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东西虽然难看,可是至少是真实的,那些好看的东西竟管挺好看,可是如果是假的,你会不会有一种被骗之后的愤怒?
范添添现在不愤怒,只是有些烦躁。因为她循着光亮找到的第一个房间,竟然是姚凤祥的一个小妾的住处。而那个小妾此时正在某个男人的身下做活塞运动,吭哧吭哧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用看范添添也知道那个男人此时该有多卖力。
范添添虽然对这个时代宅院住房等级这些东西不是很清楚,但她也知道,现在这间位于王府东南角只有五间房子的小院子绝对不可能是祁王妃的住处。不是祁王妃,那就是祁王的小妾了,范添添没想到自己初入祁王府,竟然就找到了姚凤祥,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
所以她觉得有点闹心,难道要一直等到人家把事情做完吗?这样的事情前世并不是没有见过,而且还见的不少,有几次自己就是趁着这样的机会下手把目标给击毙的,因为这个时候往往是人神经最兴奋,对外界的防备心最弱的时候。可是来到这个世界,范添添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的事呢。
愁眉苦脸的范添添心里正被魔音给扰的烦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脑瓜,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久不夜里行动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自己趴在人家房顶上听这玩意干什么,又等姚凤祥干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了姚凤祥今晚的住所,那就先去找白东亭吧,看看那家伙现在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府上,还是只是给自己的手下玩了一个障眼法呢。
范添添听了一下里面的运动还在继续,于是慢慢的坐起来,正准备从房顶跳到院子外面,突然听见里面的男人说了一句话,顿时停止了动作,心里也觉得好恶心。他听见那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说:“小宝贝,你说说是你家那个不中用的王八蛋王爷好还是我好呢?”
“当然是你好了?他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什么都不是,哪有你厉害呀!”
“嘿嘿,这张嘴我可是爱死了,来,让我亲一亲,这么娇嫩的小人,姚凤祥那个龟孙子竟然让你独守空房,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王八蛋,乌龟玩八蛋,原来这间王府的主人不仅叫姚凤祥不仅是祁王,还是一个绿毛的乌龟。小妾偷人都敢在自己的房子里,可见已经胆大到什么程度了。据说姚凤祥有很多小妾,不知道这个头上戴着绿帽子的王爷到底是只头上绿了还是全身都已经长满了绿毛呢?范添添突然对姚凤祥有了一丝的同情。
同情之下,范添添越发的对白东亭没有了信心。既然里面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范添添从房顶上下来,又甩开两只脚,在偌大的祁王府内寻找起来那两个人的身影。自己来的有些晚了,午夜时分,想抓住一个没有睡觉的人问一问都找不到人,寂静的夜空下,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吹过,范添添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最大的两个院子都已经看过了,一个里面住的都是女人,一个里面悄无声息。范添添坐在祁王府的围墙上左思右想,最后也只好从人家出来了。明天再来吧,今天实在是来的有些晚了。
偌大的祁王府,有花园有小桥有池塘,还有好几匹毛色不错的马,可就是没有一条狗,更没有一个暗卫。门房躺在自己屋子的小床上,呼噜声震天响,范添添觉得自己就是把大门打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这就是祁王府,一个自己的消息里面说的烂透了的地方。一个从上到下都烂透了的地方,白东亭为什么回来这里呢?范添添带着这样的疑惑出了祁王府,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的身影越下围墙向黑暗中奔去的那一刻,在她身后的那座大宅院里,有一间房间的灯突然亮了,一个面色阴沉双眸如寒潭一样的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中看着范添添消息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在转身回屋的时候,向王府内的某个方向瞅了一眼,眼底的寒潭像是结了冰,漫天的冰雪纷纷扬扬,能冰封住世间所有的万物,而那个方向,赫然就是范添添最开始听人墙角的地方。
范添添从祁王府出来,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看准了家的方向,把这一路上所有大一点的院子都给踩了个遍。对,你没看错,的确是踩了个遍,因为她都是先去看看人家的大门上写的牌匾,确定是什么人住在这里之后,再把院子里的大小房子逐一踩一遍,遇到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就停下来看看,比如某院外家老太君院子里有一盆兰花,开的正艳,范添添毫不犹豫的就把那朵花给揪了下来,藏在了自己的怀中。她想把这花拿给青柠,哄一哄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的丫头。
又比如在礼部尚书家的某一处屋顶上,范添添觉得着天上的阴云后面可能有很多颗星星,所以他从人家厨房里端了一盘鸭脖子出来,坐在屋顶上把所有的鸭脖子都给啃完了,留下一地的狼藉和一个盘子,又向下一处走去。
范添添不是故意这样霍霍人的,她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从前的日子,黑天才是她的主战场,在夜里,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危险有刺激,当然还有激情和充实。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以后,除了最开始在江滨为了挣钱去赌场那几天晚上,范添添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夜晚在城市的街道和屋顶穿行了。
与白天不同,寂静的晚上真的很好,如果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星辰很美,分扬却又不分散的银河散落在天空,美过万物。如果是没有月亮的晚上,街道很美,屋宇很美,那些屋宇里泄出来的灯光很美。最最重要的,在夜晚,在大家都睡觉的时候,一个人享受这纯粹的宁静,心灵得到完全的放松,那是最美不过的事。
啃过礼部尚书家的鸭脖子,吃过刑部主事家的八百大糕,喝过工部侍郎家的雨花茶,范添添在四九城的街道上溜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自己家的小院子中。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范添添感到一股剑意扑面而来,身形凛然向一侧躲避,眸色变冷,待她想出手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青叶那张忧虑重重之下又带着冷气的脸:“青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