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情,得多亏了扶澜姐姐,否则奴婢就是以死谢罪,也是……” 小莺说到一半就止住了,有些话,怕是到死都不能说出来。 三姑娘正垫着脚采集晨露,听闻丫鬟的话,也是面色平静,心中的惊涛骇浪,在昨晚醒来时,已经历过。 那是她是噩梦醒来,梦中所经历的事情太过残忍可怕,半梦半醒间,她只以为那是真实经历过,醒来只有险些没崩溃。 是母亲与小莺再三解释宽慰,她才明白那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而现实里,她没事了。 三姑娘当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暗暗自责,因着粗心大意,险些酿成大错,倘若事情真如梦境那般,她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山里晨露好,我多采集一些带回去,回头制成茶水,给扶澜姐姐送去一些。”
三姑娘道。 小莺点头附和,帮着姑娘一起收集露水,等收集得差不多了,二人也有点满头大汗的感觉,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头就来人了。 “三姑娘,闻公子听说姑娘身子不好,一大早就过来探病呢,如今正在前头与太太说话。”
三姑娘昨日晕倒的事情,多多少少传出去一些风声,只是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瞿扶澜又交代过,别人问起来就说三姑娘身子不适晕倒的。 这才有了闻公子今日探病的举动。 “闻公子真贴心,一大早就来探病了。”
小莺笑道,“咱们赶紧回去,可别让闻公子久等了。”
最后三姑娘也没去前头见人,昨日她误会了闻公子,险些出错,如今还在羞愧自责着,哪里好意思见人? 只让小莺过去说解释一下自己没事了,三姑娘仍旧留在后院,站在桂花树下,感受着这浓郁香味。 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还以为是小莺回来了。 “听说这的桂花味道也比城里的香甜,咱们摘一些回去做桂花糕,给大家都送一些,你以为如何?”
“会有我的份吗?”
三姑娘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是本能转身。 站在她几丈之外的人,不是闻司辰又是谁? 三姑娘有些呆,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才成为她未婚夫不久的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得不到回应的闻司辰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因着抵不过心中担忧,他冒昧恳求二太太,才让他过来见她。 二太太允许之后,让丫鬟带他过来,才过一道半月门,丫鬟因遗漏东西需回去拿,他就到前边亭子坐等,结果就看到她在院子里。 她必然以为是贴身丫鬟回了,头也不回的问话,他也是本能就问了那样的话。 两个人僵持半响,最终还是闻司辰先开了口,他轻咳了一声,轻声道“你很喜欢吃桂花糕?”
三姑娘也终于回过神来,面颊微热,忙把目光微微移到一旁的石桌上,仓促点了点头。 点完头又觉得不说些什么有些失礼,于是鼓足勇气重新看向他,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司辰看着她,那些原本难以启齿的话,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我听说你身子不适,就想来看看。”
这话让三姑娘成功红了耳根,两人就静静站了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风吹来,山里较为凉爽一些,闻司辰见她穿得单薄,道,“起风了,你回屋去吧,别吹坏了身子,以后得空,我再来看你。”
他们二人虽已定亲,可到底未成婚,终究不好单独相处太久,否则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 三姑娘看着眼前男子,是了,闻家公子就是这样的君子如兰,举止有度,她忽的展颜一笑,朝他微微福了一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离去,步履轻盈,亦如她此时心情。 闻司辰站在背后,见她背影消失了,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 返回的路上,三姑娘在马车上托腮发呆。 程茹揽着方愿的胳膊,眼神朝三姑娘方向示意了一下,“你瞧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此时此刻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方愿想到三姐姐素日里对她的维护,自然不愿意拿这些话题笑话对方,但又与程茹关系不错,就笑道,“赶明儿你得了个好夫婿,说不定比三姐姐还失魂落魄呢。”
说罢,就笑得花枝招展起来。 程茹被说得又羞又臊,起身去挠对方痒痒,“你这丫头忒坏,拿没有的事情取笑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二人又打成一片。 三姑娘因着沉浸在一些事情里,也并不理会这两个一路上都打打闹闹的人。 返回的路上,瞿扶澜就不跟这三位坐一辆马车了,而是与裴世子同乘一辆。 此时裴世子一腿曲着,一腿伸直,靠着车壁而坐,微微仰着头休息。 好歹是出去做了几天任务,为了抓人,埋伏了好几日,说不累是假的。 瞿扶澜也没打扰他,她从一旁的箱笼里拿出了好几张画卷,反复检查了一遍。 在寺庙这几天里,她也是没闲着,把画都画好了。 而她计划的其他事情相信也进展得差不多了,等新店开业当日,请几个熟人朋友坐坐镇,鞭炮一放,基本上就稳了。 回到裴府之后,瞿扶澜第一时间就召见了相应掌柜。 “原本萧家是定在十日后开业的,也许是从哪里打探到咱们店五日后开业,也跟着改了日期,按理说这也不妨事,京师城里每日开业倒闭者那么多,撞上就撞上了,可偏偏那店面与咱们店面正对面,这就不好办了。”
到时候两家同一天开业,这让客人去哪家? 倘若这一开业就被比下去了,这日后谁还会踏入他们奶茶店? 不是这个掌柜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听雅楼”奶茶生意比“花间赋”好,这客人迁移过来,他们就肯定比不上。 “怎么到今日,你们才发现咱们奶茶店的对面是萧家奶茶店?”
瞿扶澜拿起茶托,喝了一口茶,才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掌柜的就叹气道,“一开始装修的时候,我们也打探过,那边隐瞒得紧,只说是做其他行业,没说是做奶茶的。”
瞿扶澜放下茶盏,“我知道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开业当日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五日后,纪霓裳计划把裴家狠狠碾压下去,把奶茶标记为萧家奶茶的日子。