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郁之宁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也不想回答。
她只轻笑了下,劝道:“王爷,快用膳吧。”
说完,郁之宁转过身准备拿起碗筷,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厉沉修道:“我想知道……阿宁,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吗?”
郁之宁眸中充斥着冷漠与疏离,道:“王爷有些话不宜说破,彼此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心照不宣?”厉沉修嗤笑了下,他眸光黯然,将握住郁之宁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阿宁,你不说清楚,我听不明白。”
“你!”
他如此揪着不放,让本就心绪烦躁的郁之宁,更加不快。
既然他想听,她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郁之宁唇边勾起一抹浅笑,眉梢轻扬:“好,王爷既然想听,那我便说。”
“这个问题,我在成亲前回过王爷,从前种种,皆是我年少无知,不懂情爱是何滋味,所以才让王爷有所误会。”
她的声音轻柔,却仿佛一把利剑,刺入旁人的心中,一刀一刀凌迟。
“如今,我既嫁进了王府,会恪守律己,做好分内之事。至于王爷宿在何处,临幸于谁……”
说到此处,郁之宁顿了下,随之她笑了笑,继续道:
“那也凭王爷的喜好便可,不用问我在不在意。若是王爷觉得府中美人不多,过几日也可再纳些入府。”
也许这番话于厉沉修而言并没有什么所谓。
厉沉修听过后,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眸中像是蒙了一层血色。
他周身气息变得强劲,桌上的碗筷都发出了微微颤抖。
郁之宁转头看了眼拿着碗筷,瞧见了桌上的玉盏随之有了一道道裂缝。
只见那玉盏的裂缝越来越多,郁之宁皱了下眉,想开口说什么。可还未等她说出口。
便听到“砰!”的一声,玉盏随之炸开。
许多透色莹润的碎片朝着郁之宁方向袭来,玉盏离她的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她根本躲闪不及。
碎片近在眼前时,郁之宁闭上眼睛,别过头。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她睁开眼睛,发现一只手正握着几个碎片,挡在了她的面前。
鲜血从指缝间缓缓低落,而那只手的主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手收了回去。
厉沉修垂着眼眸,将气息尽数收敛。再次抬眼是,眸中的那层血色已经褪去。
“可是吓着了??有伤着吗?”他轻轻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左右看了看郁之宁的脸庞和身上。
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厉沉修抬眼看着她,微微上挑的眼尾有些红,表情纯良带着些讨好,让人瞧着委实有些可怜。
他垂着眼帘,道:“抱歉,阿宁。方才是我急糊涂了,一时失言,我认错!你便瞧着我手上的份上,莫要同我一般见识,可好?”
郁之宁看了眼厉沉修还在流血的手,将脸别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阿宁,昨夜……”
厉沉修刚想解释昨夜的事情,门口便传来了叶桤的声音:
“主子……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圣上要召您入宫。”
闻言,厉沉修微蹙了下眉,无奈只能对郁之宁说:
“阿宁,待我回来再同你说。”
然而,郁之宁并没有理他,想着方才他身上的气味,她现在倒觉得,叶桤来得太及时了。
厉沉修等了片刻,见郁之宁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低下头,从袖口处抽出了一条帕子,将自己的手包扎了下。
包好后,又抬眼看着沉默不语的郁之宁,轻声说了句:“我便去了。”
说完,厉沉修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厉沉修离开后,楠雨领着侍女们进了屋内。
桌上已经一片狼藉,玉盏的碎片蹦得到处都是,侍女们将桌上的菜品都撤了下去。
楠雨则走到了郁之宁身侧,刚走过去便吓得脸色发白:“小姐,你的手怎的伤了?”
“什么?”
正出神的郁之宁回过神来,抬起自己的手。手上的玉筷不知何时被她攥碎了,将手划得血肉模糊。
方才没有察觉,倒不觉得疼。而今看到了这伤口,郁之宁被这明显的刺痛感,弄得眉头紧蹙。
楠雨见状连忙让人请了大夫,等大夫来了后,将伤口清理了下,包好后开了几副药便离去了。
郁之宁看着包扎好的手,暗暗叹了口气。
她真的能像自己说得那般毫不在乎吗?若是不在乎……她又为何故意说那番话去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