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氤氲,花瓣沾染了水珠,气味由着水汽弥漫整间屋子,郁之宁闭着眼睛将手臂轻轻搭在浴桶的边上,侍女轻柔给她按着,历沉修那两句话还轻盈的绕在耳畔。
“阿宁,如今还在继续吃药吗?”
“阿宁…天冷,莫要受了寒气。”
半响,郁之宁睫羽动了动,缓缓睁眼,看着坠了晶莹的花瓣。心中的疑虑被丝丝包裹着。
这一切对于郁之宁来说都过于奇怪,历沉修对她的态度,自己今日在马车上他靠近自己时,他身上泛着一股清淡的木香,他从前最不喜木香…以及他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下去吧。”郁之宁抬了抬手,晶莹的水珠从她熏染微粉的指尖滑落至细弱的手腕处。侍女端起盛着散物的托盘,低眉行了礼便出去了。
楠雨帮郁之宁擦拭着后背上遗留的水珠,发现郁之宁比前几日又瘦了些,有些弱不禁风,看着郁之宁手腕白的有些透出青紫的脉络,楠雨叹了口气:“小姐,您这几日膳食也用的不多,都这般瘦了,您若在不多吃一点,都要瘦成皮包骨了。”
郁之宁挑了挑眉毛,今日回来便被郁母好好责问了一番,幸亏二哥替她说情,要不怕是还得再抄个佛经,现在又被这个小丫头念叨,郁之宁笑了笑:“是,我明日便多吃一些,你这小丫头,这般会管教人,看来得早些给你许个婆家。”
“小姐……奴婢还小,不想找婆家。”楠雨睁大眼睛,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郁之宁会这般说,垂着眼眸有些失落的说着。
看她如此回避这个事情,郁之宁没有再提,系好了衣服上的锦带,楠雨放下了垂帘,郁之宁望着窗帏吩咐道:“楠雨,我的药膳都是谁在准备?”
“小姐的药膳一直都是小厨房在准备,本是袁嬷嬷监管的,这几日袁嬷嬷身子不好,便交给她手下的大丫鬟清然了…”楠雨熄着烛火,仔细回忆了一下,蓦然反应过来,郁之宁为何这样问,她看着坐在床榻边的郁之宁,手中不自觉的收紧:“小姐是说…”
郁之宁目光微沉的看着她,楠雨心下了然,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应了一句:“奴婢明白了。”
为何旁人对那笛音没有异常之处,偏她一听那笛音便意识恍惚。这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若不是她不常在外头一些酒楼茶馆逛,极有可能便是在家中…
一切皆如常,楠雨燃了安神香,留了两盏烛火便关上房门,床榻边紧闭的木窗,被风轻轻的吹来,淡淡的桃花香气被风吹了进来,清香四溢。
伴随着清风的是一阵清然淡雅的木香,烛影被风吹得摇晃了两下,不知何时安神香的味道被另一种清新的花香所覆盖。
三月,沁园的桃花开了,香气四溢甚是宜人,近日楠雨搜罗来了许多几本有趣的话本,郁之宁平时素来不爱话本这种不实的俗物,这次竟读的十分着迷。
盈风亭中郁之宁垂着眼眸,指尖轻抚着有些泛黄的书页,正准备要翻页时,眼睛却在最后一行字上“女人,你成功激怒了我。”
接下来的事情,让郁之宁不禁闭眼揉揉了眉心,楠雨在一旁候着,给郁之宁沏了一杯香茶,看着那本才翻了四五页的话本,不禁询问:“小姐,可是不爱瞧这本?”
郁之宁翻了话本,书面写了名字《纵爱记》话本中冰冷的富商心悦一个家境贫寒的采珠女,郁之宁看着,不知为何从中品出了丝历沉修与林缘儿的意味,她叹了口气道:“看着也有些乏了…但也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