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交代你们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现在进展如何?”
“回禀二少爷,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先是摸清了江滨城里的地痞无赖是以一个叫陈四的人为首,然后分别从陈四周围的人下手,或是用钱财或是用武力,软硬兼施,现在和陈四他们那些人的关系还不错,可以说整个江滨城现在在暗处是不会有人敢打咱们家生意的人了。”董四六先于于首山回了话。
“是不敢,可是到底是因为你们,还是因为知府大人呢?我让你们去做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别看现在没什么事,可是后面要用的时候,如果出了篓子,我可是饶不了你们。”范添添话语里面威胁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她对两个人的人品不放心,要是那样,当初她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范添添是担心于首山和董四六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同时也被别人给忽悠了。
“属下不敢、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尽力去做了。”
“回禀二少爷,的确像您所说的一样,自从知府大人给咱们家送了字这件事传了出去以后,陈四果然不仅不敢打咱们家店铺的主意,还曾不止一次要求属下也不得违反,而且对我和董四六两个人的态度也是好了很多,所以当时我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董四六想对范添添解释一下,可是于首山恰时的打断了他的话,跟范添添汇报起来事情的进展,董四六只好闭嘴不言,但是手心里却也是出了一把的热汗,吓得呀。
于首山继续说:“我从那以后,没有再从陈四身上下手,而是从他的手下人着手,寻找他们的软肋,一个个的攻破,让他们听命于我。”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那个叫陈四的人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老大,实际上江滨城地下的势力现在是有你来掌控?是这样吗?”
范添添对于首山的话感到有些意外,自己临去依龙山之前,交代给于首山两人这件事,也只是突然起意,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沉浸在知府给送来的银票和字画的欢喜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局面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在那之后,范添添也是前不久和秦言说起这件事,秦言提醒她要小心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回来之后,也才想起了地下势力所潜藏的巨大价值,也才想起来于、董两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的成绩,这两个人看来还是很不错的呀。
“是可以这样说。”于首山毫不谦虚。
“那你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样把陈四给架空的。”范添添知道于首山是一个耿直的汉子,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实在,也不会撒谎,而且通过他自信的语气和坦然的眼神,范添添也猜测于首山说的是真的,可就是因为不曾怀疑,范添添才更想知道于大胡子是怎么办到的呢。
“二少爷您不知道,别看这个陈四家是江滨的本地人,在这一圈里混的时间也很长,可是他这个人不行,小气得很,而且对待手下很不公平。
我了解到,陈四每次派遣手下的人去要钱或者做事有了收入的时候,他总是会自己拿所有收入的二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二,剩下的才是给那些手下的兄弟们分。
按道理说,他偶然一两次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是首领,可是陈四这个人太喜欢钱了,有几次,出去办事的兄弟死了好几个人,家里只剩下寡妇、老母和还穿开裆裤的孩子,按理说,钱是人家用命换来的,你别说给人家七八成,就是全给人家也是应该的,但是陈四,还是自己拿一半,剩下的给其余的人分了。留给死去人家的那点钱,办完丧事,吃饭的钱都没有,你说大家伙看见他这样做,时间长了能不心寒吗?
所以我就采用这样的办法,收买人心,那些出了事情的家庭,我会让人去关照一下,送一些米啊面啊的,过节还会给送点点心什么的。平时一旦我要求去做的事情,我不仅不会取一文钱,还经常会给他们一些补助,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伙就对陈四意见更多了,熬到后来,陈四彻底没有人听他的了,就是听着也是阳奉阴违,他说的话让人办的事,立马就会有人来告诉我。”于首山侃侃而谈,说到后面,脸上也有了一丝小小的得意。
“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应该早就对陈四有意见了,为什么还一直忍受着陈四的盘剥呢?难道他们有受虐倾向?”
“二少爷你是不知道,陈四这个人虽然不咋地,可是他身手还是不错的,而且为人狠辣,对手下的人下手极狠,以前我没有去的时候,大家伙对他是又恨又怕,现在有了我,他们才没有了顾忌。”
“呵呵,看来这回这个陈四算是彻底栽了,不过你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粗心的连自己老大的地位被架空了都不知道的人呢?于首山,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刚才还一脸笑意盈盈的范添添,突然变了脸,屋内融洽的的气氛也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以下。
范添添知道,于首山不是太自信,而是太心软了,他用的架空陈四的办法,其实就是之前他自己被那个吴老三架空时用的办法,只不过好人和坏人颠倒了一下而已。范添添也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像于首山说的这样,那么于首山这一次可以说是做得很好,能兵不刃血的就把江滨城的地下势力大权揽过来,实在应该是大功一件,可是范添添却不能也不敢夸奖于首山,不仅是因为他手中的人将来是要派上大用场的,范添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更不敢让于首山做他的大善人。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范添添觉得于首山十有八九是被那个叫陈四的家伙给蒙骗了。明面上把你当爷爷供着,其实背地里笑话你是个傻逼。
“请二少爷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属下知错,甘愿受罚!”于首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范添添的面前,单膝跪地,脸色煞白。
“你难道不明白陈四为什么会对你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所作所为没有反应吗?那是因为知府大人的关系,陈四知道他现在不能惹了你。一个明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的人,还能如此忍耐,可见这个人是一个多么狠的角色,你竟然只觉得自己把他架空了就成功了?我猜想,没准,你所谓的收买人心,都是人家陈四默许了的,又或者,你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人家陈四和自己的忠心手下挑选一些没有什么含金量的内容故意说给你听的呢,毕竟一个不要属下的钱,甚至还会自掏腰包给他们钱花的人,谁也不会吃饱了赶走的,你说是不是?于首山,你觉得你很聪明,做的事情很成功,可是你拿着我的钱,被人当傻子一样耍,你觉得咱俩谁更傻一些?”
范添添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她却不得不这样说,这样说才能逼着于首山对陈四下手,也才能让于首山彻底摆脱那个愚昧的性格。其实自己派人去把陈四解决掉是最利落的做法了,可是不经过于首山的手,后面的一摊子没有人接,范添添要逼着于首山重新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