回到了寝室。
爱尔柏塔本以为自己能安稳的睡个好觉,结果一道洪亮咒却毫不客气的将她惊醒。
“所有人——十分钟内到公共休息室集合。”那道阴恻恻的声音继续说:“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迟到!”
是斯内普教授。
来不及多想事情的缘由,爱尔柏塔的身体已经快过了大脑,她火速穿好衣物,接着开门走出女寝长廊。
她是第一个抵达公共休息室的,所以一眼就看见斯内普教授正背对着她站在壁炉旁,本来想立刻向对方问好的爱尔柏塔却硬生生将那些句子吞了回去——因为一席黑袍的男人在此刻刚好转过了身,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狰狞可怖,活脱脱的像个从黑湖里爬出来向人索命的鬼魂。
“......”
于是她识趣儿的没作声,接着干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站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斯内普教授显然也没有理会她的打算,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没过几分钟,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朋友们自然也在其中。
穿戴整齐的马尔福略有些烦躁,毕竟没人会喜欢在睡梦中被打扰——即便始作俑者是他的魔药学教授。他敷衍的应着扎比尼的话,眼睛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零零散散站着人的公共休息室,接着准确的捕捉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对方正站在沙发旁偏头去看墙面上的挂毯,而她的小臂正搭在沙发背上,手掌自然下垂,满是华贵意味的橄榄石戒指在她手上反而折射出低调的微光,同时衬得她手指纤细,肤色冷白。
于是他也没管扎比尼的话说没说完,便直接推开挡了路的低年级生,朝着金发女级长走了过去。
“你怎么站在这儿?”
爱尔柏塔还在脑子里想着考试时可能会用到的咒语,回头就见金发男孩挨在她身边,两个人之间只有两个拳头这么远的距离。他显然对于她避开人群的举动有点不满,但马尔福似乎也只是说说,很快便略过了这个话题小声嘟囔着问:“说实话,教授看起来有点......”
即便马尔福没把话说完,但她也充分理解了他的意思——
斯内普教授看起来有点吓人。
但话又说回来,黑发男人又好像是在兴奋——虽然她这句话说的很不合时宜,但她却微妙的认为这种兴奋中暗含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五分钟后,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的清点完了人数,接着便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消息——西里斯-布莱克在一小时前入侵了格兰芬多的塔楼,现在多数教授和幽灵们都在城堡里搜寻他的踪迹。
紧接着斯内普教授再度提醒所有人不要在夜间外出,爱尔柏塔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往她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随后阴沉着脸的男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关于五年级学生需要在假期前进行就业咨询的事情。
“我希望你们能清楚的明白自己想做些什么,适合做些什么,”斯内普教授的语气暗含了些许的不耐烦,“不要像个异想天开的傻瓜一样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说完他便让所有人回寝室休息,可男级长霍尔却突然说:“教授,需要我和弗利小姐守在休息室里吗?”
斯内普教授闻言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表情,显出几分讥诮,“容我提醒你,霍尔先生——”他的鹰钩鼻在火光中显得更大了,“那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恶棍,而不是彬彬有礼的,会敲门问你在不在家的绅士。”
听明白对方意思的霍尔立刻尴尬的低下头。
而完全能体会到对方心情的爱尔柏塔则突然感觉到身旁的马尔福似乎离她更近了些,紧接着她便听到男孩压低的了的满是嘲讽的语调,“真是蠢到家了。”
“……”
爱尔柏塔当然不会给予回应,况且马尔福敢这时候出声也真算得上是勇气可嘉。不过她还是偏头看了他一眼,示意对方低头看他们俩的袍子——都挨到一起了。马尔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随后不大乐意的撇撇嘴,竟意外听话的往外侧挪了挪。而那边的斯内普教授也不给霍尔再次开口的机会,他像是懒得搭理他,阴沉的视线落在了眼观鼻鼻观心的金发女级长的身上。
“弗利小姐留下。”
黑发男人如同一道阴影般来到爱尔柏塔的跟前——他隔着沙发冷漠地看她,神色严肃而又冷酷,“其他人回寝室休息。”
他话音刚落,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就如同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马尔福则是悄悄的看了看她,见她完全没反应后便不情愿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