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你?我哪有,我可没有欺负你,我就是这性格,咱们府上的人都知道。而且吧,我这个人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对跟我关系越好的人我就越容易发火,反倒是那些跟我关系一般的人我不多加理会,这个就叫做亲疏有别,等你跟我混的时间长就知道了。”秦言抛过来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打击人,对于事关自己的话题范添添通常都很在意,自己可以随意的做什么,但是别人乱想就不太好了,为了撇干净秦言对自己的“误解”范添添吐了吐舌头瞎话就咕咚咕咚往出冒,比自来水还来的痛快。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个习惯呢,按照你说的谁跟你关系好你就对谁越不客气,那整个范府你哥哥范年年跟你关系最好,因为你们是兄弟啊,手足之亲,谁也比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你不是应该见到他就没有个好脸色,一天吵一架,十五天打一回吗?可我来你们家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们兄弟俩打架呢,别说打架,连吵架的时候也没见过,你这又怎么解释呢,难道说他不是你哥哥,所以你才这么客气?”
秦言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可是里面的陷阱却深不见底,范添添现在跟秦言是很随意的聊天状态,精神放松戒备放松,也正是能套出话来的好时机,秦言当然不想放过。
“打,怎么不打,你来我们家的是假太短,没见到我俩打架。我自从会走路,就追在他屁股后面打他,而且是逮着什么就用什么东西打,比如池塘边的石头啊、厨房里的碗啊、我奶奶的小脚布鞋啊,还有我爹过年给的压岁钱,我是逮着机会就打他。你别看他现在长得这样,一张脸能迷死个人,其实以前有两次差点让我给毁了容,要不是后来我娘用断绝母子关系这件事来要挟我,我说不定早就把他打死了呢,那你现在也见不到范家的大少爷了。”
范添添上一次为了安慰青柠把赵骁的境遇说的惨不忍睹,成功的吓住了小丫头的眼泪。这次为了忽悠住秦言那个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范添添又在上次的内容上加了一些料,变的是听众,不变的是范年年同学可怜悲惨的童年。
“你说的是真的?”
趴在床上盯着范添添的背影正翘首等待从范添添的话里面探寻蛛丝马迹的秦言再一次被范添添的话给搞晕了,用石头用碗用鞋底子,这是当妹妹的对待哥哥的态度吗?大雍朝历来崇尚孝悌,兄友弟恭是所有家庭对子女的要求也是别人评判这一家人的标准。
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家有范添添说过的这种情况,范添添是不是在说谎话?可是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么什么样的人家又会养出这样性格的姑娘呢?一个女孩子整日里女扮男装不说,还动不动就说一些带颜色的笑话又或者几句话不来就要动刀动枪把人给弄死。秦言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动用了禁术精神力就很差,现在又绞尽脑汁想在范添添这里探真假,秦言的头疼的厉害,身子也虚飘飘的没有丁点儿力气,最后不得不暂时先放弃对范添添的摸底了。
“当然是真的,没有比这个更真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我家问青柠,她知道这些事,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因为范年年可不是一个好像与的人,我是明面上张牙舞爪实则刀子嘴豆腐心,而他可是实打实的腹黑,说话噎死你都是小事,背后给你一刀,你到阎王那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秦言放弃摸底了,可是范添添却没有停下里的打算,说话间是连威胁带恐吓,整个一副要吓死秦言的架势。
“算了,你们兄弟俩我都惹不起,我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你哥哥那毒蛇嘴我早就见识过,果真是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还是司马少爷人比较好,我还是找机会跟他报仇吧。”秦言硬挺着头痛欲裂,接着范添添的话。
“就你,怎么报仇,你是能打得过他呀,还是也给他茶水了掺酒,他有跟你一样酒精过敏的毛病吗?他上次坑过你一次,你事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秦大公子可不是那种被人坑了还完全不计较的人,司马措早就对你起了提防,你想报仇,还是省省那份心思吧。”范添添把落井下石的本事发挥到极致,损人不要紧,丢到井底再砸几下子才是狠的。
秦言的头越来越疼,眼神也有些迷茫,趴在炕上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了,可是背对着他的范添添不知道,还以为秦言是被自己的话给问住了呢,于是又继续说:“你要是真想报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司马措对你敢怒不敢言,哑巴吃黄连,你要不要听一下?”
“不听?你不听我也要说,司马措不是有一个妹妹吗,司马洛,这个你知道吧,小妮子现在在我家住着呢,越长越好看,才十几岁就已经出落的跟水仙花一样的了,我们府上没有不喜欢的。你要是能把司马洛娶回家,让司马措给你当大舅子,保管司马措任凭你报仇,你说我这个注意好不好,既为你找了一个媳妇还让你报了仇,这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也就是咱俩关系好,换成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我跟你说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要是事成了可得感谢感谢我。”
范添添已经把窗户纸给糊好了,所以是侧着半边身子跟秦言说话的,说了半天,口水都咽了几口,竟然没有听见秦言的回应,范添添有些奇怪,端着浆糊碗拿着刷子慢慢的转过身子,定睛一看范添添这个气呀,感情秦言这家话不是被自己说的接不上话了而是睡着了,仔细一听还能听见他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但是气息还是均匀的。
“唉,没劲。”范添添看着自己脚前面睡的无比安稳的秦言,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心好意给他补窗户,还陪他聊天,这个家伙倒好,不仅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还还一步睡着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秦言这种趴在炕上睡觉的姿势还挺好玩的,白衣服白裤子白袜子,四只伸展,像极了自己前世的时候家里养的那只雪白的狐狸犬睡觉时的样子。想到那只跟自己关系极好的狐狸犬,范添添的心里顿时一暖,看向秦言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看来这个家伙今天真的是累着了,想到这里,范添添心中对秦言平添了一份同情。范添添以为秦言是被今天的颠簸给累到了,压根就不知道秦言是被他自己给累着了。
同情归同情,柔和归柔和,同情柔和之下也阻挡不住范添添童心作祟,这个家伙睡姿很像自己那只狐狸犬,可是这长相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就比如说这满脑袋的头发吧,狐狸犬那可是通体雪白,比他好看多了。雪白,雪白,范添添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然后一丝诡异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橙黄色的烛火下面更显她惊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