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
绿头翁的鸭子,早吃的精光,他嗦着手指在院子里的车上躺着,数星星。
百草诗已经往门口瞧了一百遍,天空上的那场大战,整个玉蓉城都看到了,百草诗感受得到战况之惨烈,回想起来仍旧头皮发麻。
那么身在王府的折羽,怎么样了?
“师傅,我要去王府。”
“担心你的美相公?对他有点信心嘛。”
百草诗俯下身子,蹲在绿头翁身边,摇他的胳膊,“师傅,折羽他的身体还没好全呢,我怎么能放心他一个人?”
绿头翁任由她晃着,“不放心能怎么样?有本事就把他栓地牢牢地。”
百草诗已经很努力了,先锁住他的胃。可他想做的事,她怎么忍心阻拦呢?“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他!”
绿头翁被磨烦了,从车上做起来,“去去去,你去了能做什么,除了当拖油瓶?”
人艰不拆啊!
百草诗眼珠儿溜溜地转,“是是是,我弱鸡,我拖油瓶,可我有个了不起的师傅啊。有师傅这个buff加持,我怕什么,兵来毒挡,将来毒挡,谁拦我的路,我就抛毒。看他血肉之躯厉害,还是我师傅的毒厉害!”八壹中文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百草诗的话透着古怪,绿头翁都听不懂,但他不妨碍他自我感觉良好。这小嘴儿,怎么那么甜呢?
“师傅,等我回来,给你做十全鸭馔,鱼香肥泼火、炙脆子鹅鲜、大螯梭子蟹、属地鲥鱼羹……”
一言不合就报菜名,大半夜的,谁顶得住、受得了?
绿头翁想着,将来折羽被百草诗喂成了大胖子,小丫头还会满心满眼都是他吗?想想就很令人憧憬啊。
他走进屋里,拿出来一个箩筐,筐里是各种瓶瓶罐罐。
不用猜,这些都是毒。
有令人致晕的,有令人神志不清的,还有见血封喉的。
来玉蓉城这些天,表面上绿头翁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实则一天都没敢清闲,全用来制毒了。
两个中意的小辈儿,一个病娇,一个弱鸡,他这个当师傅的,还不得给武装到牙齿啊。
“都是给我的?”百草诗的眼睛无比璀璨,比天上的星子还亮。
绿头翁翻了个白眼,“能拿多少拿多少。遇见厉害的,别硬碰,毒不死的就跑,千万别逞强,懂吗?”
“师傅。”叫出这一声,百草诗声音哽咽。穿书而来,有疼爱她的母亲,有表面高冷实则火热的相公,还有一个吃货师傅,她多么幸运。
背了一整个包袱,百草诗换上了夜行衣,消失在夜色里。
大抵里面的打斗太过激烈,王府的墙也有损毁,百草诗钻了空子。
没走几步,遇见了逃窜的。她想都不想,丢出致晕的烟雾毒。
走着走着,又遇见了交手了,害怕暴露了身份,她又射出毒水来。
一路上,十来波人,莫名其妙被百草诗撂倒。
此时,她已经接近了庭院核心。
按理说,云昭复国会筹谋已久,对王府可调动的兵力、战斗力了如指掌。
然而打到最后,已占据上风时,忽然出现了一波人。
它们就像蛰伏在黑夜中的毒蝎子,给了复国会同袍以致命打击,几个精锐骨干都受了伤。而总舵主墨非战又不见了踪影,人心就有些散了。
此时,几个人靠近了真一楼,“楼堂主,怎么办?”
“撤!”真一楼果断下了指令,“寻找总舵主。”
复国会的精锐飞上房梁,四散开来,撤出了王府军的包围圈。
这场蓄势已久的战斗,竟然以复国会撤逃为结局。
当然,不是所有同袍都能撤走,还有一部分困在下面。
铁誉已经战至身受重伤,嘴角挂着鲜血,看见哥哥铁晋带人前来。“大哥!”
他喊了一声,向铁晋跑过来。
夜色下,铁晋眉眼冷峻,他手起手落,高声震喝:“全歼云昭余孽,一个不留!”
刀锋落下,血流成河。
铁誉不可思议地看着哥哥,一把浸着夜寒的刀从他的眼角劈过来,划过他的面庞,留下狰狞的伤口。
他至死不明,为什么哥哥手下的刀锋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