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希灵猜测的并没有,她的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她苦涩一笑,哪怕早就知道的结果,可心脏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疼痛呢?蹲下去继续收拾行李,可眼前清晰的东西都变的模糊了起来。不知不觉的,一滴温热的泪水就掉落在了衣服上,余希灵沉默了几秒,才用手背用力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咚咚。身后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低沉的声音是爵耀天的,“小鱼,你在吗,我方便进来吗?”
余希灵赶紧跑到镜子面前看了眼,除了眼睛有点红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她又飞快的跑去行李箱面前蹲着,然后尽量用欢快的声音说道,“可以,进来吧。”
爵耀天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面还端着一杯牛奶,“房间还行吗?如果有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对我说,不方便就对Anna去说,不要太客气。”
Anna从门前经过,听到爵耀天又对着余鱼说了那么多话,她心力憔悴的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悄然无声的下楼了,没有打扰两个人的说话时间。爵耀天进门并没有把门给关上,而是敞开来。余希灵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心中对爵耀天的感官更好了点。“牛奶趁热喝。”
爵耀天将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又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余希灵蹲在地上还在从行李箱拿出东西,偶尔抬头和他说说话。不知不觉在爵耀天的刻意引导之下,聊了大概几分钟吧,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放松下来。“小鱼多大呢?”
爵耀天忽然问道,余希灵想都没有想的回答了自己的年龄。“女孩子这个年级段也不算多小了,交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就有点出格了,余希灵都察觉不太对的抬着头看着爵耀天。偏偏问问题的那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好像只是问了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而且也不过随口一问而已。余希灵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爵耀天虽然早就知道,可还是闷了一下。他在余希灵面前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点点头,“有给男朋友打电话吗?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他肯定放心不下的。”
余希灵闷闷不乐的将东西丢入了行李箱里面。爵耀天双眸微微闪烁着,“怎么,看你情绪不好,跟男朋友吵架呢?”
“其实。”
余希灵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压抑太久了,她真的很想找个人说说。路妮不可以,她清楚自己和屠铖烽的关系,说出来反而尴尬。可面前的爵耀天只以为她是个陌生的女人,她可以随意的说,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哪怕以后知道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说不定那个时候,她早就跟屠铖烽离婚,然后一走了之了。“其实也说不上男朋友。”
余希灵久久的沉默过后,说出了一句让爵耀天无法理解的话。什么叫做也说不上男朋友?如果余希灵的意思是结婚的老公,那也不该是这样的语气。爵耀天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放低了声音尽量温和,“你可以和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助你,但说说总归比你一个人承担要好。”
余希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往后放着,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爵耀天。爵天王拍过那么多戏,都说戏如人生,那么他应该懂的很多吧。“天哥,我想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因为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给被迫和别人签订了不平等的合同,可是你却在日积月累之中喜欢上了那个人,可对方并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余希灵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也很隐晦。可殊不知爵耀天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结合起了她和屠铖烽的身份,爵耀天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情况。难不成,屠铖烽从一开始和余希灵结婚就是契约婚姻,或者说达成了什么条件?爵耀天眉心涌动。“小鱼,你觉得人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余希灵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爵耀天站起来,也不顾及形象的蹲在了余希灵的面前。忍耐不住的抬起胳膊揉了揉余希灵那看起来很好摸的小脑袋瓜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性、甚至协助加害人。”
余希灵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看待两个人的关系,一个高高在上一个需要他施舍才能活下去。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爱上那个男人,可这种爱注定不公平也不平等。我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是举个例子,或许你应该劝劝那个人,她可能只是心理上对这个男人日久积累的一种依赖性情感,不见得就是真的爱上了他。”
爵耀天说完面不改色,可实际上,他很清楚,他说的这些话有特意引导,饱含私心,根本没办法用旁观者的心态去和余希灵心平气和的谈这件事情。甚至,带了点恶意。既然屠铖烽并不喜欢她,她也不是真的和屠铖烽是情侣关系,无非是一个小笨蛋因为走投无路投靠了屠铖烽罢了。如果当初余希灵投靠的是他,说不定爱上的也会是他。“小鱼。”
爵耀天也不敢说的太多,怕余希灵一时接受不了情绪崩塌,他点到为止,“及时止损。”
她低着头很久没有抬起头来,紧紧绷着的肩膀略微松动,轻微的颤动着。她可能再哭,可他不能安慰,不然就太过了。他站起来,假装没有发现,“好了,我要去工作了。”
不等余希灵的回答,爵耀天便迈着大长腿离开了房间,顺便帮余希灵把门给关上了。他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终于不再压抑的哽咽声。哭的他心脏都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