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后十几日,郁池年与厉沉修带军到了京城,而郁池年回京途中遭遇了埋伏的事情,也在京城中传了个遍。
厉沉修援助郁褚砚共同击退敌军的事情,成了一桩美谈,只不过在这美谈的背后,也有另一件令人心寒的事。
马栋在归京途中死了,在快到京城的最后一夜,马栋手上铐着锁链,沉默的望着京城方向。
晚间便多要了两碗饭,等到第二日士兵到关押他的牢笼看他时,他已经面色发青七孔流血而亡了。
马栋的这般结局对老百姓来说,多数人是不解的。马栋在郁池年手下作战多年,在百姓们的眼中,他早已是个英雄,而便是这样的英雄,却偏偏成了让他们最为不耻的叛徒。
……
厉沉修与郁父一同回京后,并没有回王府,反而被厉帝召入宫中。
关怀了一番,又询问了下桐关的事情后,下令彻查此事,到了傍晚才让厉沉修回府。
到了王府门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府门前挂着两盏灯笼,随着寒风摇曳。
厉沉修勒停了马匹,跨身下马。叶桤也一同下了马,跟在厉沉修的身后同他汇报着事情。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厉沉修,连忙从石阶上跑了下去,抱拳行礼:“属下见过王爷,见过叶大人。”
厉沉修将马匹的缰绳给侍卫,对叶桤道:“你回去吧。”
“是,主子。”
言罢,便抬脚上了石阶,径直走进王府,去了敛轩殿。
敛轩殿内院的屋内透着光亮,厉沉修站在院门处看了两套,原本略带寒意的面容。
此刻光是看着那光亮,唇边便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顿了片刻,厉沉修快步走向了主屋。
“吱呀。”厉沉修推开门时,房内的侍女正在熄着烛火。
见到厉沉修回来,侍女们连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彼时郁之宁已经坐在床榻,盖着绒毯,墨发散落在背后,手中拿着书卷,正转过头看。
昏暗的光影下,郁之宁原本就瘦弱,此刻坐在床榻上又披着一个厚厚的衣衫,瞧上去十分小巧可人。
厉沉修站在门处,眸色幽暗,喉间上下滑动了一番,哑声道:“更衣。”
“是。”跪在地上的侍女微微低下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侍候厉沉修换下身上带着寒气的盔甲。
看着门口处那颀长的身影,郁之宁合上书本,掀开被褥正准备下床。
结果厉沉修只是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随后说了一句:“不必下来。”
闻言,郁之宁也没客气,把已经伸到下面的腿又缩回了床榻上,将被褥重新盖好,拿起书本继续看着。
待厉沉修卸下盔甲,换上了一身墨青色长衫,他看了眼周围的侍女,道:“下去吧。”
“是。”侍女抚了下身,连同在里头伺候的楠雨,也收拾了香粉,退了出去。
等侍女全部退出门后,厉沉修确定了自己身上没有带着寒气,才走进内室,坐在床榻边上。
郁之宁见厉沉修走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左手的手腕处,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虽力道很轻,却让郁之宁感觉有些不适。
“王爷……你这是……”郁之宁皱了下眉,动了动手腕,想挣脱那只手对她的钳制。
但看似轻柔松散的禁锢,实际上郁之宁无论怎么挣,那只手都纹丝未动。
末了,厉沉修坐在床边,沉默的看了她一会。
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屈指在郁之宁白净的额角轻轻弹了一下,带着些警告的意味道:“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