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二少爷,您在哪呀?”程叔站在呼啸的北风中四面张望高声呼喊,却没有范添添的任何回应。走着走着竟然把人跟丢了,看看自己这是办的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二少爷去哪了,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这可真是迈脚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江滨城槐柳巷范府里就上演了一场迷糊老奴寻急躁主子的开年大戏。
“程叔,您是在找二少爷吗?”今天可是刘妈妈千年难遇一回的好日子,一大早不仅有程叔发下来的过年红包还白白得了二少爷赏的一两银子,此时老婆子心情好的透亮透亮的,脸上的颜色也是流光溢彩好像一下子比平时年轻了十几岁。
“是呀,我原本是跟二少爷走在一起的,可是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少爷他人了,你说她能去哪呢?”程叔拧着眉头站的端端正正对刘妈妈讲话,既没有在范添添面前的小心翼翼也没有在青鱼等人面前的严肃刻板,反倒是有些不自在好像连手脚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调一下位置。
“你说你本来是和二少爷一起走着突然间二少爷就不见了?不可能吧,我刚才明明见二少爷进了客厅,这里离客厅那么远,二少爷就是飞也飞不那么快呀,再说她也不会飞……”程叔毕竟是府上的管家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说话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想到这里刘妈妈停顿了一下又小心地提议:“要不您现在过去看一看,也省的站在这儿让大风吹的头发都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刘妈妈说完话看了程叔一眼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听说程管家昨天晚上喝多了,难道现在还没醒酒呢?那今天早上发的红包不会没有经过二少爷的同意自作主张发的吧?怪不得他说二少爷不见了呢,二少爷一个半大的孩子能走多快,说不定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呢。想到这里刘妈妈四处看了看,待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捂紧自己的荷包赶紧往自己的院子跑去,生怕程叔会追上来要走她的钱。
二少爷进了客厅?怎么可能?二少爷明明刚才还走在自己的前面,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客厅,可是刘妈妈是不会说谎话的呀,而且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她今天看上去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一点,我的头发乱了吗?
程叔一双老手在自己梳的光溜溜的头发上摸了又摸,也没有摸到一丝刘妈妈说的乱的地方,疑惑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还静若古树的老程头突然变成了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兔子,速度挺快可是从背后看上去总像是瘸了一条腿,样子别扭极了,等他终于连喘带嘘的推开客厅的大门,迎来的是范添添当头一记白眼。
范添添火急火燎地奔到客厅,撩开门帘就往屋子里闯,人还没进来就大声喊蒋小栓的名字,哪成想等她真的进了门才发现屋里不是蒋小栓一个人还坐着十来个男人,还有她之前不曾见过的生面孔,而且这些人的眼睛全部盯在她的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东西。
虽说自己这张脸长来就是让人看的,别说才十几个人,就是几十人几百人范添添也不在乎,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轮不到别人放肆。可是做少爷的就该有少爷的威严,尤其是给人的第一印象不能太差,这样不管不顾地跑进来还大喊着自己下属的名字怎么看也有碍观瞻吧。范添添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和情绪,但是并不能阻止她心里对程叔的不满,所以当程叔姗姗来迟的时候她先赏了老头一个白眼。
“二少爷,您,您需要添茶不?”屋里坐了一圈的人,范添添坐在首位,司马措居她左下手的位置,其余的人除了蒋小栓和几个袁成杰的手下,还有好些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程叔确定了范添添的存在心里也就安心了,可是总得想个借口给自己做台阶,于是就问出来这么一句漏洞百出的话。
“不必了,这里有青松伺候就行了,您老人家是府上的管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还是能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吧,省的累坏了身子和脑子。”青松平时就负责客厅这些地方的清洁和打理,此时正站在厅内的一角满脸郁闷,难道自己平时的表现不好,程管家这是对自己该有多不放心竟然能冲进来要替客人添茶倒水,好在二少爷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得见他忙碌的身影。
“那老奴就退下了,您有事就让青松叫我一下,我就守在门外。”程叔踩着台阶退下,一点也没觉得范添添的话硌脚。范添添终于发泄了自己胸中的不满,精神也神清气爽。主仆二人虽然沟通上是心血管堵塞默契岔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目的达成了一致,也不能不叫人敬佩。
依龙屯此次来的不仅有蒋小栓还有司马措等人,加上几个范添添没见过的生面孔,总共有十二个人之多。司马措带着众人给范添添行过礼拜过年之后又落了座,范添添看着那几个身材高大威猛雄壮的男人简直是心花怒放啊。司马措的眼光果然不错,收的都是一些身体素质好的人,而且只凭神色和反应范添添就能断定那几个人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至少有潜力是可塑之才。
“小措,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进城了?昨天晚上走的夜路不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寒暄过后,范添添急不可耐的向司马措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二哥放心,我们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想赶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给您和大哥拜年讨个吉利,而且我们前段时间在山上打了几只袍子和野鸡,想带到城里给哥哥们尝尝鲜,所以我和几位兄弟叔伯一商量就凌晨上路了,而且这次我们是骑马来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也并不辛苦。”司马措回答的滴水不漏,范添添听了会心的一笑。
“好,太好了,各位有心了也辛苦了。青松,带大家伙先下去,通知厨房做饭,捡顺口的做,再开一坛好酒,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回家了就不要客气。”范添添才不相信司马措只是为了给自己拜早年图吉利就披星戴月的赶来的话,司马措不是那等鲁莽冲动的人,要不是有紧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前来的,因此连忙打发了众人,留下司马措单独谈话。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人都走光了,范添添顾不得跟司马措寒暄开门见山。
“两件事,我拿不定主意也怕别人过来说不好再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所以借这个由头进城一趟亲自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